18、冷战 ...
-
叶怀谨从楼上下来，快步走向饭馆门口，就见老板一脸没好表情的面控守在那儿，赶紧道歉客气了一番把车开走了。
回到家后已是快午夜了，忙活了一天也够精疲力竭了，洗漱了一下便躺下了。想思考问题却提不上劲，浑浑噩噩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迷糊睡着了。
第二早，也是闹铃反复催促，想起今天局里有个例会才艰难爬了起来。没时间像以往悠闲时那样看看新闻，抓起前天买的面包，也顾不上头上还有一缕翘着的头发，便匆匆出了门。
经过往常的那条必经之路，红绿灯依旧在那栋周氏大楼前停下。这是以往周氏的主楼，也是最庄重的一栋，如今已经换了大牌，上面书着“澜盛”二字，小篆也换作了平常的宋体。门前停的车并不算多，一辆黑色的陆虎吸引了叶怀谨的注意力。那辆车，和第一次见到周策时，他开的那辆甚为相似，车牌号却因着记忆模糊而不确定了。车上下来一人，看似精英上班族的样子，理了干净的板寸头，眉目看上去颇为斯文，叶怀谨看着十分面熟的样子，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眼看着就要绿灯了，那人也往大楼里进去了，叶怀谨不得不收回了视线。
到了警局，整个办公室除了出勤在外的人，全都往大会议室里去。这是每月一次的例会，没有特殊情况全员都必须参加。叶怀谨他们法医组基本上属于半个“编外人员”，在这种无实质性的会议上几乎是可以忽略的对象，他也就随便找了个靠后排的位置坐下。
几分钟后，林思朗就进来了。他看上去面色很不好，甚至有些苍白，黑眼圈重得快要超过眼睛的大小了，一副示威宣告“我昨晚没睡好谁也别惹我”的样子。刚刚还热闹非凡的会议室顷刻噤声了。
叶怀谨也吓了一大跳，心想难道他昨晚打鬼去了，看上去完全没睡的样子？不对，怎么细看还觉得眼睛稍微有点红肿。正想着，觉得林思朗的目光好像若无其事的朝这方向瞟了一眼，未作任何停留便离开了。
接着是冗长的讲话，汇报，林思朗的声音也很暗哑，实在太过无趣，叶怀谨几乎都要昏睡过去了。等到猛地一倾惊醒时，才发现偌大的室内都走光了，只剩下林思朗正在前排整理文件了。他咬牙腹诽道这群白眼狼，平常在办公室亏得对他们这么好了，这种时候居然都没叫醒我，非得让我在这儿出丑。
林思朗低头整理自己的稿件，好似面前无人存在一样。叶怀谨走上前道：“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这么垂头丧气的？”
“没事，可能没休息好。”
叶怀谨的口气显得有些八卦好奇，按理说一般这种时候，林思朗都会立马接过去顺着和他抬杠。而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
“不可能吧，难道是夜生活太过丰富？”
林思朗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叶怀谨满脸笑容的脸，硬生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没有，有点失眠。”说完便夹着文件夹离开了。
留下叶怀谨蹭了满璧灰，灰头土脸又莫名其妙的杵在会议室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摸摸鼻子没趣的离开了。他觉得心里一股挫败的感觉，他和林思朗之间，其实基本上属于林思朗在主动积极围善二人的关系，而叶怀谨多数时候是处于被动的接受，当中包括林思朗对他的照顾等等。另一方面，他的少有的幽默放松也只有在面对林思朗的时候才能真正的发散出来，在工作搭档面前，他是不苟言笑“丧心病狂”的工作狂；在其他人面前，他是云淡风轻温和优秀的名法医。
林思朗坐在办公室内，透过那面能够看到外面的单向玻璃，看到叶怀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昨晚那场情绪失控的大哭，让他现在想起来都颇为难堪。
对于自己对叶怀谨的感情，他的内心始终跟明镜一样透亮清楚。他喜欢叶怀谨，从高中，或者说从初中的时候就是。那是他发现自己的性向与别的男孩不大一样的时候的第一反应，也是目前为止的唯一反应。
而他始终隐匿了自己的这份情感，最开始是觉得羞于启齿，对自己青梅竹马的兄弟产生这种在旁人看来有些“龌龊”的感情不管是谁都很难接受的，所以他会在读书时代努力去和那些女生混，所以他只能在卧室里贴上跟叶怀谨有几分神似的明星的海报。
后来，经过了很多刻骨的事，渐渐有些看开了，也想明白了很多，至于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来，也是想努力维系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想着来日方长，或许有朝一日能够让他顿悟接受，就算是不能，也能留在他旁边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他对于自己这种暗恋的“忠贞”有种不可察觉的自豪，所以他选择遗忘了某些“伤疤”。但是，当昨日伤疤再被揭起时，他会觉得有些崩溃。
他所引以为自豪的暗恋，在跟自我的利益冲撞的情况下变得如此微弱渺小。他一直以为他对叶怀谨的爱来得坚定伟大，却不知在潜意识里他始终最爱的是自己，或许说是自私也好，在那种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妥协，选择了“出卖”。
这样的他连自己都有些瞧不起，更不用说是面对叶怀谨了。所以他会在跟那人对面谈话时，不可抑制的出现一种抵触退缩的感觉。
林思朗在躲着他。两日后的下午，叶怀谨坐在办公室里忿忿地肯定了这一既定的事实。但是原因是什么，完全没有头绪。这两日，不管是上下班也好，或是中午例行叫他吃饭也好，他都一概躲避了。甚至是在今天去提交报告的时候，林思朗也从头到尾没有抬头，目光始终锁定在桌上的文件上。
叶怀谨看着堆在办公桌一角的一叠洗好的乐扣盒，颇有些无奈。他是“没心没肺”，但不代表他完全不在乎朋友。相反，对于林思朗这个朋友，他看的很是重要。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找他问个明白，这二十年多年的朋友，哪有这样莫名巧妙就“冷战”的。不知不觉间，我们的叶大法医又拿出了对待工作的热情来。
到了下班时分，叶怀谨刚跟吴芜交代了两句工作，迈出门一看，林思朗的办公室已经是黑漆漆一片了。
“看见林局了吗？明明刚才还在，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叶怀谨对着刑侦组的人有些纳闷道。
“林局啊，前脚刚出去了，你要有事？估计还没走远。这两日林局居然按时下班了，真是稀奇....”
叶怀谨顾不上他的唠叨，转身回屋收了东西就往楼下冲。追到停车场，见林思朗正要上车。
慌忙中赶快叫了声“老林”，实在是怕他一溜烟就没人影了。
林思朗回过头来，看见叶怀谨站在楼道口气喘吁吁的样子，稍缓了缓劲朝他走来。不知怎地，心跳得竟然比以往都要快。
“老林，下班了你走也不叫上我。”
“呃，我以为你先走了，就忘了。”
林思朗这谎撒得实在是瞥脚得很，但叶怀谨也不想去戳破他，顺着便接道：“我车今早来得时候好像引擎有点问题，今天就不开回去了。搭你的。”
林思朗好像有些犹疑的样子，倒是叶怀谨毫不客气的自己开了副驾驶的门跳上去坐着了。林思朗在那儿站了两秒钟，也打开车门上了。
一路上都很安静，幸而还有开着的收音机来缓解有些尴尬的密闭空间。这样的相处模式实在有些不太正常。下班高峰期，一路上堵得是怨声载道，上了高架，便僵持在那儿，半天才缓缓移动。叶怀谨实在不习惯二人之间这种安静的场合，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聊天，林思朗却总是兴趣缺失的偶尔答道。
等到半天才挪到了叶怀谨家楼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叶怀谨也终于丧失了挑起话题的兴致。林思朗停车后并未熄火，叶怀谨想了想今天自己的使命，咬咬牙开口道：“老林，上去坐会？我买了些米面，想吃上次阿姨做的那种油茶了。”
林思朗歪了歪头，道：“那个是早饭吃的。”
“这个有什么，早饭晚饭都无妨的。”
“可我不会。”
林思朗一副摆明了就是推脱的样子，让叶怀谨也有些难堪，但转念一想却还是忍下了，有几分低下的头又重新抬起道：“没事，一会问问你妈就知道了。我相信林大厨的手艺。”
林思朗实在是拗不过，只好下车上了楼。
一进家门，叶怀谨就开始把材料拿出来张罗，跟林思朗反复交待。他好像忘了件事就是，对于自家的厨房，林思朗明显要熟悉得多。
林思朗手脚麻利，没多长时间便端了一锅出来。叶怀谨开着电视，想让气氛显得缓和一些，林思朗默默地盛了油茶，递到叶怀谨手上，自己则低头吃饭。
叶怀谨看觉得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老林，你老实说，你最近是不是躲着我啊？”
林思朗握着勺子的手轻微抖了一下，随和他又抬起头笑了一下道：“没有啊，怎么可能。”
“还说没有，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是像没有吗？”叶怀谨对他的这种态度实在是有些窝火了，做得这么明显居然还说没有，傻子都能看出来好吗，说话间语气也就重了些。
林思朗没有接腔，叶怀谨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想着自己先前这两天的各种“讨好”，好像都没他轻飘飘的拂开了。刚才的自己那么努力的想要缓和气氛，就差没讲荤段子了，可他还是冷得跟个冰箱一样。这样的举动，让自己心都凉了大半截。
“你说你没有，那你现在抬头看着我！你他妈的一直盯着那破碗看个什么玩意，还能看出名堂来了不成。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当没当我叶怀谨是兄弟，你要说没有，我也再懒得自讨没趣了。我们也就好聚好散了罢。”
林思朗一听叶怀谨的意思，便有些急了，但慌忙中又找不到适合的措辞，仿佛自己以往的伶牙俐齿到了这里通通都失效了。
叶怀谨见他不说话，也只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起来要往屋里去。林思朗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拉住他，慌忙中踢翻了椅子都来不及顾及。
他一拉扯，用劲实在过大。叶怀谨又在赌气想要挣脱，一推一搡中，二人的姿势就有些奇怪了，叶怀谨被林思朗一双手臂紧紧锁住，他稍矮半个头，这样的姿势竞像是恋人之间的赌气吵架了。
“你他妈给我放开，老子当你是兄弟，你呢？我这么问你了，你都一声不吭，鬼知道你还是不是林思朗，莫不是被人替换了的假货！”叶怀谨急于想要离开，却敌不过林思朗的力气，一言一语中话说得是越来越离谱，脸色也是争得面红耳赤。
看着一翕一合的嘴唇，林思朗稍一俯身，只是短短一瞬的时间附上那柔软的地方。叶怀谨愣住了，眼睛瞠得浑圆，他根本无法思考一秒前所发生的事，林思朗吻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冷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