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光明》默契

5、5

　　想象中的鏖战场面并未如期出现。交流多过竞技的一场友谊赛而已，在双方教练看来，多几个球员上场互相切磋切磋，比尽遣精英死磕着不放要有意义的多。

　　下半场还剩十分钟时轮到了流川和樱木上场。

　　十五分的分差，不算多，只是似乎没必要下死力去追。可惜樱木和流川并不这样想。樱木接过底线位置传来的篮球，快冲几步后接着一个大力直传直塞前场。此时对方那位身高惊人的中锋早已下场，正坐在场边休息观战，于是场内场外所有人一个愣神的功夫，流川快速突袭切进篮下，高高跳起直接灌篮得分。

　　“我说什么来着，”樱木站在中场叉腰哈哈大笑，“天才就是要像我这样，一击必中啊！”

　　仙道甩了毛巾跟土屋一起站起来鼓掌，还凑热闹地跟着喊了几句樱木做得好。

　　场上快速调整为防守阵型，流川毫不畏惧地挡在对方一位身高近两米的球员身前，眼睛里求胜的欲望呼啦啦地烧得肆无忌惮。

　　对方倒也不急，连着两个漂亮的传送，把球交到了替补中锋手里。刚才的传送中河田忙着拦截丢了位置，而樱木被卡在旁边一时挤不进来，于是又是流川迎面盖了上去。无奈位置实在不占优，流川在空中没调好力道，一下子被撞得摔了下去。

　　撞人的中锋伸出手问了句O不OK，流川没接，自己拍拍裤子爬起来也回了句英文，说的是I play to win。

　　“冲动的小子。”土屋笑着抖几下手腕，“害得我也激动起来了。”

　　可不是么。仙道看着流川奔跑，射篮，甚至在无球状态下也不忘走位牵制对手的防线，忽然觉得自己又看懂了——流川身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呢，在对错都可以模糊界限的时代，至少还有纯粹的输赢，竞技体育最后的尊严。而他，愿意竭尽全力为此奋战。

　　场上的火药味渐渐升级，少年人正值一点就着爱冲动的年纪，谁不想露出真本领让别人记得清清楚楚，谁不想让自己赢得彻彻底底。

　　“呵……”仙道紧紧握了下拳，呼口气松开，又再度握紧，“看得手痒了呢，混蛋。”

　　剩下的比赛打得好看了许多，休息了大半场的亚洲首席抵不住冲劲，又上来打了五分钟。
　　只是如此一来日本少年队不但没能追上比分，反而因为对手的认真分差越来越多。

　　终场前十五秒樱木抢了个防守篮板，本该转守为攻全速冲锋时突然停了一下，看向流川，笑道，“臭狐狸，不管愿不愿意承认，我和你都是被篮球改变命运的人呐。跑吧！”

　　“白痴！”流川晃过两名球员的防守，一个侧身接下诸星的传球，后仰着把球投进篮筐，再转身朝樱木一挑下巴，“还差得远呢，多练习吧，新丁。”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仙道模糊听到几句身后教练组的交谈，似乎说的是流川这个球员，看来早晚是要出去的。

　　出去的话，怕是只能去那个只有最强者才能生存的舞台，NBA。

　　被讨论的话题人物毫无自觉地走下场，路过仙道旁边时停下脚步，眼角眉梢全是显摆，“很有趣。”

　　“可不是，”仙道笑着耸耸肩，“亚洲第一的球队啊。”

　　有人过来递毛巾，流川礼貌地道谢接过，还是站在仙道旁边没动。

　　观众们陆陆续续退场了一大半，刚才还如热浪般沸腾的观众席慢慢空旷冷静下来。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并肩站着，直到流川转过身，看着仙道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多谢。”

　　仙道的第一个反应是去捏流川的脸，被打开手才笑着开口，“谢什么？”

　　在几乎没有人想过去争胜的球场上，仍坚持着隐藏起锋芒去找对方的弱点。虽然对方球队身高力量都占优，攻防转换的意识也不错，却过于依赖内线，外围控制力相对薄弱，篮下变通受局限。所以，即使总体水平差了一截，也还是有得打。

　　这么复杂的话流川懒得说，所以他只管瞪着仙道看，直到仙道收起笑，用眼睛回答，我听懂了。

　　流川满意了，抹掉脖子上的汗去够场边的饮料。

　　“流川，”心念电转间仙道来不及细想，突然伸手拉上去，在流川回头前压低声音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美国？”

　　“不知道，”流川没回头，却丝毫不影响语气里的期待和坚定，“总有一天，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