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光明》默契

11、11

　　没人追着要答案的问题，想来想去，倒被自己想成了执念。

　　有人说接吻，仙道就会想起那罐初夏傍晚冰凉的啤酒，虽然苦涩，虽然会有泡沫破碎，可是让人陶醉。嗯，流川的亲吻。

　　有人说雨季，仙道就会想起那个淋着雨跑进屋的家伙，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脸颊，恼了会狠狠甩几下，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动物。

　　有人说海，有人说天，有人说青春，有人说梦想。很多人在身边不停地说话，仙道一句一句，或认真或敷衍地微笑倾听。然后他就会更加想念那个沉默不语，却总能让安静踏实下来、带上纯粹质感的流川。

　　时间在话语交叠中哗啦啦流淌过去。这次又有人在说话了，说的是篮球，而说的人是坐在对面的藤真。

　　藤真这样的人，到了哪里也是亮眼突出的明星人物。这次早稻田大学和东大做校际联谊交流，藤真趁闲暇时分偷溜了出来，本想在东大校园里到处逛逛，倒也赶巧，刚好撞上从图书馆往外溜达的仙道同学。

　　毕竟差着一个年级，彼此之间算不上多熟稔，不过邀请高中时的前辈共进晚餐并主动付账这种觉悟，仙道还是有的。

　　开始时话题散得很，聊聊时下最红的少女偶像，聊聊最近新出的电子产品，聊聊好莱坞大片，甚至话题七拐八歪聊到了首相辞职。直到聊无可聊，一起沉默下来，藤真才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叹口气，“你听说了么，湘北的樱木花道说要去美国呢。”

　　仙道很不礼貌地走了一会儿神，半晌笑着点点头，“听说了，好像在申请奖学金。”

　　“说起来有意思的很。上高中前海南和翔阳的监督都来找过我，我犹豫很久，最后选的是翔阳。我父亲问我为什么不去最好的，我记得当时自己说的是，比起站在巅峰迎接乏味的对手，我更想去感受一下亲手推翻王者的成就感。”藤真应该是吃饱了，摆整齐碗碟后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句一句，缓缓地述说着，“听起来很不知天高地厚吧？可我那时候真的是这样想的。可惜努力了三年，最后的夏天嘛，简直就是夭折。而最后的冬天嘛，又被你们陵南，尤其是你，那样摆了一道。”

　　“其实我已经记不清……当时那些比赛的比分了，”仙道挠挠头，冲着藤真咧嘴乐开，“可我记得场上的每一个进球。”

　　于是藤真也笑了，豪爽地挽起衣袖邀仙道举杯同庆。

　　早稻田那边学生会还有集体活动，藤真卡着时间匆匆离开。仙道吃饱喝足，便收拾好两人的餐具起身往门口走。

　　餐厅的过道上坏了一盏灯，三四米的路上凭空抽离出一抹寂静的黯淡。路过暗色过道时仙道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被落地玻璃窗隔开的疏离月光。周遭涌过来的喧哗被身旁的墙壁不着痕迹地弹回去，他又想起了流川，想起某场比赛里被逼上绝境的流川在两个人的包夹下失去平衡，半蹲在地上仍是要反手把球传出去。

　　这样的比赛里，结果是输还是赢，又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