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细雨7860

3、相遇

　　转眼在春花楼的日子已过去半年有余，如今已是春花楼的金牌花魁，每日花大笔银子来看我的客人如流水，可妈妈却不让他们都如愿，许是想吊着他们的胃口等待更多的银子吧。这半年来，妈妈对我的看管没有半分松懈，门口看守的人分做早晚两班，仿佛生了根一般不曾移动，可我也不是没机会逃走，比如每月十五就可以去庙里上香，虽然有人跟着，但上香的人那么多，要逃走不是不可能的，可我呢，虽动过心思，却没有行动，也许是这酒醉金迷的生活已侵蚀了我的灵魂吧，若再去过那种穷苦日子，我心有不甘啊。这一日起床后依旧让红云端来一盆牛□□洗脸，洗完后细细上妆，红云正在给我梳着美人髻时妈妈来了，一副白拣了五百两银子的表情，说道：
　　“霜儿啊，快好好收拾一下，这会儿有个贵客要见你呢”
　　“妈妈也真是的，什么贵客呀也值得你这样，前个儿恭亲王爷来，也不见你乐成这样啊”我一边敷衍着她，一边叫红云继续给我梳头
　　“哟，姑娘你可不知道，这位爷一来可就拿出了一千两银票呢，还说这只求见姑娘一面，你瞧瞧出手如此大方，这算不算得是贵客呢”说着就把红云拉到一边，亲自给我梳起头来
　　听她如此说，真让我吃惊不小，看来今个儿真是遇到有钱的主儿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看来我要好好打算一番了。妈妈给我梳完头，就去领客人了，我正叫红云点上茉莉薰香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响伴着妈妈那谄媚的笑来到了门口，我忙站起身来，低下头做出柔顺的模样来，这时他们已进得房来，妈妈忙道：
　　“霜儿，快来参见这位爷”
　　我抬起头只略略地打量了一眼来人，只见他椭圆脸上衬着一付浓眉大眼，身着银红撒花长袍，外罩着白色洋绸马褂，越显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便深深地福了一福，那人忙伸手将我扶起，拉着我的手笑道：
　　“姑娘不必多礼，我今日有幸得见姑娘方知什么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想来我这些年真是白活了”说着竟似痴了一般看着我，
　　我见他这般，心中嗤笑不已，脸上却染上两朵红晕，正两两相对无语时，却听妈妈在旁说道：“红云快去准备酒菜来，要上好的桂花酿啊”
　　我心知这是妈妈暗示给我的，要我好生对付这位爷，于是便道：“爷与妾身相对良久，妾身还不知怎么称呼这位爷呢？”说着对他灿然一笑
　　他脸上一红，忙说：“我叫程卓，姑娘就叫我的名字好了，不知怎么称呼姑娘呢？”
　　我看了妈妈一眼，她在一旁忙道：“我去给程爷准备好酒来，爷与姑娘慢慢聊着”，说着掩门而去，我看着关上的门，又对他笑道“你就叫我霜儿好了，我叫你小卓可好？”，说着便把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好好，霜儿以后就叫我小卓好了”说着又要来拿起我的手，
　　我却向后一躲，走道窗边，脸上却已换上了一付肃然表情，冷冷地对他说：“我虽在这不干净的地方，可卖艺不卖身，你今个儿是想喝酒还是听曲？霜儿悉听尊命”
　　他见我如此，不禁一怔，随即便笑道：“是了，我初见姑娘惊为天人，不想唐突了姑娘，在下这里给姑娘赔罪了，还望姑娘不要怪罪”说着便对着我行了一揖
　　见他这般，我已然达到目的，料想他再不敢轻视于我，于是便笑着对他说：“我初时以为你跟别人一样，现在却发现小卓是真心待我，我又怎么能生气呢，你我初次相见，我有一曲赠给你，你看可好？”
　　小卓听我如此说拍手笑道“霜儿心胸宽广，真乃女中丈夫也，我便在此静待佳音了”说着随手捡了张登子坐了下来。
　　我也坐在琴旁，心中已然想好，于是手抚琴弦，相视小卓唱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
　　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
　　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