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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嗨,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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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司露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温绘年已经帮她把所有的书本和笔都收拾好,放入书包里,拉上了拉链,而她本人就继续抱着薯片坐在木质的地板上,背靠着床面无表情地看着放在地上那个又小又旧的老式电视机。
熊司露没记错的话,这台电视机应该是她六年级的时候,搬家剩下的。那时候熊司露吵着要买大电视,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这台破旧到令人不顺眼的老古董消失掉。
“那搬我家去好了,反正我房间也缺一台电视。”
一句话,这台早就该淘汰的电视就放在温绘年的房间里四年了。
“还能用吗?”熊司露把浴巾披在肩上,抱着双腿坐到温绘年的身边。
“能啊。这不还好好的吗?”
“很奇怪哎你,你干嘛不让你老爸给你买个新的?你卧室也不小嘛,这么小的电视放在角落里,看起来眼睛不会难受吗?”熊司露已经开始揉眼睛了。
“我不需要大电视,何必要买,这台电视也能看啊。”
“切……”熊司露把温绘年的薯片抢过来抱着吃,“只吃薯片好干哦,你帮我去拿喝的。”
温绘年瞪她:“你要喝什么啊。”
“这还用问么!”
温绘年认命地站起来去楼下拿了牛奶上楼。她走路很慢,所以踩在楼梯上并不会发出很大的动静。住在楼下的父母已经熄灯了,照亮楼梯的也只有几盏田园风格的壁灯。温绘年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从门缝之间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坐在那里,吃着她的薯片,抱着她的小黑,看着她的电视,时不时笑几声。
“你很白痴唉,看这种节目。”温绘年把牛奶贴到熊司露的脸上,熊司露“啊”一声去打她:
“冰死啦!”
温绘年盘腿坐下,撕开包装正要喝,却被熊司露夺去了。熊司露笑嘻嘻地把自己那尚未拆封的牛奶递给她。
“懒死你。”温绘年接了过来,再拆一次。
两个人挤一张小床,一边看电视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一晚上温绘年的四肢都不得以伸展,而熊司露却伸展得格外舒畅,腿压在温绘年的肚子上,手都差点伸到她嘴里去。温绘年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和她睡一张床自己的智商就会直接降为和那只熊同一水平。
“奇怪,你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啊?”第二日,熊司露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时,温绘年却是举步维艰。
“……”温绘年根本都懒得理她,也没有体力来骂她。
“早啊小两口!”同班陆同学路过见到她们俩一前一后地走着,便上来打招呼。
“早啊。”温绘年很平淡地回应。
相对于温绘年不冷不热只是礼貌性的回应,熊司露的感情色彩就丰富许多了:“怎样又是你,整天小两口小两口地叫,是不是很羡慕我们感情好啊?”
“是啊,好羡慕你们,还一起上学呢。”陆同学长相甜美,一说起话来语调都是跳跃着的,配合上她大大的眼睛,一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岂止一起上学,我们昨晚还睡一起呢。”
“哇!你们关系也太好了吧!”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来。因为刚上高中不过就是半年的时间,所以同学之间其实也并不是太熟悉,只不过向来自来熟的熊司露面对怎样的陌生人都能很快熟络。熊司露和陆同学这一聊话匣子就打开了,陆同学对她和温绘年过去的事情似乎特别感兴趣,一直在问,熊司露也毫无保留地一直说,从她们幼儿园一个班说起,一直到高中都鬼使神差地分在一个班……
“笨熊。”温绘年倒是被晾到一边,手酸腿酸也没人安慰没人搀扶的,只好把苦楚往肚子里咽,艰难地走进教室。
温绘年一到教室就被化学老师抓去办公室了。办公室里人不多,只有几个别班老师,温绘年的班主任还没来。
化学老师问她是不是和熊司露关系很好。
“还好吧。”温绘年这样回答。
“既然你们关系不错就应该好好帮助一下她嘛,你身为班长要关心后进同学,知道嘛?”化学老师一边敲桌子一边说,语调高的全办公室都听见了。
“知道了。”比起化学老师的亢奋,温绘年倒是一派淡然作风。
化学老师灌输了几点课后补习的要素,强烈要求温绘年行使班长的权利和义务,一定要把熊司露同学留下来课后辅导。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强行留她,每道题都必须要让她学会。
“她要是反抗就你就告诉你班主任去!听到没有?”真是千交代万嘱咐,看温绘年都是不咸不淡的回应生怕她没往心里去,化学老师又强调了几遍课后单独补习的重要性:“身为班长你一定要大度一些啊,别只顾自己考第一名,这是很自私的表现嘛。”
“明白了。”温绘年终于说了句长的话,“我会好好帮助熊司露提高成绩的。快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嗯,你去吧……”化学老师目光在温绘年少年老成的脸庞上滞留了很久,直到她走出办公室的门。
温绘年轻轻把门合上,并没有关严,从办公室出来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贴在门口的墙边站一会。
果然,听见了里面来自化学老师细微的声音:“你们说说啊,你们教到这种害群之马会不会很头疼?业绩都被她一个人拉低下去了,本来上次我都可以拿到全额绩效了……真是,谁都要养家糊口嘛,被分到这种学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温绘年站在那里起码半个小时,透过走廊低低的带着水渍的天花板她看见缓慢流动的白云,它们的变化那么的细微,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也只是懒洋洋地挪动了一点点的距离……
自由又安逸,它们不会因为自由而痛苦,它们或许是快乐的,却又可能是麻木的。
天空蓝的那么纯净,就好像能过滤所有的烦恼。但或许那只是一种幻觉吧。
温绘年回到教室时早自习已经结束,正在课间休息。她走到座位上,见身后的熊司露正趴在桌上睡觉。
温绘年把厚厚的一本活页纸卷起来,毫不留情狠狠一下子捶在熊司露的脑袋上,“啪”的一声打的温绘年自己头发都糊在脸上。
熊司露正梦见自己抱着IPAD玩游戏玩的不亦乐乎,浑身一哆嗦就被惊醒了,也是头发盖脸很是狼狈,只是她抬头的时候表情更多了几分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何醒来,只感觉脑后隐隐约约地发痛,脑袋顶上全是问号。
“你干嘛!”在愣了起码半分钟之后熊司露的意识总算恢复了,发现拿着凶器的凶手就在面前,“很痛的好不好!”
温绘年用活页纸指着那刚睡醒懵懵懂懂异常白痴的熊司露说:“你再不振作点我就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
熊司露彻底惊讶了,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啊?这个是那个瘟神还是我老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