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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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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掌嘴。”
秦老夫人一声令下,两个婆子不等郑贤反应过来就把她按跪在地上,卫嬷嬷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动作很是娴熟,像是经常做这种事儿。打了十来下,秦老夫人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立刻叫了停,不过是想吓吓这个丫头,好让她知难而退。
“都以为我秦府的大门好进,什么阿猫、阿狗也想往里头钻。”秦老夫人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正眼都不看郑贤一下,“这样吧!我家冉儿实在是鬼迷了心窍,身为祖母也只能退一步,只要你不窜腾着冉儿跟家里闹,允许你做个侍妾,留在冉儿的身边。”
郑贤生来养尊处优,何时给人这样侮辱过,披头散发,嘴角挂着血丝,两个脸颊火辣辣的疼,怎奈两只胳膊都给人拧着,颤巍巍道:“休想……。”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秦老夫人登时又给她惹怒了,上下把郑贤打量了一番,冷冷道:“就你这样的出身给我们冉儿当侍妾我还嫌辱没了他,乡下丫头未必干净,带下去查清楚。”
两个婆子丝毫没有手软,拉扯着郑贤的头发将她拖出了门外。
秦老夫人仍在坐榻上不紧不慢的品茶,听着抱夏内郑贤的呼喊声于不顾,只等待验身的结果。
不一会儿,郑贤又给拖了来,形容比方才很狼狈,赤着双足,衣衫不整,哽塞在喉,哭也哭不出来。
卫嬷嬷上前禀报道:“回老夫人,是个处子。”
秦老夫人这才放下了茶盏,摆了摆手,四个小丫头将四盘银锭子放在郑贤的脚下。
“你可要想清楚了,只要你不再枉想当冉儿的正妻,好生给她做妾,这些银子全给你送到家里去!你母亲开医馆也不容易,想来很需要这些钱吧!”
郑贤何时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这老夫人简直不把她当人看,哽咽道:“你的臭钱……我才不要。”
秦老夫人彻底给激怒了,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指着郑贤道:“拖到后花园,好好教训她,不是想进我秦府的门吗?就先学学我秦府的规矩!绑在树上,先抽她三十鞭子,看她的嘴还硬不硬。”
卫嬷嬷立时赔笑道:“老夫人,以老奴之见还是谨慎些为妙,若是身上打坏了、留了疤,公子那里不好交待!老奴倒是有别的法子治她!”
秦老夫人“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她是再不想看郑贤一眼。
细雨蒙蒙,天空阴沉沉,到了傍晚雨势越来越大。
卫嬷嬷进来向秦老夫人回禀,累得是气喘吁吁,“回老夫人,那丫头嘴硬的很,死活不肯同意做妾,眼看着已经撑不住了,要不明日再……。”
秦老夫人摆了摆手,“罢了,乡下丫头皮糙肉厚,就你那点儿伎俩,折腾不死,先把她锁到后花园堆放肥料的屋子里,冉儿若回来问起,就说她偷了我的玉镯,正在拷问呢!”
卫嬷嬷应了一声,从衣袖里摸出一只物件,“说到玉镯,老奴真从她身上上找到了这个。”
秦老夫人拿眼一瞅,随手接了过来,细细端祥了一番,“这不是素琴的嫁妆吗?怎么在这丫头身上?看来冉儿这孩子是动了真情了,这丫头是个祸害,冉儿迟早毁在她的手里!”
卫嬷嬷点头道:“谁说不是呢!那丫头模样好,生得细皮嫩肉的,公子一时被她迷惑也是有的,打骂一番,让她长长记性也是好的,将来再不敢祸害公子。”
“你说得对。”秦老夫人认为这话有理,又问:“怎么整整一天都不见仲衡?”
卫嬷嬷道:“来过了,见您生气就没敢打扰。”
秦老夫人点头称赞,“还是这孩子知礼,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想着孝敬我,你看他前日送来的春茶,一盏在手,果然香飘四溢!不像我们冉儿,放着大好的仕途前程不要,一天到晚的不着家,是被那个乡下丫头迷了心窍,竟顶撞起祖父和父亲来,这丫头万万留不得,若还是不长记性,就……。”
卫嬷嬷自明白老夫人所指,无非是让一个乡下丫头凭空消失而已,简直太容易了。
郑贤躺在枯草堆里,眼前一片黑暗,只听到窗外沥沥的雨声。只觉得疼,浑身都疼,精疲力竭,意识越来越模糊,连动动手指的能力都没有。耳边明明是雨声,脑海中却是溪樵镇春光明媚的小院中,娘在翻晒药材,爹在陪着念齐、念贤玩耍,干娘和太师傅在一旁笑得那么欢快。
转而,秦冉出现在石桥上,一袭白衣翩翩,身后烟花绚烂。
“秦冉。”
郑贤气若游丝的声音仿佛有了回应,似是给人抱了起来,他怀抱是那样的温暖,他有脸庞温温润润,紧紧贴着她的脸。他终于回来了!郑贤松了紧绷着的弦,沉沉睡了过去。
由于下雨,秦冉在路上耽搁了行程,赶回到府中,天都快亮了,他嘱咐母亲先回寝室休息,带了青墨匆匆朝梧桐院而来。却得知郑贤不见了,一问锦儿才知道是给老夫人叫了去一直没回来,他不敢怠慢,赶紧去了老夫人那里讨人,结果给卫嬷嬷拦个正着,死活不让他进门,推说老夫人还睡着,不让打扰。
“不让我进去也罢,贤儿呢?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秦冉惦念着郑贤,她脚上还有伤呢!
卫嬷嬷不动声色道:“老夫人好心将她接过来治脚上的伤,结果她却把老夫人最喜欢的玉镯给偷了,老夫人一气之下把她关到后花园堆放肥料的……。”
“你放屁。”秦冉怒骂一声,再无心理会她,贤儿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断不会做这样的事。一把将卫嬷嬷推开,又急匆匆赶往后花园,却在月亮门处撞倒一个人,心下着急,顺带踢了一脚,“敢挡本公子的路,不想活了!”
那人颤巍巍地爬起来,一言不发,浑身哆哆嗦嗦的。
“是你!”秦冉看清楚了来人,祖母家的亲戚杜仲衡,仗着亲爹是楚州知府,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就是皮相好点儿再加上一张会说话的嘴,除此之外一无是处,自是瞧不起他。“你怎么还在我家?”
杜仲衡支支吾吾道:“表弟,我来是给姑奶奶送春茶的。”
“谁是你表弟,赶紧滚。”
秦冉懒得理他,直接去了堆放肥料的小屋子,门虚掩着,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模样的少女窝在枯草堆里,赤着双足,衣衫不整,裙子上不是泥就是血,当时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