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一切安好》式微何采

5、第 5 章

　　我还记得几年前参加那家伙的婚礼，新娘也是认识的，大学的时候我们一个寝室总是莫名其妙喜欢上同一个女孩，每次都会听说那家伙最近又和谁对上眼了，然后不自觉的就去观察那女生，观察到最后似乎就喜欢上了。可是在他和每一个不了了之之后也不了了之了。说起来他和现在的妻子还是通过我认识的，在撮合两方时我也是功不可没。

　　我对他说，这女孩不错，可以试试。于是他就追到了人家。

　　我对他说，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于是没隔多久他就真的结了婚。

　　他娘的难道不知道老子只是开开玩笑的吗？

　　但我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走到结婚的那一步。

　　婚礼我也参加了带着微笑和鲜花，没带一分钱。他一圈一圈的敬酒，一直到我这里，新娘红着脸向我这个媒人道谢，我哈哈大笑，那笑声真是清脆响亮，我说不用不用。新娘歪着看着他，样子俏皮又可爱，反正我这个大男人永远做不出那姿态，“阿诺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我感到他搭在我肩上的手紧了又紧，我只是做微笑状，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于是我们相安无事，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

　　张起灵话的意思让我忽然明白到了，他们已经是有血有肉的人了，有着独立的人格与灵魂。他的话让我有着深深的犯罪感，我感觉我生生禁锢了他们，像摆布木偶安排了他们的人生，好比张起灵，我给了他一个无期限与世隔绝的结局，又比如说吴邪，我给了他一个无期限的等待的结局。

　　“你有点像吴邪。”他看了看我，忽然开口，“犹豫的样子。”

　　我大笑两声，“因为我是吴邪的原型人物啊。”

　　我这么说着，发现张起灵又多看了我两眼。

　　“你也是有原型的。”我对他说道，他表情淡淡的，似乎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吴邪背地里叫你闷油瓶，还真是叫对了。”

　　我俨然忘了让吴邪这么叫的人是我。

　　“闷油瓶？”张起灵念着然后轻轻笑起来，“原来他在背后这么叫我。”他的眼神忽然温柔了许多，这是我在书里从来没有描写过的表情，我甚至没有想过那样狠戾的男人也会有这样温柔的神情。

　　我感觉我像无意间偷窥到女人洗澡的色狼，窥破了他的秘密。但是我不自觉的软下了心，因为他的表情却是我曾经无比熟悉的。我曾在演讲的台子上，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寻找到的眼神，我曾经严重口吃，相信没人会相信只是一场演讲比赛我就完全康复了。

　　我曾经很讨厌过的人，他治好了我的口吃。他偷偷给我报名了演讲比赛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找人把我推了上去。我脑中一片空白的站在上面结结巴巴时，看见他靠在出口的门上微笑的看着我，眼里是鼓励的温暖的光。我以为的那么冷漠的人，用最温暖的眼神鼓励着我。事实上，他给我的帮助不止这些，他改变了我，让那个自卑内向的徐磊越来越大放光彩，我参加各种演讲比赛，滔滔不绝的说话，从未说得如此畅快。我是个胖子，于是他就拉我去打篮球，他陪我运动，陪我坚持每天晚上那操场上折磨人的十圈慢跑，我的篮球越打越好，我也一天比一天瘦，我越来越受欢迎，自然也越来越自信。

　　这一切都是那家伙成就的。他用最暖和的手轻轻擦去了徐磊身上的灰尘，让我成为现在这个人们眼中有光有彩的徐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