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记忆——韦伯&大帝[2012-3-10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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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什么都知道呢！”
“就是~好像百科全书一样~没什么不清楚的！”
“喂喂，不要说得老师像是书呆子似的，对吧，老师？”
“我说你们，”埃尔梅罗二世，也就是本名为韦伯·维尔维特的长发男人明显地叹了口气，手里不忘收拢厚厚的课堂讲义，“也别再拿老师我来开玩笑了吧。”
哄笑着散开了的女学生里，有个最大胆的还发出了约会邀请；如往常一样把这当成玩笑加以拒绝的维尔维特，把收拾好的讲义整齐地放回包里，边感叹着现如今学生的开放，边大步走出偌大的阶梯教室。
在他的学生时代，不要说跟老师开玩笑、打打闹闹玩成一片，就连在课上对教师的授课内容公开发表异议都有被视作僭越的嫌疑。虽说创校之初确实有过师生共同探讨学术课题乃至辩论到面红耳赤的自由氛围，但随着时钟塔的教学与魔术协会的政治版图愈加紧密，那种“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理念已经逐步淡化，到了维尔维特入学时已是一片肃杀的中世纪风迎面而来。
谁曾想，十八年后的今天，受到内部新生力量和外界潮流的联合作用，越发古旧的时钟塔宏伟建筑外表下，尊崇自由和真理的风气再度兴起。在新派人士和怀有建校伊始时理想的元老人物看来，这实可谓一大幸事。但在守旧陈腐的老一代眼中，这显见的是不堪的堕落与悲哀。
但不论各方对此怀着怎样不同的心情，古老的时钟塔里吹进了改革的春风这一事实是不容置疑也无法改变的，而在这一由后世看来可能被视为魔术界一大历史性事件中，维尔维特也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韦伯·维尔维特，被赐予埃尔梅罗二世的贵族名号并非毫无缘由——十八年前在极东之地冬木爆发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时任时钟塔降灵科一级讲师的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也就是埃尔梅罗一世不幸落败身亡，传承九代的深厚魔术底蕴也随之灰飞烟灭。
伦敦魔术界为一代天才陨落，后继无人的遗憾现状惋惜了数年之久。与此同时，各大魔术世家也明中暗里瓜分蚕食着原属阿其波卢德家的荣耀与财产也是不争的事实：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高尚善意的情怀总是存在的，正如背后见不得人的阴暗总是潜伏在角落挥之不去一样。
就在大家都认为阿其波卢德家族将要就此淡出历史舞台的时候，一本名为《肯尼斯阁下秘术大全》的魔道书问世了；而作者，正是当年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降灵科的学生，韦伯·维尔维特。
尽管时至今日，维尔维特的资质只能止步于第四阶，但他对月灵髓液（水银拟态）应用的传承与改良，以及获得阿其波卢德家新生代正统继承人的认可，使得这家庭魔术血脉不过三代的魔术师成为名义和实质上，埃尔梅罗学派、阿其波卢德家族的传承者。
而其本人扎实准确的理论基础，加上有时出人意料的概念创新，都为以上的转变提供了支持；而在学生中广受欢迎尊敬，则与其简明易懂的教学方式，还有那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叛逆气质不无关系——风传他少年时期就曾就血缘问题与导师辩论，结果却是不得而知。
当然，这一切对于韦伯·维尔维特本人而言，不过是可厌的身外之名，不足挂心。
真正重要的事，绝不是这些——
他看看腕上的机械表，日期一栏显示着2016-06-10。
要快点才行了，再耽误下去回家的时候晚了，又会被某个人啰嗦地训斥吧——想起那还在少女时代就表现出后来彪悍气势的女性，他只感到一阵头痛。
一面这样想着，维尔维特一面加快了脚步。
前进的方向，是通往地下室的走廊。
很少有人知道时钟塔的主体建筑下面还有地下室；准确来说，是众所周知的地下室再下面的隐蔽空间。二战时的伦敦大空袭期间，居民多会进入附近的地铁进行防空避难；而地下室的普及，却并没有后来的柏林那么广泛。当然，这自然是无关的话题：时钟塔为人所知的地下室是先辈留下的古籍保存室；而在那之下、鲜有人知的，则是设下了重重混淆隐蔽结界的珍宝室。
维尔维特也是在任教五年，又恰好被赐以埃尔梅罗贵族名号后，才首次有机会接触这一秘密——时钟塔所隐藏的无数秘密之一。
要特别说的话，维尔维特本也不属于有资格了解这一内幕的阶层。但毕竟成为了阿其波卢德家族的继承人，本人当时也已经带出了第一个王冠级别的学生，加上专攻的课程与历史方面关系密切，多重原因叠加才得以接近这在讲师之间都几乎不会被提及的话题源。
简单来说，如果说时钟塔作为伪装的地面建筑——大英博物馆里珍藏的是不可多得的珍贵文物，那么，在地下的地下，并未冠以华丽名称而只是单纯名为“珍宝室”的场所里，每一件就都是独一无二、珍惜异常，足可谓价值连城的宝物。
伊阿宋取回的金羊毛，贝斯特女神的音叉，死海文书残破的羊皮卷，摩西分开海水的木杖……在魔术界，越是古老的物件，越是拥有莫大的潜力。因此各地古代神话传说中提到的物品通常会被摆放在最为显眼的位置。
但是维尔维特要找的并不在一进门的显著地方，而是在稍微转个角的一侧角落：虽不很靠前，倒也没有后面拿破仑遗物来得毫不起眼完全被堆在了角落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是什么。
维尔维特停下脚步，面前是已经无比熟悉的物件——外人看来也不过是一块覆上了薄薄灰尘的深色布料罢了。
“又见面了……对吧？”
对着圣骸布，现在的埃尔梅罗二世，过去的韦伯·维尔维特，自言自语地说出声来。
“……王……”
怀抱着继续东征到达无尽之海的宏愿，在两千三百三十九年前（公元前323年）6月10日于巴比伦城发热暴病身亡。
怀抱着重返世间征服世界的梦想，在十八年前（公元1998年）冬日的某天与Archer的决斗中消亡。
世上的英雄，并非个个都可以心满意足地凯旋而归，有欢呼和鲜花迎接他们。
更多的是一去不返，马革裹尸。他们的事迹功绩成为传说成为神话，尸骨却在异乡的土地腐烂消融。
凡夫俗子总是看不到，这样鲜明的对比。
至少，维尔维特自知自己的渺小，也知道那样的豪迈后面隐藏的失落。
手抚上静静的圣骸布，心中怀有的思念，一如从前：
那繁星般璀璨的光芒，足以令人忘却遗憾与悲哀的达观笑声，从来就与自己同在。
“活下去，韦伯。见证这一切，把为王的生存方式，把伊斯坎达尔飞驰的英姿传下去。”
静谧的地下珍宝室，空气也凝固在回忆的话语当中。
那么，活下去，把见证到的一切，传承下去。
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记忆?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记忆——韦伯&大帝[2012-3-10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