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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献上爱的花束——天竺葵（下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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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天竺葵（后篇）
/请你去死吧，神父先生！（二周目）
[2012-06-30]
地面冰凉。
透过法衣渗到皮肤里的凉意，正一点点地浸入体内。
不对，男人忍不住对自己的判断失误感到轻微的好笑，应该是由内而外逐步浸染出来的僵硬冰冷感觉，造成了地板很凉的错觉才对。
居然，会因为这种小事而产生分析上的动摇，真是有点讽刺的事情。
于是他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仿佛第一次见到对方一样，目光一动不动。
那张总是冲着他露出种种勉强又倔强，却总是意外地表情丰富的面孔，现在那副要哭的脸后面，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
不知是由于动作还是别的因素涨得泛红的面颊，长长的马尾从耳后垂下来，晃动的似乎在颤抖的卷卷的睫毛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得很清楚。
那双在常人看来算是很漂亮的蓝眼睛里面，好像有水光在摇晃。
直到脸上被什么弄湿了，他才发现。
这个女孩，在哭。
在父亲的葬礼之后就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过软弱的女孩，在哭。
“我说，凛，”他试图歪歪头让滴落在面庞上的泪水滑到一边的地上，却没有成功——身体不受控制的程度远远超过了预期——或者应该赞许，女孩的决断力的确被自己小觑了，“你就打算一直维持这样的姿势吗。”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却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神父感觉到脖颈上的尖锐质感猛地歪了一下，又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只是，那种寒冷的只属于冷兵器的触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似乎有皮肤被划开的轻微刺痛，却不曾伤到动脉，仅仅划伤了表皮，蹭到了毛细血管的深度。
以魔术师来说，这种觉悟的地步又的确显得不太够。
说到底，哪怕成为了名义上远坂家所谓的家主，这还是个孩子而已。
能够用连前代行者都无法察觉到的手法使之暂时丧失行动能力，甚至将剑刃抵在对方的咽喉，却迟迟没有动手。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呢。
“那么，换个问题。”男人用他那没有光彩可言的空虚眼神直直地望向少女低下的双眸里面，仿佛要看清其中到底能够隐藏着什么一般的仔细逡巡着，“要杀我吗，凛？”
少女本来就一直在微微颤抖着的手，显见地再次一抖，差点又在神父的颈上留下另一道血痕。
“……为什么……”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的女孩，双眼被隐在额发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如果你是问为什么杀死你父亲的话——”他停下话头，满意地看到对方突然抬头，包含水汽的眼里除了错愕与愤怒的交织，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果然，果然是……你……”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低声，一点也没有少女往日声音里的轻快。
能够感到原先还是离皮肤有些微距离的剑尖，已经毫无顾忌地紧贴着要害的颈动脉。
再用力一点，就可以轻松地划开，让其中的血液喷洒四溅吧。
忽然很想看看呢，那副场景下这位大小姐会是什么表情，满脸满身溅着既是仇敌又是监护者的鲜血，还是孩子的她是会崩溃，还是会像在班级一样装出一脸平静的样子呢。
不论是哪种都有些期待。即使是以自身的死亡作为代价。
虽然有点遗憾，但的确是很公平的结果。
果然到了最后，神还是无法允许这样的自我存在于世吗。
男人闭上了眼，脸色是难以言述的平静。
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脑海里模拟过无数遍的情景，终于成为现实的这一刻，却没有想象中来的让人激动。
是从哪里开始出现偏差的呢。
赠送Azoth确实是为了最后真相公布时的铺垫。
平日按照应有的礼节和社会要求对孤女的照顾也是为了更近地观察这个可能在未来带给自己某种恶劣愉快的少女。
但在自己的设想中，总是被怒意和惊诧冲昏了头脑的女孩，如之前她的父亲那样，毫无真正的威胁性可言地，被自己再次杀掉。
结果却是，完全掉转过来了——任人宰割的一方变成了自己这边。
连轻微的动作都无法完成，这个女孩究竟是下了多少分量的麻痹性毒药才能制约住这副远超出常人水平的躯体呢。简直难以想象。
明明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却依然没有下手。这是令人感到费解的事情。
他睁开眼，眼角余光里是还摆在向阳的木柜上的殷红花朵。
密密地聚集在长长的花梗之上，五瓣的花朵正快活地舒展着，颜色可谓艳丽的红色。
那是之前某次由于某种原因面前的少女送给自己的，好像是教会某次募集活动前满脸不情愿的她悄悄送过来的：
“不是给你的啊，只是听说教会要募集善款，身为这块土地的管理者，怎么样也要稍微尽到一点力……”声音愈发低下去，好似说话人自己也感觉到底气不足似的，“总之，就是这样子！”
这其中的缘由神父并非不清楚，原本以土地管理者自居的远坂家，单靠土地租金的收益就可以简单维持家计和不菲的魔术开支；却在言峰代理了监护职责后不明显地颓废下去——说的是收入这一块。
硬要说的话，这个前弟子不是因为故意使坏所以带累了远坂家的收益，而仅仅是长期身为神职人员对金钱一类的东西本就没有深刻的概念。到最后能够勉强维持住少女一人的开销与基本教育支出，已经实属难得。
当然这是题外话，但也从另一个方面解释了远坂家的家主只能送一小盘不算名贵的花作为礼物与支持象征的行为。
神父本人难咎其责。
看上去很娇贵，但那花意外地好养。也就一直养到了现在。
跟这位大小姐，倒是出乎意料地相似呢。
他转向了再次保持沉默的少女。
“不应该恨得马上就想杀了我吗？还是说，”他扬起了语调，“你还是有点喜欢我，所以下不了手？”
少女与预想一致的眼神一紧。
“果然，我就是没办法喜欢你。”
[天竺葵偶遇完]
{言峰绮礼X远坂凛}
/[请你去死吧，神父先生！（二周目）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