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寂·寒花湮》聆衣暮雪

12、二、宿命待不及勘破落晓血洇残2

　　“真是可笑，莫非孤连封后的这点自由都无？”
　　“哀家只是提醒陛下，莫乱了祖宗规矩。”
　　“规矩？”安卿岩眯着眼，笑容毫不遮掩地表达了他的轻蔑。“规矩是可以废的。”
　　“帝君……”洛御笙开口，“莫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与太后娘娘闹翻了，这事就算陛下一意孤行，百官也未必会同意呐。”后面这句话她用的是传音入密；果不其然，安卿岩转过身来，只是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看。洛御笙注意到安卿岩的瞳色，墨色，很沉静，似乎又有些偏蓝。虽然他将自己武装得甚佳，但那些霸道易怒什么的，怕都是假象吧？
　　“既然如此……”安卿岩神色微有松动，“封宛城洛氏为洛妃，待他怀上龙嗣，立即晋位于皇后；仍赐流觞宫，一切用度皆按皇后规格，不得违诏。”
　　“谢帝君恩典。”洛御笙站在众人当中，逆光看去，她的眼神带着几丝傲慢长扬，气度竟不输于安卿岩。
　　有些进宫年月较久的宫人无端感觉出了害怕，那神情……那神情她们只在先太子妃脸上见过：有些残暴，笑容里掩藏着寒意。
　　而安卿欢站在宫门口，眉目间尽是痛色。又一次，他看着她离他愈来愈远，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洛妃……呵，难道就要他这样轻易接受现实？他一贯是不信命的人，如今却恨起命运残酷来。
　　没关系，她现在，还不是皇后……只要她不是皇后，他就一定会有机会！

　　流觞宫。
　　夏国宫城依照东西南北的方位被分为八个大区，流觞宫是东南区的主要宫殿，宫室大而华美，前庭后院俱有，偏殿有三，周围还有一圈下人房。大抵是因为帝君常来此处，所以打扫得很干净。
　　“洛妃娘娘，前面便是你的寝宫了，如有什么事，值班的宫女会在寝宫外间与帘外各候一名，以供娘娘随时差遣。”
　　“知道了，你叫什么？”
　　“奴婢惜敏，流觞宫从三品宫人。”
　　“谢谢，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着水绿色宫装的惜敏行毕礼便退下了。
　　从三品……洛御笙心里想，大抵是那位先太子妃从前的随侍吧。
　　“树大招风，这次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她坐在床沿，声音恨恨的。
　　“娘娘别太担心了，眼下太后是万不敢向流觞宫施加压力的。”一旁的凌晚安慰道。
　　“与我平级的三位妃子中，我应当拉拢哪一位？”洛御笙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去他的万事开头难，进宫方一天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往后的日子要怎样才能过下去啊！
　　“哪一位都不要拉拢。”
　　“哦？”
　　“雅妃现掌后宫法度，既然娘娘初来乍到，定是想给娘娘一个下马威的。贤妃是在帝君当太子的时候就册封的嫔，对外宣称不问六宫之事，但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低阶嫔妃不在少数。三妃之中丽妃是太后的外侄女，平日性情倨傲，不过她要是与娘娘起什么争执，娘娘倒不妨由着她去。”说到这里，凌晚顿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
　　“帝君早就想找借口惩治一下丽妃了呢，何况帝君如今偏向的是娘娘你。”
　　“那又如何？成为别人借刀杀人的工具会是好事么”
　　“娘娘不希望除掉敌人？”
　　“凌晚，我未记错的话，你与三十三年前去世的离国圣女颜静寂同姓？”
　　“是。”
　　“据说离国玄阙中人皆从‘颜’姓，唯有圣女方能更回本姓。”
　　“是。”凌晚绞弄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