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父辈的秘密[四代中心]》无舟可系

42、040 不想

　　“所以，还是无法确定，风影究竟是大蛇丸还是风影？”
　　“也无法确定音忍的带队上忍是不是大蛇丸。”
　　“药师兜那里没反应？”
　　“没有。卡卡西还尝试揭开了御手洗红豆的咒印封印，照理说她会有感觉的，但她陈述，她真的没有任何感觉。”
　　……
　　下午4点
　　总之，今天是木叶60年三月6日了

　　宇智波鼬被火影办公室的对话吵醒，揉揉眼才发现，第二次了，他睡着了，他睡醒了。他睡着前在火影身后执勤，睡醒时躺在火影休息室的床上。一张打着钢印和编号的木叶单身宿舍制式木床，一摸脸又是一手黑。
　　年轻的卫队长赶快爬起冲到洗手间，顾不得又被写了什么奇怪文字就直接把整只头放到水管下，好一会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目光呆滞。不过4天没怎么睡觉而已。他以前在外勤千里奔袭追踪杀人都没有这么累过，明明只是把区区情报整理分类而已，明明只是照顾一位长辈的生活起居而已。难道他也是文职忍者们成日揶揄的“只会砍人党”？可是只会砍人党更不该这样轻易当着人面……睡着。除非，他的表意识潜意识，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在告诉他，这里很安全。

　　全木叶确实没有哪比火影身边更安全了。所以，火影卫队，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鼬再次把头放进水里，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外人都以为火影的侍卫们就该是精英中的精英，但经过鼬长达三个月的仔细观察，除了已经离开的卡卡西和神秘的“夜班队长”，最厉害也就是特上，大部分居然还是中忍。木叶好像，根本就没有那支传说中的，比暗部外勤更厉害的队伍在守护火影。
　　也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支队伍，放在火影身边反而浪费。鼬也能理解火影的操作，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反过来也一样。可凭什么，几个特上带着中忍能做好的事，精英上忍宇智波鼬偏偏做不到？这不科学！

　　“012110。”
　　“到。”鼬听见呼唤马上出门，就看到抢占了他执勤站位的家伙——火影卫队夜间负责人……最近白天冒出来的时候实在多了点。

　　火影无暇照顾谁的心情，他瞄一眼潮湿的后辈：“睡醒了？去，找条毛巾把自己擦干净。”

　　鼬没有动，因为火影身后那位正在对他严正警告，仿佛他敢胆回身擦头发换衣服就会死很惨。但看着死活不动的鼬止水也急，他明明在示意鼬赶紧去，别废话。

　　火影更不会把注意力放谁身上，好一会才发现依旧呆滞的小孩：“鼬？”

　　“是，大人。” 然而鼬依旧不理解止水的挤眉弄眼，“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做么？”
　　“我说，头发还湿着。”
　　“没事大人。”
　　“去换衣服擦一下，以忍者的体格不至于着凉，但湿漉漉很难受吧。 ”
　　“不难受的大人，我出外勤在沼泽里潜伏三天三夜也没有事。”

　　应该也没人安排宇智波家的大少爷去趴垃圾场和化粪池。水门很抱歉一瞬间想到了这里，然后收回思路放弃隐晦：“但你浑身是水会弄湿文件，如果文件上的字花了，我又要重新写批示，村子内部的事物拖一拖无妨，可我现在正在和两个国家谈判，请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

　　“……”鼬停顿两秒，90°一鞠躬，“抱歉！大人！请允许属下暂且告退！”

　　火影对鼬一溜烟跳窗逃走的背影挥挥手，扭头扫视护卫。护卫捂脸，指向门边的阴影：“你不要看热闹啊卡卡西，你之前答应过我，你说不让他们再欺负后辈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教导实习生。”
　　“我只答应了不让人找他麻烦。”卡卡西显出身形。
　　“前辈教导后辈是正常工作流程。”护卫据理力争，“木叶哪个部门进新人都有前辈传帮带。”
　　“鼬是卫队长，没有下属教导上级的道理。”卡卡西伸懒腰，“他不适应之前的工作方法可以自己重新搞嘛。手下人用着不爽可以调自己人来嘛。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自己不烧怪得谁？”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和他好好交接！你明显连卫队什么情况都没有和他好好介绍！”
　　“我这是避免宇智波的天才先入为主。”
　　“你瞧，你就是对宇智波有偏见。你的态度在影响整个卫队的态度。”
　　“我谁也影响不了。”卡卡西回弹指责，“你不高兴你亲自去教啊？你是夜班队……”

　　“你们是否可以安静一下，回回见面都在叽叽喳。”火影懒得思考他们两位今天到底是谁想给谁告状，“卡卡西，抓紧时间说正事。”

　　卡卡西撇了一眼不服气的暗卫，再看看老师遮瑕膏都盖不住的眼底，不再纠结：“死亡森林的考试刚刚顺利结束了，如您所料，大蛇丸并无异动。”
　　“啊，我知道，止水刚刚已经和我说了。”火影点点头，他连他儿子的表现都知道了，“但是，三代呢？暗部的报告里只写了药师兜和红豆。”

　　“三代？”卡卡西皱眉，“三代大人很正常的主持中忍考试，陪伴国主进行外交活动，并没有什么出格行为。”
　　“自来也老师呢？”
　　“没有不当言行。”
　　“转寝小春。”
　　“没有。”
　　“水户门炎。”
　　“更没有。”

　　“……”水门也皱眉，“真的？你确定？”
　　“……”卡卡西还真没办法百分之百确定。暗部听起来很多人，但很多人并不是专职的暗部，不值勤的时候还要做其他事情。根部说起来也人不少，不巧也并非人人都是那种没过去没未来没名字随叫随到的根。而且老师还从中抽走了不少好手。
　　卡卡西不知道那些人都哪里去了，但总归老师有自己的安排——只有火影知道一切，只有火影才能才能知道一切，下级只需要信任上级，忍者的任务从来就是如此：暗部长任务是，保护与监视重点人物，以及不让暗部中层以外的人知道暗部少了一半人。虽然这个任务吧，已经有点……

　　看着卡卡西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的打，水门也没法再要求什么。其实合并之前指挥不动的根部之后，调走一半暗部在短时期内不该造成人手这样紧张，奈何保卫部……他要早知道富岳会错过整个中忍考试，他就不会这样分兵：“差不多了，演不下去就算了。止水，再问你一遍，宇智波那边你确定没再出幺蛾子吧。”

　　“我确定，没有。”红眼暗卫比卡卡西更加尴尬，“我以项上人头担保，宇智波保证完成任务。”

　　“唉，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谁有点异动。”水门也是服气了，他是真想直接冲进砂隐驻地或者音忍那边，随便抓个风影或音忍头目问问。可他一旦主动出手，就意味着必须要打，“中忍考试都要考完了。”

　　“或许。”卡卡西抓抓后脑勺，“是疲兵之计。”
　　“暗部确实三班倒变成了一点五班倒，零点五班倒，可木叶忍者又不只有暗部这点人。”止水白了眼卡卡西。
　　卡卡西没搭理止水：“又或者，大蛇丸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木叶，他只是想把木叶的人拖住，让木叶失去机动性，他好做别的？”
　　“那倒好了，木叶除了加班费什么损失都没有。”
　　“……”卡卡西斜了眼止水，若不是明天可能要合大蛇丸干架，他一定先和这家伙打一场，“那你说大蛇丸这是想干啥。”
　　“我又不是大蛇丸。”
　　“那你叨逼逼个……”

　　“闭嘴！分日班夜班你们换班的时候吵！调开不在一起工作你们还要吵！”

　　“我们只是在讨论问题。”卡卡西结印飞雷神。
　　止水也点点头：“大人，我们没有吵架，您知道的，我们关系很好。”

　　“行行行，你们两个关系好，特别好。”水门没抓住跑掉的卡卡西，但抓的住护卫，“关系好卡卡西走前还瞪你。”

　　“您看错了。”止水对对表，转身去泡茶，不一会冒着热气的茶杯就放在了水门手边。

　　水门戳了戳杯子，瞥了眼止水，端起喝了口：“苦死了，什么玩意。”
　　“你换饮料了，人参茶，补充气血，强健精神。”
　　火影更加不好展示表情：“老头子才喝的东西。”
　　止水摊开手掌：“卡卡西孝敬你的，你上月体检报告数据不是很理想，又一直加班，或者您想要食堂特供红糖大枣乌鸡汤。”
　　火影只能囧着脸继续工作，他不想想起那杯他永远不想知道成分的食堂牌蔬菜汁。人参茶至少颜色还算正常。

　　于是一晃，又是伏案的几个小时。一共一千三百多页的《火风水三国谈判纪要》渐渐展露出雏形。虽然意向书距离真的把事情做起来还有十万八千里，但之后就是下边人的麻烦了。不能让他这个火影再亲自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扣吧。反正木叶已经不缺商业人才了，再次感谢波之国的卡多先生。

　　水门一边期盼着美好未来，一边扑向休息室。睡觉时间又到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床，不再失眠不再胡思乱想，躺下就……做梦？

　　让他看看他梦见了什么？ 14年前，冬天，就是那次他被红豆用雪球砸晕了的那次。也是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之后呢？他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奇奈一时脱不开身，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大蛇丸。当时他们似乎还难得说了不少话，说的都是什么来着……

　　“水门君，干嘛这么拼命。”
　　“恩？”
　　“别和我说为了守护村子什么的。”
　　“很遗憾，大蛇丸大人，就是为了守护木叶。”
　　“总觉着不值得啊。”
　　“有什么值不值得的，除了木叶，我还能去那里呢。”
　　“喂，你这就是传说中的走不了只能同生共死喽。”
　　“算是吧。”
　　“可我记得，水门也是孤儿吧。”
　　“是吧，父母什么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应该是死在战乱中了。”
　　“你如何肯定你的父母已经死了——你父母不是忍者吧。”
　　“谁知道呢。”
　　“你父母要是没死呢。”
　　“接回木叶好好孝敬喽。”
　　“哦，你也觉着自己不是木叶人嘛。”
　　“我怎么就不是木叶的人了。”
　　“别不承认，你想想千手日向猿飞猪鹿蝶什么的，每次稍微受点伤就能往后跑，真正危险的活永远都是你我这样的人做——你看看，今天也一样，我送你来医院等了好久，才碰上个人胡乱给你开了药，要不是我在这里好心陪你，你发烧烧死都没人管。查克拉透支引起的高热可不是伤风感冒撑撑就能过去的。”

　　“没办法啊，到处缺人。你最能理解吧？火影的弟子和火影弟子的弟子要是不冲在前边，谁愿意跟着一起送死。”
　　“火影还有两个儿子呢。”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要是火影，任谁说我，我也不会让我的孩子轻易送死。”
　　“呵。你先活着把婚求了吧，你家奇奈还等着说愿意呢。还有，提醒你先别睡，跟我说话保持清醒，刚才他们给你用了一种新型退烧药，虽然疗效迅速又能加速查克拉提炼，但作为开发者，我不认为它的副作用对意识不清的人有什么好处——来，讲个故事。”

　　“一只鸭子跌倒了，哈哈哈。”
　　“波风水门……算了，还是我讲你听吧，好好听着。”
　　“嗯。”
　　“从前，有个新晋下忍被老师派出去做类似于，不留任何活口的任务，见到自己的家人父母了。”
　　“嗯。好事。”
　　“他把人杀光光，处理尸体的时候才发现的。”

　　水门记得自己好一会才听明白大蛇丸的故事，可听懂的一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后他就听到大蛇丸继续说，“你说，你和我也杀过不少人了，有时候我也穷极无聊一个一个回想那些被我杀掉的人的脸。你猜猜，我能在里面找到我的父母么。”
　　水门还记着他克制着战栗和呕吐，反驳着，“别乱想了，如果父母不死，哪会把小孩丢在战场上自生自灭。”
　　“我应该说至少比被煮成一锅烂糊糊的汤，骨肉被吃回肚子，头还瞪着眼沉在锅底强？”

　　饿极了人吃人嘛，小场面，水门也不是没见识过。但他记得，他还是有被大蛇丸恶心到，直接冲进厕所抱住了马桶吐，不过吐完了，又出了一身汗，他就见鬼的成功退烧了。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大蛇丸的变态治疗手段之一，可是现在想来，大蛇丸当时应该就已经有了反心，而且在拉他入伙？该死的，他当时怎么就没听出来。
　　不对，不对，不止是拉他入伙。故事，故事，大蛇丸的故事……水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常年的征战和杀戮中谋害过不认识的亲戚，但幸运的是，他所杀之人居然没有金发。忍者鲜有金发。但黑发……

　　大蛇丸，不会真的，因为村子的命令，误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吧？

　　水门突然觉着身上冷，不只因为想到骨肉相残，还因为他们之前所有的分析都是建立在大蛇丸的野心和另有目的基础上，可如果大蛇丸的目的，就是他对自来也老师说的，单纯的复仇？
　　水门擦了把冷汗，应该是他胡思乱想了，大蛇丸的人生怎么可能这么狗血。除非有意安排，怎么就那么巧杀到自己亲人……了。

　　“大人？需要安眠药么？”
　　“鼬？”水门一边告诫自己不能往下想了一边看表：“都九点了你怎么还没下班，卫队的排班表真是彻底乱套了，帮我倒杯热水。

　　鼬没倒水，首先扶住火影小心观察：“大人，您脸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医忍。”
　　“不需要。”水门推开鼬，自己倒了热水，一口气灌了两杯，终于忘记了刚才的可怕想法。

　　鼬看着火影渐渐好转的脸色放下心来。他想着前辈们之前的告诫，如果火影看起来脸色不好又不要求医忍，这就证明他心情突然不好了，要和他说说话，分散下注意力。那么：“大人，刚刚是做噩梦了么，梦到什么了？”

　　“砰。”
　　水门冲进洗手间，关上门，趴在马桶上干呕。

　　不想也罢，可能性那种东西
　　……
　　忽然下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