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魅香彻骨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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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香彻骨001
公元2012年1月1日晚。
元旦的节日气氛渗透到C城的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庆祝节日。
富尔康大楼在热闹喧嚣的城市钢筋混凝土森林中显得格格不入，员工们集体放元旦假日，二十七层的高楼空荡荡黑黢黢，在四周流光溢彩的映衬下越发冰冷。
十三层办公室的灯微微亮着，销售经理李亮正在加班，远远望去，那一点点微弱的光亮，好像危险的夜里最突兀的目标，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正对着它蠢蠢欲动。
“叮叮叮~~”
手机响了，李亮插上无线耳机接通电话，手里还在不停处理文件。
“亲爱的，人家想你了。”对方传来娇媚温柔的呼喊，叫的李亮心都酥了，恨不得立马把对方拉进怀里，狠狠疼爱一番。
“晓玲，我也想你，我正在加班呢，晚点就回来陪你。”
“嗯？”晓玲不依不饶，撒娇道：“元旦还加班，不是说好今天要陪人家过节，我不依啦。”
李亮轻笑出声：“行行，都是我的错，晚上去找你，顺便送你tiffany最新款钻石项链赔罪，你满意了吧？”
晓玲笑得越发娇媚：“亲爱的，你对我真好。”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呵呵，那我等你。”晓玲喜滋滋准备收线。
“对了。”她忽然压低声音，冷飕飕说道：“你们那幢大楼上个月不是跳了八个员工吗，你一定要小心，万一……”
李亮不满的皱眉，声音也变得僵硬：“那些人不满意公司制度、受不了竞争压力，自寻死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才不怕。”
“是，是，你最勇猛，最厉害。”晓玲听出李亮声音里的不满，不敢再往下说，匆匆收了线。
李亮取下无线耳机，嗤笑道：“女人就是爱胡思乱想，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鬼怪？”还是早点做完工作，早点去买项链送给晓玲，还可以好好温存一个晚上，李亮回想起晓玲精致销魂的身体，按耐不住内心的渴望，只想立刻化身虎狼，剥光她的衣服，让他的老二能狠狠在她销魂的小洞里驰骋。
李亮甩甩脑袋，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冲动，他笑笑，看来最近工作太辛苦，晚上一定要好好犒劳下自己才行。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笑起来，继续工作。
时针滴滴答答，寂寞的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李亮伸个懒腰，站起身接水。
“啪。”
整个十三楼毫无征兆的陷入无边黑暗，李亮心一下跳到嗓子口，不安的回头看，难不成还真有鬼怪？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忽然门口传来一股幽深的蓝光，好像火焰一般跳跃，更像鬼门幽火，透着阴邪之气。
“谁？”他的手在抖，腿在抖，声音在抖。浑身却好像被定住了，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动弹不得。
“到底是谁？少在那里装神弄鬼，老子不怕。”他提高声音，浑身却止不住颤抖，脑中不由自主回想起上个月那八名员工从楼顶上跳下去，摔得脑浆崩裂的恐怖景象。
其中有一个是他的手下，出事当天他们还约好下班后去落月湖找乐子，他在楼下看到他尸体的时候，眼珠子都摔出来了，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他，仿佛在告诉他，不要忘了约好的下班后一起去落月湖。
空气中仿佛透着一股刺骨的魅香，偏偏带着浓郁的死亡味道，还有温热的鲜血气息。
蓝光靠近，人影也靠近，轻轻的，好像飘在空中，没有一丝声响，以诡异的姿态来到他的身边。
李亮重重舒口气：“晓玲，你吓死我了。”
晓玲不说话，带着古怪的笑意死死盯着他的脸，李亮不自在的说道：“真吓死人了，来也不说一句。”
晓玲斜着身子凑近他的耳边，好像情人般亲密：“你，真，的，被，我，吓，死，了，吗。”
一句话，听得李亮寒毛直竖，这根本不是从活生生的人口中说出来的话，比冰冷的机器还渗人，明明是问句，却完全是肯定的语气。
“别，别开玩笑了。”李亮紧张的看着她，手抓着她的胳膊，却立马被吓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冷，极度的寒冷，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反而像是刚从天平间冷藏室取出的尸体，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救命。
他想呼喊，想求救，可是喉咙好像电视被打开静音模式，发不出丁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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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坐落在偏远的郊区，黑色的车子稳当的停在殡仪馆门口，身穿工作服，带着口罩手套的工作人员熟练的将尸体从车里拉出来，送进殡仪馆。
“又是富尔康的？”
“不是吧，这已经送来第九具了，邪了门了。”
“嘘，小心鬼缠身啊。”
……
工作人员低着头把新送来的尸体推进停尸房。
这个月以来，富尔康集团连续九名员工跳楼死亡，要说这富尔康成立五年来，以雄厚的资金，雷霆的手段，坚硬的后台，优质的服务，迅速跻身全球500强，上海深圳，H股A股，统统上市，筹集的人民币一张挨一张排好，能冲向月球去，现金红包发到手软，员工福利说不上最好，那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怎么就这么多人商量着组团往楼下跳呢？这又不是dota组团杀怪。
殡仪馆馆长何东引着一位中年男人走进停尸房，中年男人一见着被白布遮盖的尸体，情绪激动的上前，掀开白布。
同前面那八个人一样，死者脑袋上系着黑色塑料袋，用打火机引燃了才纵身往楼下跳。
因为摔下来的时候头朝地，塑料袋被烧焦，脑浆鲜血头发骨头融成一团，又红又黑，跟水果沙拉似的，惨不忍睹。
“儿子，你死得好惨。”中年男人涕泪交错。
何东叹口气：“李董事，节哀啊，保重身体。”
李董事全名李钱来，富尔康执行董事之一，也是富尔康最大的股东之一，他金山银山用不完，唯一的儿子李亮却惨死，尸体烂成这般模样，白发人送黑发人，想起来就叫人心酸。
他抬起头：“何馆长，我一定要让我儿子走得风风光光的，你们这里不是有专门给死人化妆的人吗，一定要把我的儿子画的英俊潇洒。”
何东一下就犯难了，身体其他部位还好，长衣长裤一遮，任谁也看不见，可是，脑袋都摔成一朵花了，总不能给尸体带上口罩墨镜帽子遮丑吧。
可是李董事出手大方，要是不处理好他儿子的尸体，殡仪馆赚不到钱不说，搞不好还会被他打击报复。
何东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李董事：“这家专门替死人画骨，她一定有办法修复你儿子的脑袋。”
李董事接过名片，上面花里胡哨一大片，完全不知所云，中间几个镶金大字：江氏画骨集团有限公司。
李董事嘴角抽了抽，这年头，什么组织都能自称集团公司了。
C市最繁华的街道，高楼林立，热闹的步行街十字路口，全市最大的CBD商业区，写字楼顶楼。
四面通透的落地窗以及楼顶透明钢化玻璃，整个顶层仿佛露天而立，绽放在白云中的空中花园，电梯无法到达这一层，整幢大楼也极少有人知道这层楼的存在，这里是钢筋森林中的世外桃源。
江陵坐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抱着电脑哀嚎。
优雅侧卧在贵妃椅上的江师夏正在翻阅最新时尚杂志，抬起桃花眼瞥了她一眼，道：“跌…”
江陵掀桌：“不许说这个字！”
“我是问，叠，被子了吗。”江师夏面不改色，翻开下一面，闲闲说道：“股票跌了，你跟我急什么急？”
“这福尔康的股票，前一段时间还跟打鸡血似的往上冲，怎么现在掉成这样了？”
江师夏嗤笑：“富尔康，都跳了9个了，能不跌吗？”
李钱来在何东的指引下，从安全入口，爬了22层楼梯才气喘吁吁来到门口，这年头，但凡超过七层楼都配套电梯，江氏画骨集团太坑爹了。
李钱来一面心里暗骂，一面打量。
门口贴着一副简短的对联。
上联是：崇尚科学。
下联是：反对迷信。
横批：江氏画骨欢迎您。
李钱来嘴角又抽了抽，抬起手敲门。
短发少女开的门，露出灿烂的笑容，热情的招呼道：“请进。”
李钱来小心翼翼的跨进这空中阁楼，明亮的阳光从四面八方的玻璃透进来，过滤掉灼热的温度，只留下淡淡阳光清香，给人一种置身半空的美丽错觉。
江陵倒了热水招待客人，她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熟练的开始拉客：“我们这里有猪骨、猫骨、鲨鱼骨头，还有不锈钢、黄铜、铂金等多种材质，请问你们需要哪种？”
李钱来喘着粗气道：“殡仪馆何东何馆长介绍我来的，我儿子昨天从富尔康大楼跳下去，摔烂了脑袋，你能画吗？”
江陵一听富尔康就不乐意了，脸一横：“那就选猪骨吧。”
李钱来满头黑线，道：“钱不是问题。”
钱！？江陵眼前一亮。
“我们这里有最新鲜的人骨，保证画上之后完全看不出修补后的痕迹，并且比以前更帅更美。”江陵笑眯眯的介绍。
李钱来被她超强变脸速度震撼住，久久才反应过来：“人，人骨？”
“唉。”江陵摇头叹气：“为了满足客户的需求，我们可是顶风作案，好多次因为涉嫌非法贩卖人体器官被检察院起诉，何馆长是我们的熟客了，你是他介绍来的，这个忙我们肯定帮，一口价，二万块！”
李钱来感动得热泪盈眶：“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要我儿子走的风风光光，一定要把他的脑袋补好。”
“爽快！”江陵起身：“过来帮你儿子选个头盖骨吧。”
纯白的柜子，表面雕刻了淡淡的华贵纹理，华丽又迷人。柜子占了一层楼大半的位置，站在地板上往上看，给人一种高耸入天的感觉，仰望也望不到头，江陵在眼前方块的屏幕上输了几个密码，纯白的柜子立刻变得透明。
里面极大的空间全部被分成无数个小正方形，每个小正方形里面放置着一块骨头，整整齐齐蔚为壮观。
头盖骨、髌骨、胫骨、肋骨……
各式各样，千奇百怪，震撼人心。
李钱来嘴巴大的可以吞进两个鸡蛋了，这哪里是涉嫌非法贩卖人体器官，这分明是全球人骨的根据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每个死人的骨头都被剃干净收藏到这里来了，搞不好他爷爷奶奶的骨头这里也能找到。
江陵自言自语道：“头盖骨，头盖骨。”她又按了几个键，装着人骨的小正方体们倏地变换整形，很快，离他们最近的柜子，一排排一列列，全是各样的头盖骨，比当年山顶洞人出土还壮观。
李钱来艰难的吞吞口水，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位变态的少女。
皮肤似乎过于白皙，是那种病态的、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李钱来抬头看玻璃房，这里阳光分明很充足的。
平心而论，这位少女长得很漂亮，是走在人群中也能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类型，只是，面对这么多人骨，脸色丝毫不变，还谈笑风生的积极向他推荐各种头盖骨，实在让人怀疑，她到底是人是鬼。
“我不是鬼。”江陵似乎看出李钱来所想，一边找骨头，一边说道：“这全是高科技，鬼懂高科技吗？”
李钱来一想，也对，于是选了个漂亮的头盖骨，跟江陵约好时间后，乐呵呵离去。
他走后，江陵继续缩在地板上看股市走向，江师夏凑到她面前：“徒儿啊徒儿，那李钱来怎么知道，现在的鬼，不仅懂高科技，还懂得炒股。”
被戳穿谎言的某人丝毫没有羞耻，反而大方摊手道：“没办法，与时俱进嘛。”
况且她也不算说谎，至少她没说：我是人。
她的确不是鬼，往死了撑，顶多算个死人，一般同类都称她：人皮。
她只是一块皮，一块靠着凤凰胆与画骨苟延残喘的人皮。没有过去，也不知道未来在何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魅香彻骨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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