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此间》姜小葱

1、第一章

　　罗恩•韦斯莱在查理火炮队的击球手已经五年的时间了。
　　从预备队员到“疾风韦斯莱”当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清楚。可能摆脱不掉“战后英雄排行榜第五名”和他妻子在魔法部的影响，但同样没人能否定他作为一名世界级球星的实力。
　　在他还是一名霍格沃茨的格兰芬多时，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辉煌的人生成就。

　　他在学校的最后一年，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活下来——从那场泯灭人性的战争中。

　　幸运的是他活下来了，还拥有了一个甜蜜幸福的家庭和一群整年到头都过分热情的粉丝（她们经常惹赫敏发怒，不过那没什么）。
　　而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战后的重建很迅速，但灵魂的缺失和心理的创伤却是永久的。太多人在那场战争后一蹶不振，光明方胜利了，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

　　赛季结束后，罗恩拥有两个多月的假期，这是他一年中最惬意的时刻。
　　此时的他正坐在柔软的躺椅当中。他八个月大的女儿艾米•韦斯莱对躺椅的椅脚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正在他脚边爬来爬去。罗恩的手里拿着一张施了魔法的麻瓜明信片，来自他的好友——哈利•波特。
　　对，对。就是那个哈利•波特。黄金男孩，救世主，干掉神秘人的哈利•波特。谁都知道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的关系。罗恩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因为认识了哈利才变得如此与众不同。
　　否则他只可能是红发韦斯莱家的小儿子……或许同时也是最没出息的那一个。

　　哈利的性格在战后有所改变……不，那不能说是小的变化，因为没人能在经历过那些以后，还可以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任性、易怒、天真浪漫。
　　战后的哈利被神化了，他在最后的战斗中发挥了奇异的力量，他甚至显得比神秘人更加强大。像《予众独闻》那种不入流的小杂志甚至预言哈利•波特将是下一任的黑魔王。这种论调如其所愿地引发了不小的恐慌。
　　永远处在风头浪尖的哈利学会了逃避。在干掉了神秘人之后的他似乎终于获得了自己生命的主动权。
　　不必被责任和义务推上舞台的哈利选择了隐居。他说要在世界各地转上一圈，然后在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小地方找一份普通稳定的工作，消磨掉后半辈子。
　　“我受够闪光灯了。”
　　他这么说，轻松的语调难掩失落和厌世的疲惫。

　　但无论如何，罗恩喜欢这样子。从明信片上看来，现在的哈利过得不错。他似乎在某个西西里的小岛上度假，还试着学习当地的语言。
　　罗恩拿起魔杖，将明信片朝后翻了一页。艾米在他脚边打了个响亮的嗝。

　　“嘿，小公主，你饿了吗？”罗恩嘟囔着放下明信片，抱起女儿：“你妈妈不在，不过我想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这么想来简直难以置信，五年前他压根不会预料到韦斯莱会和马尔福成为朋友。就像现在，他的妻子——赫敏•韦斯莱，终年没有假期的魔法部秘书长，竟然得抽空为马尔福的婚礼帮忙。
　　“这个世界疯了。”
　　罗恩抱着女儿躺倒在椅子里，脸上带着笑意。
　　傍晚时赫敏回来了，在生完艾米的头几个月里她的身材曾严重走样，不过现在看来她和怀孕前一样美丽。她把魔法部的外袍往衣架上一丢，挽起袖子朝厨房扔了个清洁咒：
　　“真不敢相信！”
　　她抓狂般的尖叫让罗恩从那堆报纸中抬起眼睛： “怎么了？”

　　“潘西在里间试着礼服，德拉科竟然在外面和扎比尼接吻！扎比尼！伴郎！热吻！！”
　　赫敏最后只能用单个的词来表示她的震怒，为德拉科亵渎了神圣的婚礼，以及她再次被颠覆的忠贞下限。

　　“哦得了，他是德拉科•马尔福。《花花巫师》排行第一的钻石单身汉。”
　　罗恩试图安慰妻子，却遭到她愤恨的一瞥。其实想一想吧，德拉科和婚礼？简直是够用一辈子的愚人节玩笑：
　　“你应该要劝的人是帕金森，她从一开始就不能打算嫁给德拉科。”为她的勇气和愚蠢鼓掌吧！她永远都是那只不长脑子的斯莱特林金花鼠。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婚礼延期了。”
　　赫敏弯腰抱起女儿，艾米正在对厨房里飞舞的餐盘尖叫：
　　“我以为潘西和德拉科最终会在一起，毕竟他们从在学校起就是一对。潘西爱着德拉科而德拉科明显需要有人照顾……好了宝贝，那只是盘子，盘子……五年多了，我以为潘西熬出头了。”

　　“德拉科根本就不爱潘西，事实上我没见过他爱过谁。马尔福家族虽然自负傲慢得让人生厌，但他们对伴侣和家庭一向忠贞。看看老马尔福和纳西莎•马尔福，再看看他们的儿子……德拉科是个另类。”
　　罗恩并不是对这样的德拉科有意见，事实上，他也相当担心他。他的状态目前看上去比哈里还糟糕。不健康的生活作息、无数个玩伴……
　　哦，要命的是他还是一个检察官，魔法部最高权力掌控人之一，这就预示了有更多的人想爬上他的床。

　　马尔福家族在那场战争中倒戈了。
　　原因很复杂，其中包括老马尔福的残废和哈利的努力。那是哈利特有的力量，他所代表的光明与正义在那段黑暗时光里很难不让人向往。

　　罗恩不知道哈利是怎么做到的。
　　他似乎首先说服了德拉科，紧接着在一次突袭中救下了作为人质的纳西莎•马尔福。然后他四处收集稀有的材料熬制魔药，使得老马尔福不至于因伤丧命。
　　他给马尔福一家人提供了藏身之处并自己作为保密人，他断了德拉科的所有后顾之忧。

　　哈利做的是如此周全以至于罗恩都要怀疑他已经疯狂地爱上了德拉科。那段时间他们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默契的接头暗号、将后背相互交付的战斗、战后的疗伤和彼此安抚……
　　那段时间无论是哈利还是德拉科，似乎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战斗。就连他和赫敏也是一样。每一次战斗开始就像世界末日，而战斗结束就意味着新生。
　　谁也不知道哪个人会在下一次厄运来袭时倒下，熟悉的体温是否在第二天就会变得冰凉。
　　无论如何，这些都过去了。
　　战后的哈利和德拉科突然变得生疏有礼。他们似乎在战乱时期才能好好相处，一旦和平来到，在学校那五年的敌对记忆就突然出现，大放光彩。

　　最后，是马尔福家族的复兴和哈利的离开。

　　“罗恩？”赫敏洗好澡，安抚了女儿睡下之后，伸手揽住了丈夫的脖子：“晚安亲爱的。”

　　罗恩•韦斯莱轻哼一声：

　　“晚安宝贝，我爱你。”

　　至少，他是幸运的。

　　德拉科•马尔福从睡梦中醒来。他呻吟了一声。宿醉的头疼和浑身酸痛让他四肢发软。有人枕在他的肚子上，希望他没看错那是谁：“起来，布雷斯。”

　　健壮的棕色皮肤男子只是哼了一声，对放弃他枕头的命令不以为然。

　　金发男子爆了句粗话。一个用力将他的情人推到一旁，起身沐浴。
　　早上十点他有一场对食死徒的审判必须参加。他得在去魔法部前把自己弄得像样些。

　　整理好发型，刮掉冒出的胡茬。德拉科拿起魔杖对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发黑的眼圈施加了一个掩盖咒。
　　镜子里的他又和平时一样了：精明、傲慢、永远挂着假笑的马尔福检察官。

　　战争的残酷洗去了他的浮躁和稚嫩，长期的间谍工作让他学会用各种方式诈取信息同时保护自己。
　　战争胜利后，传统的黑暗方的斯莱特林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这没什么。物竞天择，他选择了阵营而黑魔王失败了。长远利益和家族利益至上是马尔福的生存法则。

　　德拉科•马尔福现在看上去像一个真正的贵族。年轻、英俊、富有。即便是那名声狼藉的花心也在战争英雄的光环下渲染了危险的魅力。
　　看看吧，德拉科•马尔福的伴侣。那将是一份终极大奖。而他的性向让无数少男少女心怀幻想。德拉科•马尔福是个Bi，毫无疑问的。

　　“昨晚到几点？”

　　德拉科对着镜子打领带，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布雷斯•扎比尼。后者正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

　　“凌晨三点半。”

　　“配合得相当好不是吗？”
　　德拉科假笑道。凌晨三点，怪不得他现在全身上下就像一块泡过了头的海绵。

　　他挺喜欢布雷斯——他值得信赖，而且做起来的感觉相当不错。

　　“我只是想在潘西杀掉我之前找点乐子。”布雷斯肯定没睡醒，口齿不清地咕哝着。

　　德拉科则拉下脸来。

　　推迟婚礼……说明潘西仍抱有希望。他真不想伤害她，他很早以前就向她表明了德拉科•马尔福在情感方面是个混蛋，那傻丫头依然执迷不悟。
　　潘西在战争时期给了他很大的支持和帮助，德拉科可以满足她除了爱情以外的全部需求——甚至是马尔福夫人的位置。

　　不过那丫头似乎秉持着爱与婚姻是一体的想法。
　　这种念头是绝对的格兰芬多，一定是波特他们灌输给她的。铂金男子板着脸想，心情更加恶劣了。

　　“迟到十五分钟。”赫敏看了一眼墙上盔甲型的挂钟，魔法部的品味真让人不敢恭维：“你能有一次准时吗，德拉科？”

　　“早，格兰杰。”
　　德拉科丢下自己的工作外袍，他端起桌上的咖啡。离审判开始还有一点时间，够他把卷宗再浏览一遍。

　　“你不能边喝咖啡边看卷宗，我打赌你会把它弄脏的。”
　　赫敏皱着眉头。审判原本不关她的事，但她不会放过任何有关食死徒的审判。
　　魔法部似乎在战争结束后才大显身手，四处追捕食死徒的残党，试图把各式各样的人关进阿兹卡班。
　　而她和德拉科就是要避免更多的人在这场荒谬的角逐中受害：
　　“还有，我从两年前就是韦斯莱了！”

　　德拉科妥协地表示同意，咕哝着类似于“黄鼠狼夫人”的字句再次陷入卷宗里。

　　一场审判。
　　是的，据说敖罗逮到了一个食死徒窝点的藏匿者，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巫师。他们给那名巫师做了魔力测试——他接近于半个哑炮。
　　想想看这把年纪的哑炮还能做什么吧！德拉科冷笑，为自己还能忍受在这样的魔法部里工作而感到惊讶。

　　法官坐在房间正中央，他的右侧是一群脸色暗沉的陪审团员。
　　被起诉的老头名为洛克•亚当斯。他看起来贫穷，瘦小，脏兮兮的袍子裹着他佝偻的躯体，低着头，撑着拐杖无助地站在审判席上。
　　德拉科拎着羊皮纸，懒洋洋地叙述着上头那些沉长的开场白。

　　“现在，史密斯先生，敖罗十三分队的队长，请您陈述您的逮捕理由。”
　　德拉科放下羊皮卷，看了一眼对面。
　　保罗•史密斯，一个急功近利的敖罗。他比德拉科小两届，所以没能赶上那场战争。但即便赶上了，他也只能成为一个拖后腿的饭桶。
　　德拉科和他上过一次床，他那杀猪般的□□声给德拉科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
　　但保罗•史密斯似乎认为那是一段甜蜜的回忆，就像此刻，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开始叙述他的逮捕过程。
　　至少从表面看上去，他没那么让人无法接受。德拉科回应般露出一个假笑。

　　“有目击者称在今年三月十一日晚上，有八名身穿黑袍戴着面具的人走出你的房子。十分钟后，你们小镇上的杰克逊一家死于食死徒的袭击，全家遭到灭口。”

　　史密斯停顿了一下，老亚当斯看上去几近晕厥，他拧着拐杖，手背上的青筋涨成了紫色。
　　旁听席上的赫敏不赞成地皱起了眉头，可对此她无能为力。

　　“是的，先生。”
　　老亚当斯只是一个偏僻乡镇的巫师，他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他们在地窖门口幻影移形，他们说计划才开始，他们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先生，他们……”
　　老人有点语无伦次，德拉科打断了他：
　　“你说他们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却没有试图攻击你？”

　　“我躲起来了，先生。”老人颤抖着：“我吓坏了，先生，他们看起来很邪恶。”

　　德拉科点了点头：“合情合理。”

　　“这不能解释一切。”
　　史密斯瞪大了眼，为德拉科轻描淡写地同意一名嫌疑犯的话而惊讶：
　　“那只是一个无名的小镇，食死徒不可能无缘无故到那儿去！”

　　“他们经常出现在任何地点，为了一些听上去就不可能是真的的情报。”
　　德拉科慢条斯理地反驳道：
　　“亚当斯先生，你和杰克逊一家有过节吗？”

　　“没有！”
　　老人恐惧地睁大了双眼，这使他额头的皱纹更深了一层。
　　德拉科耸耸肩，和旁听席上的赫敏交换了一个眼色，向法庭表示他已经没有问题。

　　“你有亚当斯先生和食死徒切实有关系是证据吗，史密斯？”
　　年迈的法官开口了，史密斯的脸色涨成了一种紫红：
　　“没有。但是先生，食死徒到那儿去肯定是有目的的。”

　　“你却不能将他们的目的和亚当斯先生联系起来，是吗？”
　　法官继续问，史密斯只能点头。

　　“马尔福先生，你的意见呢？”

　　“检控方认为指控洛克•亚当斯的证据并不充足。”
　　德拉科说道。如果这个案子最初经由他手，他绝不会让这种愚蠢的审判开庭。可惜前段时间他忙于准备那场可笑的婚礼了。

　　“陪审团的意见……”

　　法官的询问消失在一阵警报声中。

　　“出了什么事？”
　　赫敏从旁听席上一跃而起，负责警备的敖罗纷纷抽出魔杖，跟随着赫敏从打开的后门小跑出去。

　　法庭宣布休庭后，德拉科走出审判室。赫敏正在门口等他。

　　“我真不敢相信，一个十三岁的女孩竟能单枪匹马闯进魔法部。”赫敏翻了个白眼。

　　“什么人？”

　　“听说是亚当斯的孙女，她试图进来拯救她爷爷。我正要去处理这件事，你一起来吗？”

　　德拉科点头跟上。

　　看到女孩的瞬间，德拉科明白了食死徒出现在那个不知名小镇上的原因。连赫敏都惊讶得倒吸一口冷气。
　　德拉科只觉得脉搏加速了，血液撞击着他的耳膜——这女孩，就像哈利•波特的翻版！

　　凌乱的黑发、碧绿的眼睛，除去眼镜和那道闪电般的疤痕，这女孩连那副倔强的神情都和哈利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女孩的眼里依然闪动着灵光和对生活的希望。德拉科只觉得鼻尖泛酸，孩童时期的记忆倾轧而来，他突然怀念起那个时代。

　　“波特的私生女，嗯？”

　　赫敏皱着眉头看向他：“别傻了，哈利不可能在十岁时就有一个女儿。”

　　“我倒觉得什么事发生在他身上都不奇怪。”

　　“收起你的敌意，德拉科！”赫敏生气了：
　　“你不能把对哈利的不满发泄到这个女孩身上。”

　　“我没有。”
　　德拉科否认，事实上，是还没来得及。

　　“你们不能抓我爷爷！他有严重的风湿病，地牢会要了他的命的！”
　　女孩的双手被施了束缚咒，她看到赫敏和德拉科朝他们大叫道：
　　“魔法部的饭桶们应该去抓那些真正的食死徒！而不是把咒语施加到平民百姓的头上，折磨七十岁的老人，你们是一群懦夫！”

　　“天啊，她可真像哈利……”
　　赫敏不禁感慨道：“太像了。”

　　“你爷爷会被无罪释放的。”
　　德拉科弯下腰来：
　　“你叫什么名字？”

　　“德拉科•马尔福，”女孩轻蔑地眯起眼睛：“你是一个前食死徒。”

　　“对那段历史很了解不是吗？”德拉科的假笑含着恶毒的成分：
　　“我不得不提醒你，试图模仿哈利•波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未成年人使用魔法擅闯魔法部，也许你该和你的爷爷调换个位置。”

　　女孩惊恐地睁大眼睛，赫敏拍开德拉科：“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德拉科！”

　　女孩名叫伊丽莎白•瑞拉•亚当斯。她的父母死于六年前的一次食死徒的滥杀中。她和她爷爷相依为命，听着哈利•波特的故事长大。

　　“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不是吗？”
　　女孩的口袋里有个仿“DA”的徽章。

　　德拉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预感在第二天成真了。
　　老亚当斯被释放的消息登上了《预言家日报》的头条，配的却是他孙女从魔法部的壁炉中钻出来的相片。
　　伊丽莎白•亚当斯在一夜之间成名了，哈利•波特消失得太久，而伊丽莎白重新燃起了众人对救世主的热情。

　　“所以，这到底是该死的怎么回事？”
　　德拉科推掉了约会（对象是名拉丁舞女，天知道她到底有多火辣），受邀到韦斯莱家吃晚饭。
　　一进门就看到伊丽莎白蹲坐在地而艾米坐在她的膝盖上，四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他。
　　然后艾米认出他了，她笑眯眯地将手里沾满口水的哈利•波特的玩偶砸向德拉科表示对他的欢迎。

　　好吧，被哈利•波特和韦斯莱所包围的世界。

　　“鉴于伊丽莎白的情况，魔法部决定给她提供相应的保护。”

　　赫敏舀了一勺子蘑菇焗鸡肉倒进德拉科的盘子：“我和罗恩接受了这个任务。”

　　“好极了。”德拉科接过罗恩递来的红酒。

　　“但我们发现伊丽莎白没有受过正统的学校教育。”
　　罗恩补充道：
　　“而且她已经十三岁了，霍格沃茨不可能接收她。”

　　“说得对。”
　　换成他是米勒娃•麦格，也不可能接收这只女版的麻烦缔造者。

　　“我可以教她魔咒、草药学和变形课，罗恩可以教她飞行和魔法动物的课程。”
　　赫敏撑着下巴看向德拉科。

　　“完美的分工。”
　　德拉科哼了一声。

　　“所以你得负责她的魔药学和黑魔法防御。”

　　德拉科震惊地放下叉子：“我不介意她成为一无所知毫无教养的村姑。”
　　反正她本来就应该是那样。

　　“村姑不会被食死徒盯上可伊丽莎白很可能，她才十三岁，她的外表很容易被有心人所利用。”
　　赫敏皱着眉头：

　　“我和罗恩不能忍受那么像哈利的孩子搅进任何可能致命的阴谋之中。”

　　德拉科安静了。十指交叉地坐在桌旁。昏黄的烛光映着他苍白的脸颊，竟有一丝颓丧。
　　赫敏刚刚击中了他的死穴。

　　是的，不能忍受与哈利如此相像的女孩死去，他也一样。

　　他不记得他离开多久了。四年，五年？感觉已经过了一辈子的时间。

　　他怀念那蓬乱的黑发，怀念那碧绿的眼中因他而泛起的水光。
　　他甚至能记住他曾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能复述他的身上有多少道伤。他相信即便是在今天，茫茫人海中他也能第一眼认出他。

　　噢，该死的。

　　“德拉科？”赫敏轻声问：“你还好吗？你看上去很疲惫。”

　　“每次提到哈利你都不太正常。”
　　罗恩耸了耸肩膀：“很难相信你和他之间真的没什么。”

　　“的确没什么。”

　　德拉科露出个假笑。

　　除非罗恩指的是哈利把他给甩了。

　　是的，他被哈利•该死的•波特给甩了。

　　在彼此依靠着战斗了一年多之后，在光明一方的彻底胜利之际，在他以为幸福生活即将到来的那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