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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剪不断(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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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倩南自韩雪香受伤以后早已六神无主,心想着赶紧回去想父母要个主意。一刻也呆不住了。五更天便向昭亲王要了辆马车往茶寮赶。昭亲王一再问明缘由,班倩南泪眼婆娑,只道:“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还有那四大世家的公子,惹不起,行了吧!”昭亲王自是亏待与她,也只好随她去。只是心下终究不放心,让府里的小厮一路跟着。直到二女平安回道茶寮,这才折返回去。
回到茶寮,班氏夫妇欣喜不已,忙着准备饭菜,班倩南扶着韩雪香下了马车,侍书则抱着双城,拉着绾绾去后屋,方便他们说话。班氏夫妇见班倩南安然回来,宽心不少。可又闻韩雪香遭人暗算以致走火入魔,又不禁担忧起来。
“以后还是不要再和昭亲王那些人来往了!”班夫人道,“每每地弄出些事情来,还怎叫人安生了?”班倩南便抹着泪,便道:“如今全听母亲的话,只是就雪姐姐要紧。”
“既然御医说了治疗的法子,就去找你邓师兄吧。”班天风对班倩南渐渐失望了,他想着班恬就算刁蛮,也不至于像个野丫头似的往外跑,还惹出那么多是非来。故而对她冷冷地。班夫人听了这话,心中纳闷,也不明说,只道:“老爷,你哪里晓得,大师兄的儿子只好经商,对练武一事,避之不及。”
“阿妈,那怎么办?”班倩南惊呼道。韩雪香却惨然一笑道:“生死有命,我这命本也是白赚来的,多活一日便是赚一日。不必为我操心。”班氏夫妇听了这话无不动容。
“义父义母,若没事,我想回后屋去歇一歇。”韩雪香也是凉透了心,才说这番话的。她只怪自己明明可以重新开始的,偏偏和旧人纠缠不清。若是当初出了边塞,游离诸国,说不定是番新的人生。
班倩南忙上去扶着她去了后屋。班夫人转而对班天风道:“老爷,你是不是和倩南置气呢?”
“夫人,女孩子家成天地往外跑,想什么话?那也算了,仔细想想,倩南自到了京城,这几个月好几回夜不归宿了,以后还有哪个敢上门做媒。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老爷,好糊涂啊。我们回京已有大半年了,可周围的村民,有谁上门来说过这事的?就连雪香也没个做媒的。一听倩南曾是皇帝的女人,谁敢来接这烫手的山芋?”班夫人说着泪珠簌簌地滚下来,“老爷,我知你心急,怕她二人往外跑,坏了自己的名声,可若是遇到个江湖中不拘小节的好男儿,何尝不是件好事呢?偏这两个丫头命苦,雪香本可以找个好的,只是她原先的婆家一直纠缠不清,才会闹得如此田地。倩南呢,本以为可以跟着昭亲王,身份地位,咱也不提了,吃穿自是不愁的,谁知皇帝也不放过她,还给她下了那么一道圣旨。”班夫人不住的抹泪。
班天风连气也叹不出来了。难道这是冤孽吗?说了几句宽慰班夫人的话,出去了。班夫人见他烦恼,也不问。强打起精神,照料茶寮。后屋,韩雪香嘱咐了班倩南几句,歇下了。班倩南便来茶寮,帮着班夫人一起忙前忙后。她要努力赚钱!
没几日,茶寮来了个叫花子,一直坐在门口,脏臭不堪。刚开始班倩南见他可怜,施舍了一碗茶,可过了半日,依旧不走。好几个过客本想进来歇脚,见了这叫花子,复又匆匆而过。班倩南急了,没好气的走到门口,呵斥道:“喂,这里只不过是茶寮,不是客栈,更不是收容所。赶紧闪人!”
那叫花子只是嘿嘿傻笑。班倩南看着来气,进屋抡起一桶水泼那花子,反将那叫花子的脸冲干净了。班倩南见着眼熟,忽得想来,这不是之前放走的刺客鲁泊开。
“呵呵,想不到,现在连一个叫花子,都是故人啊。那另一位故人可好啊!”班倩南自嘲道。鲁泊开满眼都是惊恐。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鬼!”班倩南愤恨道,“今日落在我手里,哼哼……”
“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只要姑娘肯收留小的,做牛做马都可以!”鲁泊开艰难地说道。班倩南一听他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被人……割了喉咙了?”班倩南疑惑道。鲁泊开只是点点头。这是韩雪香也到了门口,她见今日天色不错,出来走走。听班倩南说了一句“割了喉咙”,笑道:“割了喉咙的,岂能活着说话。”
班倩南指着鲁泊开道:“这里就有个奇迹。”韩雪香“哦”了一声道:“他不是那个刺客吗?怎会在这里。”
“雪姐姐,怎么处理?”班倩南直入主题。
“赶走,这人可是个祸患,昔日放他走,本是仁慈之心,如今还敢来。可没这运气了。”韩雪香道。
“韩姑娘,请大发慈悲,救小人一命吧。”鲁泊开不住的叩头。
“二妹妹,还是等义父回来再定夺吧。” 韩雪香不是个铁心肠的人。
“嗯!”班倩南应声道,“你呆着可以,别影响我做生意,”至晚上,班天风回来,见门口趴着个叫花子,唬了一跳。忙进屋问道:“门口怎来了个如此晦气的人。”
“老爷,你仔细瞧瞧,那叫花子是谁?”班夫人笑着迎了出来。班天风仔细看了半天,方才认出来:“炎拳派的鲁泊开!你缘何至此?”
“阿爹,他被人割了喉咙,讲话也是个负担了。”班倩南轻描淡写道。
“当真?”班天风狐疑,“将他赶走,昔日他要杀你,怎么还留他呆在这儿?”
“阿爹,怎么不赶了,人就是不走,还要我们收留,说是做牛做马相报。”班倩南无奈道
“竟有这事?”班天风更不解。却见鲁泊开向他不住的磕头。班天风上前将他身上的衣服撕开,胸口,背后好几条剑伤,愈合得不好,都在化脓。
“仇家追杀?”班天风问道,鲁泊开摇摇头,艰难道:“当初令千金放我一马,不想,还没出京城,便遭人刺杀,何兄为救我而死,自己被人划破了喉咙,我们二人被扔到了乱葬岗,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压在我上面的何兄没有死绝,用尽最后一口气,帮我敷上了他随身带的金创膏。我才活了下来。”
“故事很感人,不过可信度很低。”班倩南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相信。
“倩南,他身上的伤,假不了,都化脓了,说明自他受伤,都不曾好好治过。”班天风出其不意地替鲁泊开说话。
“我们要收留他?”班倩南反问道。班天风却不语。
“二妹妹,我们哪来那么闲钱去养不相干的人?”韩雪香忙道。鲁泊开一听这话,便又磕起头来,“咚咚”作响。众人皆吓了一跳。班天风见他如此诚意,正欲点头,韩雪香又道:“义父,可想清楚了,万一以后再有人来杀他,可会牵连我们的!”
“这个好办,改了他的容貌不就行了?”班夫人道。班倩南听了此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住地盯着鲁泊开看,“怎么改啊?”班倩南道。
“这有何难!”班夫人把握十足。韩、班二人不禁投来敬佩之情。之后几日,茶寮里忙碌非常,除了招呼来往客商,还要“招呼”鲁泊开。直到鲁泊开被包成粽子,放在药桶里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