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家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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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那时的飞镰还不叫这个名字，那时的苍也根本不是现在这个人。如果真的见到的是宇智波苍，与现在相比又哪里来的熟悉？难道……飞镰想到一个很糟糕的猜测，虽然不愿相信，虽然怎么看婆婆都是普通人，但少年的手指微动，依然做好了攻击或者逃跑的准备。
阿妙婆婆并没有看出少年做出了怎样的决定，老人理了理鬓发，回忆起很久以前自己乌发如云的样子：“我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变成孤儿的，在那之前父亲是个商人，而母亲是木叶的中忍。”
飞镰认识阿妙婆婆的时候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战快结束时，那时的婆婆已经有五十多岁，孤儿一说又从何而来，这种说法根本就是在验证少年内心的猜测，他紧了紧手指，又松开。反正……婆婆只是普通人，如果真的有什么，就逃跑吧。
“后来我在纸园住过一段时间，当初为了讨生记在那里学过许多东西，但最终却依然是用自己最基本的能力养活了自己。”这句话说的很隐晦，但飞镰明白了她的意思：“很不可思议对吗，明明学了许多东西，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可是纸园养大了我，我就必须以这种方式进行回报。而且……男人啊，虽然来这里最终的目的都只有一个，但是依然喜欢多才多艺的女人。”
阿妙婆婆勾起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看向对面因为听到这些而略显尴尬的飞镰，少年的脸上也不知是因为窘迫还是听到了略显成熟的话题而带着微红，面向那么一张脸，婆婆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啊，还是个孩子，以后不要变成那样了，要好好的爱你的妻子才可用。”
“哪来的什么妻子……”飞镰小声嘀咕了一句，他这一生注定要颠沛流离，等稳定下来谁知道是何年何月，何必耽误一个姑娘的大好年华。更何况……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哪个女孩一起共享一切，度过一生。
唔，不过如果去掉女孩两个字的话，那就真的有那么一人了。虽然心智成熟但根本没有分清过亲情与爱情的少年想，骨血至深，血缘果然是最坚实的纽带。
婆婆看着那张脸越来越红，决定暂时跳过这个话题，反正他还年轻，如果有一天回来这里，恐怕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说媒的人就能踏破门槛。
老人不置可否的一笑，接着说“后来……在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时候，我死掉了。”她看见面前少年黑色的瞳孔明显一缩，紧张和戒备感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脚尖，又在一次深呼吸之后放松下来。
“果然你已经知道了吧，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婆婆伸出手，老人的手背上皮肤已经皱起来，细小的纹路在上面清晰可见，她在飞镰置于双腿上的手背上拍了拍，如同安抚一般：“大概是因为同一个忍术来到这里的原因，我们相互之间有一定的感觉。”那是清晰到她这种普通人都不会错过的感觉。所以她认识苍，所以她知道少年已经知道了自己这类人的存在。
也就因为这样，老人在见到飞镰的瞬间就推测出身为通缉犯的家伙大大咧咧的出现在木叶街道上的原因，他一定在苦恼了，养了少年六年的婆婆想，而且八成是和知道了他们的存在有关。
“几年前你哥哥来木叶的时候给我解释过这种忍术，”阿妙婆婆继续给飞镰爆猛料，一句话又炸得少年瞪大了眼睛，而老人不急不缓的慢慢说着：“他发现我对你没有恨意的时候就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并且希望我不要将上辈子的事告诉任何人，我答应他了。”
“几年前……是我十岁的时候？”飞镰问，他本以为苍只是因为小苍不在自己身边才亲自来到木叶，不想那人根本就别有目的。说起来也是，当初自己猜测这个理由的时候苍根本没有正面肯定，那么说，留小苍在这里恐怕也是为了自己有一天离开阿妙婆婆身边的时候他好过来。
那家伙，果然好算计。
“嗯，就是那时。他告诉了我有关这个忍术的事情，我还觉得很奇怪。”老人眯着眼，抬起手揉揉少年的发顶，飞镰的脑袋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动了两下。“我就告诉他，我根本就不恨你，还挺喜欢你的。”
听到婆婆的话，飞镰张张嘴，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也很喜欢您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换到他身上却变成了艰巨的任务。面对哥哥以外的人根本不知道坦率两个字怎么写的少年低下了头，掩盖了脸上的表情。
“他当时似乎很高兴，还说感谢我，你啊，明明有个好哥哥，干嘛以前还老是羡慕鼬和佐助。”婆婆摇摇头，想起偶尔见到这三个孩子在一起的样子，那时自家孩子眼里是恐怕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羡慕。
“谁羡慕他们了。”果然，飞镰立刻出言反驳。少年撇撇嘴，接着叹了口气。恐怕，真的是羡慕过的，就因为自己也曾经拥有，才明白那是多么珍贵的感情。
也不揭穿他，婆婆继续回到自己的故事：“你们可能不知道，但那次战争确实波及到了普通的村子，我知道自己死在一个忍术之下，然而我连施放这个忍术的忍者都没有看清。”她回忆起当时房屋被忍术轰踏，自己和几个姑娘就那样被横梁压下，她将身边的一个姑娘推开，但自己和另外一个再也避无可避。
因为第四次忍界大战基本是对于斑和兜的个人讨伐，飞镰本以为那次战争是局限于忍界内部的，却不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么说，果然只要是战争，受害最多的都是最普通的人们。
“当时我就觉得，我这一辈子凭什么这么不值得，我明明还有许多的梦想没有能够达成，为什么别人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就必须被命运逼迫？”阿妙婆婆慢慢的述说着当时的想法，明明是应该愤怒的，起码也应该带着不甘，但老人的声音却十分平缓，好像那真的只是一个故事，与自己无关：“大概是对生这件事依然有着执念，我并没有去到极乐净土，而是与那些及其不安分的灵魂一起，在死神体内存活了下来。”
“就是在那里见过哥哥的吗？”飞镰问，毫无疑问苍应该曾经也在那里。
“对，他很特别，在那些狂暴不安或者愤怒不甘的灵魂里只有极少数是安静的。”婆婆说：“明明会在那里的灵魂都是对生还有着眷念，灵魂也应该是最直接表达自身感情的样子，可他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真像他。”少年终于笑出来，婆婆的描述和自己知道的兄长符合起来，原来，那人就是死了都带着那么一张面具，到处迷惑别人。
“哎呀，说起来我是觉得鼬很面熟。”见飞镰总算放松下来，婆婆点着下颚做出了思考的样子，她在少年一瞬间变得紧张的表情中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这样啊，佐助君。”
“我……”听到现在，飞镰当然能够猜到恐怕阿妙婆婆很早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他只吐出一个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淡淡的尴尬和窘迫让少年别开了脸。
“好了，我又不会告诉别人。”阿妙婆婆笑着说：“而且我当年也想过去看看我自己的。不觉得这是很宝贵的经历吗？”
“他和我，是不一样的。”飞镰想起这里的佐助，那的确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你们的经历又不相同。我们那里虽然偏远，但是也听过宇智波家里的事情的。”婆婆依然带着笑容说：“不过你很努力，他也一样，都是好孩子啊。”
“您不知道我那时做了什么。”飞镰说，他认为，要是知道的话婆婆肯定不会这么说了。
“但我知道你现在做了什么。”婆婆败摆手说：“难道还不准人犯错了？”
见少年又沉默下去，阿妙婆婆也不介意，于是继续说：“后来的事情你应该能猜到了，你们外面看到的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这边我可是很清楚，我们呆的是一个黑色的空间，本来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能够清晰的思考。当时那个空间突然出现了一个洞，久违的光明将靠得比较近的几个灵魂照成了透明的。接下来有很多符纸飞进来，包裹住了一个灵魂就拉了出去，但是那之后那道裂口依然存在。”
是轮回禁封。被拉出去的灵魂恐怕就是泉奈。飞镰想，当时的情况一定混乱的可以。
“立刻就有灵魂想要从那里离开，我看到有人已经触摸到边缘了，然而那里却突然变成了一扇门，门缝里散发出很可怕的戾气，当时很多灵魂想要躲开，但是靠近门的灵魂都无路可逃。”婆婆接着说：“我也是那么被拉进去的，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变成一个老太婆了。”
她用手捂着脸，一脸忧伤的样子让飞镰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为第一条皱纹烦恼的年轻女子：“就这点不好，曾经的我可是才色兼备的。”
少年不知该做何回答，最后只好问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不恨我？”
“恨你？为什么这么说，婆婆我一向爱恨分明，如果恨你的话当初就把你丢在战场上。”阿妙婆婆放下手说。
“当初您可并不知道是我。”飞镰一说完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如果阿妙婆婆真的按照尸鬼封尽那样对自己产生恨意的话，一见到自己恐怕就能认出来。
“事实上我应该感谢你。”阿妙婆婆收起笑容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哪怕现实依然残酷，在那之中也有永不磨灭的光。虽然我失去了青春，但的确是你给了我再活一次的机会，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店子，拥有了能够支持这家店经营下去的手艺，无论多么艰难，我这次是在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从未想过自己当初做的事情会造成这样结果的少年觉得自己快被愧疚感淹没，而阿妙婆婆则继续说：“孩子，我知道你在苦恼一些事情，恐怕与我们的情况有关，所以我告诉你我的故事，我是想让你知道，不要对我们心存歉意，你不欠我们什么。”
“不，不是这个。”飞镰摇摇头，但没有说下去。
“是什么都没有关系，记得我很早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老人站起身，走到窗子边，那里面向东方，是宇智波一族的方向，她抬起手指着前方说：“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在道路的前方一定有愿意和你同行的人在等着你。”
飞镰抬起头，看到阳光仿佛停留在老人的指尖上，那张苍老的脸上一直都是自己熟悉的笑容，与兄长不同，阿妙婆婆的关爱是来自长辈的慈祥。他明白这一生有着太多的幸运，而现在再去追究根源恐怕已经毫无意义。
是啊，根本毫无意义，这一切怎么来的，会变成怎样都无所谓，自己这次有人同行，那么哪怕前路就是无尽深渊，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而无论那人曾经帮自己承担过什么，既然已经无力改变，那么以后至少接下他一半的负担就好了。
“婆婆，谢谢您，我一定会回来的。”老人听到身后的少年做出这样的保证，接着是一阵风声，等她再回头时，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靠在窗子边露出了安详的笑容，没有什么比见到自己养育的孩子长大更值得一个家长骄傲的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家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