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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各归各位 ...

  •   缓缓沿着山路而下,月神没有使用法术,一步步走过蜿蜒复杂的小路,还有茂密的树林。
      千年的封印,使得月神法力折损,为了给自己,还有日神解去封印,又消耗了许多体力。虽然强忍着难受的感觉,无法欺骗自己的是:身上有种从未有过的虚弱。

      不同于上山时候的焦急心情,发现这里的空气比山下的空气清新很多,没有世俗的污浊,更没有纷乱的硝烟战火。
      裙尾擦过的草地分外妖娆,步步生莲花……

      来到山脚,月神停下脚步,倚在环绕着池塘的柳树后休息,努力的抑制狂跳的脉搏,然后她从怀里拿出刚从日神那里要回的白玉,放在掌心用手指轻轻抚摸,手指在颤抖,眼神却很温柔,好像又陷入了回忆里。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却没有落泪。
      月神由水滴修炼成仙,即是水神。她的泪水会吸取凡间精华和灵气,所以不能轻易流泪。

      察觉到身后的细微脚步声,月神将神玉收回到怀中,转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日神,面若珠玉,眼神深邃饱含沧桑,立刻面若冷霜,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神君请先行,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日神已无刚才的玩世不恭,目光深沉,轻轻颔首,转身离去。
      衣角翻飞,带起滚滚热浪,身影决绝,宛若无情。
      有了责任和百姓,就只能是陌生人。
      花开无声,花落徒留空虚在心头。

      日神身上散发的热力蒸发了池中的水,原本盈盈碧池几近干涸。
      月神站在岸边凝望水中的生灵,它们曾经和自己是多么的亲近,如今看来居然非常陌生。
      不顾已经虚弱不堪的身体,挥动手臂,右手擎天左手撑地,日月光华凝聚于手心,
      “月色如水,化甘露!”
      咒语既出,淡淡月光化为清凉的水珠,飘飘洒洒,象流星雨纷纷落入池中,很快将池子填满,水面泛起点点金光,如星光般灿烂。月神在池边翩翩起舞,身姿优雅,舞步缓慢,仿佛要甩掉心中轻愁,忘却世间爱恨。
      累到不能再舞动的时候,月神跳入水中,化作水滴,在池子里随意游荡。
      对于她来说,这就是最奢侈的放纵。

      水域国中正是另一番景象,万众欢腾,准备迎接月神归来。
      女皇江采月的脑子里仍旧笼罩着一团团迷雾,许多问题还没有找到答案。随意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托着额头思考了良久。
      一个护卫走进来报道:“法师大人在门外求见。”
      江采月眼中瞬间流光溢彩,点头说道:“让他进来!”
      弥印走进书房,施了君臣之理,抬头看着女皇,淡淡的说:“有些事情,微臣觉得有必要向陛下详细说明。”
      江采月抬手赐座,对弥印宽容一笑:“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不要这些繁文缛节也罢。我倒是希望你还象过去那样对我,朋友之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原谅。”
      “好啊!”弥印听完那番话,迟疑了一下,然后坐在女皇赐的椅子上,步入正题。
      “我要说的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因为事关天界两位非常受尊敬的神,日神和月神。”

      据说很久以前,日神和月神各不相干,用心作自己分内的工作。日神负责白天的秩序,月神负责夜晚的秩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日神对月神有了感情,为了每天都见到月神,他私自推迟日落时间,日月长时间地同时悬在天上,让世人分不清楚到底是天已亮还是夜将至。
      于是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谴责日神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日神却在这个时候向世间宣告放弃日神之位。
      由于日神法力强大,没人能够打败他然后取代他的地位,他就强迫司火神君坐上日神的位子。司火神君的法力微弱,自此日光每天都微弱惨淡,农民收成不好,百姓体质也渐渐变差。
      月神为了天下百姓,设计封印了日神,然后封印了自己。
      并且为了不受外界干扰,她要求我国法师在她休息的地方下了结界,并且告诫我们不要解开封印,否则日神再次出来决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都被封印了,那么谁来管理日月啊?”江采月不解地问道.
      “一开始大家也都很担心这个问题,可是后来发现这些担心是多余的。他们虽然不能活动,意识却还在,只要不发生大的变故,还是可以勉强维持正常的日升月落。”
      “月神没有必要封印自己啊?”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据说跟一块玉有关。”弥印摇摇头,继续说道:“神仙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我们这些凡人怎么猜得到。”

      一直赶路的月神在水域国边境停下休息,日神却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以我现在的身份,一个人进水域国不妥。”
      月神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水域国信仰的是月神,日神突然到来必然会引起国内百姓的骚乱。
      她点点头,看了日神一眼继续往前走,示意日神跟在其后。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赶路,谁也没有再说话,而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是一般的远。
      由于他们的法力都在逐渐恢复,月神散发的冰冷气流时不时的和环绕在日神周围的热气碰撞,被冷冻过的空气瞬间被融化成为水珠落下……

      走进水域国的领域,立刻就能感觉到强烈的邪恶气息。从这个冷清的街道走过,不管是谁都会多少发点感慨的吧!回想起当初的繁华景象,再看看如今是多么的凄凉。
      没有行人没有小贩,没有喧闹的叫卖声没有孩童的嬉戏,只有几片枯黄的树叶在萧瑟的秋风中旋转,然后轻轻掠过这冰冷的青石板路,沙沙声不绝于耳。
      “这么冷清,行人很少。看来我的顾虑是多余的。”日神将双手背在身后,环视四周破壁残垣轻轻摇头,眉头不禁锁起,“水域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连空气里都又一股发霉的味道。”
      月神没有回头,自责地说:“是我考虑的不周全,当初只想着要封印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免去所有的灾难,没有想到妖魔会趁这个时候肆虐起来。我不配做百姓敬仰的神仙,我太自以为是!”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在秋风中显得格外单薄,带着浓浓的悔意伤感。
      “原本繁华的国家变成了这个样子,这都是我的错。”
      双手紧紧的纂起,修长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微微泛白。

      日神想走过去安慰她,却不能跨越两人之间相互排斥的空气,想用自己的热量温暖她,却还是不能。
      站在与她相隔十步之遥的地方,无意识地伸出的右手悬在半空,久久没有收回。真希望此刻身上的法力遁形,毫无阻碍地走到她面前,哪怕只是走过去轻拍她的肩膀。
      有些愿望,不是只要努力了就可以实现。正如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十步,却如同天涯相隔。
      最后只是从口中逸出一句话:“不要难过。”
      听到这句话,月神点点头,继续朝皇宫走去。

      仿佛又回到了成为月神的那天,白色莲花花瓣飘飘扬扬,心里纷纷乱乱。
      绝望,懊悔充斥她的身心,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世上出现,因为做的每件事都是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

      皇宫的大门敞开着,一个守卫也没有,却布置了许多结界一层层的结界,最外层是淡淡的白色,越往里颜色越重,核心建筑被一团火红的光圈包裹,如此乱世,最恐怖的事情是妖魔的袭击,百姓根本没有心思扰乱宫廷秩序。
      这些结界普通人是看不到的,月神日神不是普通人,所以他们能很清楚地看见。

      月神闭目凝神轻吟了一声:“开”,周身就被眩白的光芒笼罩,然后抬脚走进这朱红大门,融入结界,没有丝毫排斥。
      日神只是轻甩衣袖将手再次背在身后,就出现了红色屏障,冲破结界随后进入宫殿。

      宫内非常热闹,宫女侍卫都不停地忙碌,布置皇宫迎接月神降临。
      众大臣立在内院,目光都放在敞开的宫门,月神刚踏进来就看到了他们期待的眼神,不由得愣在那里。
      大臣们也都呆立在原地,看着走进来的这位女子――月神。
      白衣如雪,不染一丝尘埃,眉目见流露出的冰冷神情与身后男子的王者霸气截然不同,一个清绝一个炙烈。

      女皇江采月冲出内殿迎了出来。匆匆赶到月神面前,难掩激动的心情,颔首道:“恭迎月神娘娘!”
      此话一出,身后群臣纷纷下跪,叩首欢呼,不敢再次注视她朱红色眼眸。
      难抑的辛酸从胸口冲了出来,月神看着如此信赖自己的人类,心像是被掏空了似的疼痛。为了逃避这莫名的罪恶感,她点头匆匆穿过人群,走进内殿,边走边说道:
      “起身吧。”
      忽然想起还跟在身后的日神,脚步稍微停顿,转身报以抱歉的目光,
      “和本宫一起来的这位,是日神陛下。”
      刚要抬起头的大臣们听到“日神”二字,马上匍匐在地,神情满是恐慌。
      “我是来帮忙的,你们大可以放心。”
      他们的举动没有逃过日神的眼睛,于是淡淡的说出了来意。然后头戴金冠,身着火红蟒袍的日神也穿过了人群,将众人释怀的呼气声抛在身后。

      大殿内,日神月神分坐在两端,江采月站在月神右侧,弥印站在江采月身后。
      “重要的任务交给月神和我就可以了,你们什么都不用做。”日神抢在月神前面开口说话,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众人尴尬地望向月神,月神才是他们的大当家,可是日神的地位也不容小觑,万一两人意见不和会闹出大乱子的!
      空气凝结在大殿里,静的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弥印推推江采月,再望望月神,示意她缓和一下气氛。

      “不知娘娘有何高见?”
      月神抬头看了日神一眼,随后摇摇头,
      “日神大人说的没错,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到了那个时候将百姓聚集起来,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然后站起身扫视四周:“并且我现在就要离开,回水月宫。”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其实回宫是为了尽快恢复减弱了的法力,以现在的身体状况,扭转局面真的很难。

      走出水域国,没有了百姓欢送的热烈气氛,月神对日神露出感激的笑容,说了句“谢谢!”
      “别想太多了,我只是不习惯做事的时候被干扰。”日神面无表情说完这些话,转身离去。
      月神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去。直到他的背影缩成一个小黑点,直到完全在自己视线里消失。从此,他们继续天界的身份,负起该负的责任。

      皇宫里,弥印对江采月说:“月神不想连累百姓,可是她若告诉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增加了她和日神的负担。她自己无所谓,而日神是她请来帮忙的,肯定要顾及到日神的想法,所以刚才日神那么做是帮了她啊!”
      江采月想了又想,只有一种解释方法了。“是感情的力量吗?”说完调皮的笑了起来。
      弥印温柔看着她,拍拍她的脸颊,然后,两个人一起傻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各归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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