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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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哈利跪倒在黑湖湖岸。他尽快脱下斗篷。他呼吸急促，满身冷汗。他的心在急速跳动，虽然跳得很浅。他的皮肤湿冷，他觉得如果去照镜子，肯定看到自己一脸苍白。典型的休克症状。他开始颤抖。他以前也被割伤过，经常比现在还糟糕，但他意识到，这次受伤之前他已经近乎窒息，大脑早就开始缺氧。难怪他在休克。麻烦的是，他不是治疗师，也不是急救员。
他左手横过胸膛去够右边胳膊，小心地拉下套衫衣料。透过那个洞，他能看到自己苍白的皮肤，现在上面沾满了着鲜血。哈利咬紧牙关，拉着布料，试图撕开。
“啊！”
拉拽把布料压进了伤口，还移动了仍嵌在胳膊里的尖刺。因为在商店的时候，面具跟柜子连得太结实，哈利在离开前切下了尖刺。他松开拽着的布料，擦掉不能自控的眼泪。他捡起魔杖，消失了伤口周围的布料。然后，他把魔杖瞄准尖刺。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好迎接痛苦——这真的会很疼！
“羽……”他开口，但没能吐出那个词。他深吸一口气。来吧哈利，他想，你必须这么做。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尖刺利落地扭转着离开哈利的血肉，喷出一小片血花，飞速向上抛出。
“天啊！”哈利哭喊，这个词只喊到一半就破了音。面具当啷一声落地，哈利紧紧抓住胳膊。他咬紧牙关，希望疼痛消逝。他必须迅速采取行动。他在休克，如果不能快速让大量氧气和血液回到身体系统里，他会晕厥过去，那样他就真的麻烦了。
他轻缓地拉开手，检查伤口。胳膊完全被贯穿了，两边的伤口都不断有血流渗出。哈利用魔杖切下一块斗篷。他咬着牙，用牙齿和完好的左手，把那块布料裹在受伤的胳膊上。他拉紧布料，出了许多汗。他的胳膊剧痛，几乎不能移动。
他需要弄点东西来处理伤势。哈利捡起斗篷盖住自己，紧紧抓着胳膊保护着。他振作力气，终于再度瞬移，到了医疗翼附近的一间教室里。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橱柜。血液改道重要器官，休克让他的身体反应变得迟缓。他能感到自己正在变得衰弱。
他试着保持安静，踉踉跄跄地走进医疗翼。幸运的是，他发现整个医疗翼寂静无人。鉴于学期开始还不到一周，这儿还没人并不出奇。连哈利都没这么倒霉过。哈利走进办公室，往里窥视。里面漆黑一片，空无一人。当然如此，现在是晚餐时间。庞弗雷去吃晚饭了。哈利打开门。他走了一步，然后摔倒在地。
啊！
他的身体正在衰弱。他需要躺下。不！来吧，站起来，哈利！
哈利爬向橱柜。他打开玻璃门，开始查看药瓶。
他需要补血剂，显而易见；他需要滋补剂（Pepper-up Potion）来帮助减轻休克和脱水，还需要一些清理和愈合伤口的东西。镇痛药也是必需的。
清理很简单：他找到一瓶消毒药水，以前庞弗雷多次用这个来清理他的伤口。他还找到了庞弗雷用来擦膝盖的药膏。他的伤口比擦伤要严重些，但这种药膏帮助皮肤重新生长，会有用处。根据没有流太多血，他判断自己没有伤到主动脉和主静脉。组织损伤令人忧虑的程度较轻。一旦他清理完伤口，止住流血，他必须看看活动起来是否有问题。
哈利把必需的魔药装进口袋里，抓起一组绷带和棉垫，塞进口袋，就在此时他的腿再度打弯。他头晕目眩，感到眩晕无比。他没有力气再做别的了。他双腿麻木，感到黑暗降临。他用完好的手抓住魔药瓶。他的视野变得模糊，头变得昏沉。哈利不管该死的剂量还是贾莱登原则，吞下一大口魔药。
过了一秒，随着魔药给他的动脉补充了新鲜富含氧气的血液，哈利觉得一股力量到身体里。他仍然头晕，但他给自己赢得了时间。氧气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他仍然虚弱流血。还有更多工作要做，但不是在这儿了。庞弗雷的离开不是永久性的。
哈利提起剩下的力气，瞬移回了湖边。湖边空无一人，所以他有空间做事。他不想满身是血地回到床上，也想不出还有哪儿能保证他独处的时间。
他站不起来，时间越来越少——单是流血就会让他神志不清，而他仍在迅速失血。他需要止住流血。本能早就到位，拯救着他的生命，这非常奇妙。当人们被割伤的时候，他们的本能过反应是捂着伤口，紧紧握住。他们的自然反应利用压迫减缓了流血。哈利不用成为一名医生也能做到这一点。来吧，他心里想。
他取下从斗篷上弄下来的敷料，在整条胳膊上洒了一些清洁液。药水刺进伤口杀死细菌，他疼痛地发出嘶嘶声。药水冰凉，他还觉得它在蒸发，这让他的胳膊感到寒冷。他用魔杖打开皮肤治疗药膏的罐子，浸入两块脱脂棉垫，把它们蘸得稠稠的，看起来更像两块黏液。深吸一口气，哈利轻轻各把一块药棉压在两边的伤口上，用魔杖粘到适当位置。然后他用绷带裹住伤口拉紧，既是固定，也是保护。拉紧的时候，敷料压进脆弱的血肉里，他疼痛地喊叫。至少这没有切断胳膊的血液供应。他不想这么截肢。他用牙齿和完好的左手把绷带系上。
做完这些，他现在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魔药上。他又喝了一大口补血剂。他想起了魔药课上赫敏说过的话：“药量太多，就算是解毒剂，也会很危险”。此时他不在乎什么精确。他没时间和耐心去摆弄量杯。
他喝了一大口滋补剂。他感到温暖在身体里传开，他的力量回来了。他停止了颤抖和出汗。最后，他喝了一大口镇痛药，冰凉的舒缓感流入灼热的胳膊，他叹了一口气。
哈利等了几分钟，让药效完全发挥。胳膊的抽痛减弱，他感到眼前的模糊散去。他坐在湖岸的一块岩石上，头顶是一月晴朗的天空。微风吹起细浪，冲刷到湖岸上。这意外地令人放松。哈利的心仍因为刚才的经历砰砰直跳。
他刚才距死亡如此之近。不管那人是谁，他差点杀了哈利，就像在禁林时那样。然后是伤势问题。伤势需要时间来恢复。他完全不在适合战斗的状态。还有，他的伤势需要保密，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只差一点就晕倒在医疗翼了。那会成为一场灾难，他需要跟每个人解释自己在做什么，是怎么受伤的。今晚他侥幸逃脱，实际上是第二次了。从今往后，他处理起来需要更加小心。
他抽出口袋里的红色日记本。“你最好值这个价。”他低声说，然后又把它插進口袋。他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查看。现在他需要食物。他往下看，脚边是他从医疗带出的物品的残余。有些仍然没用过。
哈利把剩余的魔药、棉垫和绷带放进了口袋。等需要换绷带的时候，他能再用。然后他把用过的器材和浸血的棉垫用血迹斑斑的斗篷包了起来。他用魔杖点燃了整个包裹，销毁证据。他忍着火焰的灼热，注视它烧了一会儿。包裹剧烈燃烧了一会儿，然后火焰熄灭。哈利把残余物扔进湖里。这会阻止任何人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他贴近身体紧抓着胳膊，开始从湖边返回。是时候回到城堡了。他瞬移到入口大厅外的小衣帽间，在非圣域，吸血鬼袭击期间，那儿曾派上大用场。他穿着黑色裤子和套衫。因为一只袖子损坏了，他整只弄了下来，然后为了搭配，决定把另一只也弄掉。然而，这暴露了绷带。哈利审视着衣帽架。
巫师穿斗篷，但此时斗篷不太方便，因为他需要遮住胳膊且不会打开的东西。还得是在室内穿着不会被质疑的东西。在一排架子的末端，哈利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一件羊绒夹克。
哈利穿上羊绒夹克，走出衣帽间。有几个人在穿过大厅，但没人注意到他。的确是晚餐时间了。哈利饿了，而且知道自己需要重新补充力量。哈利走向两扇大门，跟其余去吃晚餐的人走成一列。
这么做的结果是，他跟在了秋·张的后面。唉，这些天她真让他几乎不感兴趣了。
“……公平的说，那是她自己的错误。”玛丽埃塔在她最好的朋友身边。哈利注意到她脸上没印着“告密者”的字样……还没有。哈利想知道，这个世界的她仍是个叛徒吗？反正哈利极不可能把她，和任何世界的玛丽埃塔·艾克莫，当做朋友。但这没有阻止他暗中偷听两人的对话。
“正确，”秋说，“我的意思是，有人站出来对抗乌姆布里奇，这很好，但开始是勇敢，后来变得愚蠢，她越过了其中的分界线。”
“就因为她能教……”
“玛丽埃塔！”秋低声呵斥。
“我知道，”玛丽埃塔刻薄地说：“但你必须承认她真的很傲慢，她觉得自己拥有整个学校。”
“我觉得你有点不公平。”秋说。
“哦，好吧，”玛丽埃塔说，“我只是去，但不意味着我就必须喜欢她。我觉得她活该被关禁闭。”
然后他们进了大厅，哈利走了跟拉文克劳不同的路。玛丽埃塔似乎跟以前一样恶毒，秋也一样懦弱。显然，凯蒂也被关了禁闭。可怜的女孩。哈利希望她没有遭受血腥羽毛笔。但是，这不是他的事。他把这些思绪放到一边，集中精神考虑一件紧迫得多的事情：晚餐。
罗恩、赫敏跟纳威一起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哈利决定加入他们。他穿过大厅，挨着纳威坐到长凳上。
“晚上好。”他说。三人都问候回来。哈利有种感觉，在他过来的时候，他们三个暂时搁置了原本的话题。他们的小圈子有点排外啊。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赫敏找了个话头。
“老一套。”哈利说。他伸手给自己拿了些农舍馅饼。这么做的时候，他用余光注意到罗恩看着纳威敲了敲手表。此时此刻，哈利显然给他们造成了不便。有意思。
哈利咬了一大口馅饼。他觉得好像几年没吃过东西了。他感到力量回到身体里，尽管他仍觉得没恢复健康。事实上，他期待着甜点。一大块富含糖分的美味蛋糕会让他好起来，大概。
“那么凯蒂哪儿去了？”哈利问。
“被那个恶毒的女人关了禁闭。”纳威说，然后用上德国腔调，“元首下令，思想和言论自由不好，要被罚以……关禁闭。”（注1）
“没~~~~错（Riiiiight）。”哈利因为纳威对党卫军的印象微微笑出声来，又吃了一口。
“嗯，”赫敏起身离开，“我有斯拉格霍恩的论文要写。我得去图书馆了。”
“真的？”罗恩用没必要的大声说，“我也能去吗？我正跟那篇论文奋斗着呢。”哈利忍住了对罗恩的表演摇头的冲动。
“当然，”赫敏说，“纳威呢？”
“那么去吧，”纳威说，“我本来打算把论文留到明天早上，但既然你坚持了。回头见，哈利。”他转身离开，伸手在哈利的胳膊上友好地拍了拍，恰好拍在被刺穿的地方。
疼痛汹涌而来，传遍胳膊，哈利痛苦地发出嘶嘶声，双眼翻白，终于遏制住了叫喊。纳威、罗恩和赫敏立刻转身对着他，脸上是惊讶和困惑的表情，然后慢慢变成怀疑。他们大概认为他有个黑魔标记吧。
“没什么。”哈利说，“我跟斯拉格霍恩补习魔药，烧伤了胳膊。我是个笨蛋，穿过火焰去够东西。”
“庞弗雷夫人看过了吗？”赫敏问，看起来很关心。
“没有，”哈利说：“没必要。斯拉格霍恩给了我一些药膏，上床的时候抹。我会好的。你们去写论文吧。”
“你确定自己很好，伙计？”纳威问。
“万事顺利。”哈利看着他的眼睛说。
“万事哈利。”纳威咧嘴笑着纠正，“好了，回头见。”（注2）
三人转身离开。哈利注视着他们离开，贴近身体抱着胳膊。无论他们是要去哪儿，不是去图书馆。哈利舀了一些牧羊人馅饼（注3），若有所思地嚼着。
所以那三个小丑已经消失了踪迹，但不是去图书馆，哈利想。他非常清楚他们去了哪儿，又去做什么。再经考虑，那事从来就不是他的主意，所以没有理由离了他就不会发生。他必须承认他很好奇，想看看它如何进行，他们是不是跟他的那些成员一样棒。
但是，今晚不会发生太多事。据纳威说，凯蒂在被乌姆布里奇关禁闭。哈利抖了一下，手背开始因为回忆而发痒。乌姆布里奇是个残暴恶毒的女人。哈利做过许多自己无法为之骄傲的事情，但他从未像她那样享受制造痛苦。哈利是杀手，但他认为自己还没她那样怪物。他肯定不会把自己的不安发泄在孩子身上。
哈利摇摇头。可怜的凯蒂。他会透点风，提示赫敏曾经让他泡手的药水。他自己去做这件事会引起注意，但给出一点提示，“也许赫敏能给你做些缓解疼痛的东西”，没有问题，因为这并没有直接把他牵涉进去。他觉得他至少能缓解凯蒂的痛苦，既然这不会累及他的首要目标。
回家是他的头号任务。如果有时间，明晚他会看看那本书，看看里面都说了些什么。
但同时，他可以在幕后帮助凯蒂。缓解她手上的疼痛已经足够了。他不会牵扯更多，那很危险。以前他就这么想过，在非圣域的时候，那次他被卷进了战争。但他认为，哈利·波特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卷入战争里面了，战争把他找了出来，没有其它的方式。在这个世界，这跟他没有关系。这不是他的世界，不是他的战斗。在这个世界，他有选择，而他也选择了。他不会牵扯进去。当然，他喜欢凯蒂——好吧，更确切的说，他的世界的凯蒂——如果情理能及，他会让她免受禁闭的痛苦，但他力有不逮。他不能就进去对乌姆布里奇施法，无论这么做有多诱人。凤凰到访就够了。
可话又说回来……
哈利用手支着头。他有可以注视她但不被她察觉的方式，所以理论上他能不被她察觉地帮助她。到目前为止，她似乎还没有对自己的新朋友太过怀疑，实际上她似乎满怀感激。哈利意识到夜晚飞入女生宿舍，还注视她睡觉，实际上是相当变态的事情，让他听起来像个吸血鬼或偷窥狂。哈利把这种想法丢到一边。他去女生宿舍，完全是为了专门的事情。他没有把夜晚花在盯着她的屁股之类的——他不是为了这些去那儿的。她甚至不属于他的世界。
实际上，按照定义来说，她是个外星人。不是那种小绿人，但她不是他的星球上的人。勒梅说，通过魔法特质（Magical Signature），他能分辨出哈利来自哪个世界——好吧，那么他错了，但如果这条原则是正确的，那么两个世界的同一人会有非常细微的魔法特质差异。哈利想知道，里德尔会知识丰富到能找出这种差别吗？另一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相当怪异，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会不会她真来自另外的世界，也就是说是个外星人，然后这就成了跨物种结合？哈利把这种想法放到一边。这个问题没有实际意义——他不是在找女朋友，他当然没蠢到现在就开始找。此时此刻，找个女朋友在他的计划列表里，压根不重要。
哈利意识到他已经偏离了主题，摇了摇头。问题的关键是他有不被他人知道身份的进入方式。事实上他确实有能力，能干预事态和把凯蒂从至少某些痛苦中解救出来。这给了他去这么做的权利吗？他应该干涉与他无关的事情吗、他来的不及时，所以好像他并不可能影响未来，改写历史。最后，这变成了一个简单的选择。他想做吗？
他做出了选择。
注1：原文"Ze Führer haz decreed zat thinking und freedom ov speech ist nicht güt, und ist punishable by…detention."英语、德国腔英语、德语混合
注2：万事顺利/Happy as Larry其实翻译成幸福快乐无比更好一点，但为了跟万事哈利/Happy as Harry押韵，我就这么翻了= =
注3：有人说牧羊人馅饼是农舍馅饼的另一种叫法，有人说羊肉馅的是牧羊人馅饼，牛肉馅的是农舍馅饼，反正都是上面盖土豆泥的肉馅饼= =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