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歪了》道道岭

10、哦。

　　“过……”陆卓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儿飘，于是只好手握成拳掩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咳，过奖了。”
　　“实事求是。”林予摘下手套，很快结束了这个略微有点尴尬的话题，坐到诊桌前在处方笺上唰唰写下了几笔：“给你开点口服抗生素吧。以你的体质，应该不用再来医院，在家里自己注意每天换药就可以。”
　　不。陆卓觉得他很需要医院，很需要林医生跟他多来点像刚才一样的对话。
　　于是他思考了几秒，眉头十分自然地皱了起来，似乎有点烦恼地偏头去看自己位于腿后的伤口：“这个位置……我自己换药好像有点难度。”
　　林予抬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可以请人帮你，比如今天送你来的人？”
　　咚。
　　陆卓算是明白自己拿石头砸到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了，脚不疼，但脸挺疼的。还好他的脸皮十分坚韧，这会儿只是面色坦然地接下了林予的话，承认自己刚才撒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谎：“其实我是自己开车来的。”他也学着林予的样子耸了耸肩：“我身边一群爱打小报告的，我家老头老太太你也知道，上次那么大点事儿差点把医院掀翻。所以，我想这次的事最好成为我俩的秘密。”
　　上次陆卓父母给魏院长的夺命连环call林予确实有所耳闻，毕竟年事已高，那一宿之后，魏院长自称被午夜凶铃吓得休息了好几天才缓过来。想起魏院长，不免又想起上次在病房的时候，自己恩师交代过自己这位陆先生是本科室的衣食父母之一，让自己尽量拿出对待科研的热情对待他。
　　“好吧。”林予妥协地停下笔，换个药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隔天来一次我们科的医生办公室。我会帮你换药。”
　　“不麻烦。”陆卓嘴角一弯，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位有点小别扭小矜持的林医生似乎每次都要他先进攻才会口嫌体正直的投降，泄露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还好，他可是从高中起就一直在篮球队里当大前锋的。

　　由于林予每天手术结束的时间并不固定，所以两个人互相留下了手机和微信号，说好换药当天再约定时间。
　　陆卓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心情却是一等一的舒爽。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林予的微信，名字只有一个简单的“予”，朋友圈是一片空白，而头像则是一副挺逼真的人体解剖图。
　　“予。”陆卓在嘴里含糊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一抬头，就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笑意满满的眼睛。你、的、身、体、是、完、美、的，他在心里愉悦地把这句话嚼了又嚼，漫不经心地点开了输入栏，将林予的备注改成了“眼光很棒的林医生”，过了几秒，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太过肉麻，不由失笑，把这几个字一一删除了。
　　不过他一定不知道，刚加好他微信，林予就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他的微信名改成了——
　　“行走的教科书”。
　　毕竟，对有轻度社交障碍和名字记忆障碍的林予来说，这才是一个绝对不用担心错认能让他瞬间回忆起陆卓是谁的名字。

　　绝大部分的时间里，陆卓都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所以，即使受了不轻的伤，他也照常去公司处理业务，在众人眼里行动自如，愣是没人发现他被戳了一刀。
　　两天之后，他如约在晚上八点到了林予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是兼医生休息室、办公室、用餐室于一体的地方，毕竟外科是有名的忙加糙，手术什么时候下台没个准儿，通常大伙都会在这里叫个外卖凑合吃上几口，有时还会坐上一圈，就着外卖做病例讨论。
　　陆卓敲门的时候，林予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盯着一张CT片子，手边是吃了一半看上去早已经冷了的晚餐。
　　“嗨。”陆卓停在门口，抱歉地指了指被冷落的餐盒：“打扰你了？”
　　“没有。”林予笑了笑，站起身来，只是随便站在那儿，简单但熨贴的白大褂就被他穿成了一副行走的画报。
　　“感觉好点了吗？”
　　“还不错。”
　　两人边往里走，边简单寒暄了几句。办公室里间有一个小套房，里头放着一张不大的双人沙发，偶尔会成为医生们手术间隙的休憩和补眠之处。林予已经把所有的无菌用品和棉球纱布都准备在了旁边，所以陆卓一见他关上门，就自觉地解开皮带趴了上去。
　　——他只是看似轻松随意地趴在那里，但实际上，当林予的视线专注地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每一寸肌肉都是紧绷的。
　　装作不经意撩上去的T恤之下，也是刻意隆起的、充满力道与野性，仿佛能让他如同猎豹一跃而起的背肌。
　　孔雀开屏，不过如此。

　　如他所愿，林予的视线在他身上明显多停留了几秒，然后，炙热的流连的视线才慢慢转移到了他的伤口上。
　　坦白说，在这种隐秘的空间里，这种视线又让陆卓有点不由自主地蠢蠢欲动。
　　林予观察了一下伤口，不由得再次感慨了一句：“你的身体素质不错，恢复得比我想象中更好。”
　　“多谢夸奖。”陆卓低低地笑了两声，如果有尾巴，他这会儿可能能翘到天上去。

　　林予的手速很快，换药这种小事一分钟已经绰绰有余。然而事有凑巧，刚刚好就在这一分钟快要结束的时候，门外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阵人声。
　　好像有一群人同时涌进了医生休息室，熟悉的调侃声中间，还有康健一贯爽朗的大笑。
　　“抱歉……我好像忘记锁门了。”林予迅速完成了手中的动作，拍了拍陆卓紧实的背部示意，随即看着对方果然如同想象中一样敏捷地翻身而起。最后因为这一跃的角度，正好停在了他的身前。

　　同时响起的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你们等着啊！难得今天下班早人又齐，我换个衣服就请你们吃海鲜……大……餐……”
　　康健的声音僵在门口，一同僵住的是他身后一众师弟师妹们投过来的目光。
　　林予神色冷清但面色微微潮红地转头看向他们，额角甚至带着暧昧的汗珠——没错，夏天没有空调没有窗户的密闭小套间就是有那么热，在他脸侧，陆卓往上提着的裤子正垮在胯上，拉链大开，皮带松散，内裤包裹之下男人不可言说的部位正不可言说地微微翘起。
　　陆卓、康健：这可真是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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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谢谢14和小伙伴们的地雷，谢谢很久不见的各位老朋友忍受我的龟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