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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所谓诗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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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江程走出翰林院,不出意外地看到尊贵的明王殿下骑着匹拉风的白马在外边溜达。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几天是犯了什么冲,老是“偶遇”闲得蛋疼的明王。这还没什么,关键是明王那老狐狸总是用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看着她,时不时还冒出一两句惊人之语,现在几乎所有的同僚都知道江程在追求平阳郡卿了,搞得现在江程看到明王都恨不得马上原地消失。
其实也不是因为江程害羞,主要是她现在一想她跟明王的年龄差距就不寒而栗。明王也只不过比她年长五岁而已,平阳郡卿年仅十五,江程比他大了整整一轮还多,都快能当他娘了,明王还愿意他嫁给江程?打死江程也不信。
叹了口气,既然明王都愿意演这场戏,自己也就勉为其难地陪她演好吧。
那厢明王看到了江程出来,远远的打马过来,离了好远江程就听到她高声道:“安平,你看本王新得的这匹望云骓怎么样?”
江程施了一礼道:“程虽不懂马,却也能看出这马身形高大,四蹄如风,定是不可多得的良驹。”
“哈哈哈……安平你真是深得我心啊!”明王大笑着下了马,随手把缰绳扔给了随从,背了手踱步到江程面前:“真不愧是我相中的儿媳妇。”
江程扯了扯嘴角,又来了,“殿下真是折煞臣了。”
明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哎,安平你就是跟我太见外了。”抛了一张纸过来,“竹林诗会的请柬,本王和小然儿都等着你来啊。”
无奈地接了烫金的请柬,这明王是明摆着要坐实了她这准儿媳妇的身份,现在连江程也摸不准明王是怎么想的了,难道要假戏真做么?这样一来,吃亏的可不是自己,明王那宝贝儿子才是最终的受害者,怎么说明王也不会害自己儿子不是。
这个问题江程一直纠结到参加诗会那天也没有纠结出来。得知大姐要去参加竹林诗会,江柳一半嫉妒一半羡慕,嫉妒的是安平瘦下来竟然颇为俊逸,还得到了诗会有限的名额,羡慕的是每年诗会都是才女才子云集,也是结识名门公子的最佳途径。江柳才学平平,只是靠了母荫才得了个御林军副将的虚职,品阶虽高,实权却还不如江程一个小小的六品翰林院编撰。
今年诗会和往年一样由明王主办,地址也选在明王府后院那片竹林中。到了明王府江程才发觉,来得都是年轻的世家小姐公子们,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真不知道是会诗还是会人。
竹林修得雅致可爱,还特地凿了人工河引为流觞曲水,人们三三两两或坐或站,交谈间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怕扰了这竹林的清净。倒是有几分飘逸出世的味道在其中。
江程心下一叹,可惜她终究是俗人,也终究要扰了这里的清净。
大概是江程独自立在那里时间久了,几个高谈阔论的女子分神间看到她,隐隐觉得这人好生熟悉,却不太确定,其中最为高挑的那个女子疑问道:“江程?”
江程这才认出这几人正是今年同考恩科的几位进士,认出她的高挑女子却是当初那两位探花使之中的一位。另江程大感意外的是,谢渊竟然也在这几人之中,此人平时甚为孤傲,不喜与人结交,虽同为翰林院同僚,因为江程与十皇子有过节,所以从来没得过她一个好脸色。
这种孤僻的性格却得到了大批文人的追捧,也得了不少名门公子的垂青。只因青国喜出世,喜风骨,喜清谈,像谢渊这种典型自闭型人格的,被认为是有风骨,有性格。
想到这,倒也不难理解谢渊为什么会和这几人在一起了,无非是又被这群人给缠上了。江程朝那几人拱拱手算是打过招呼,那几人明显是吃了一惊,那位探花使却是直言直语,爽朗一笑:“想不到几月未见,安平竟瘦了这么多,风流大胜当时啊!”其他几人也随声符合了几句,只有谢渊皱了皱眉走开了。
“谬赞江某了,谬赞了。”刚想跟那几人客套几句,却见一个蓝衣小侍朝她走来,俏生生地问到:“这位可是江程江小姐?”
“正是江某。”
那小侍施了一礼道:“平阳郡卿有请,请江小姐随我来。”此话一出,周围惊讶的有之,了然的有之,嫉妒的有之,羡慕的有之。探花使捅了捅江程的肩膀,暧昧地冲她眨了眨了眼。江程淡定地无视周围各色目光,整了整衣袍便随那小侍而去了。
却说江程无视了各色的目光,却独独没有发现其中的一道是来自顾明月的。
自从上次顾大公子伤了脚,也没办法再去祸害其他人,更何况顾明远还在持续生气之中,早已经禁了他的足,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医馆里养伤。顾明远还怕他闷着,专门找了几本男工男戒什么的给他看。那种书哪够解闷的,简直是越看越闷。他早就忍耐不住想要出去了,这才过了十日,便央着顾明远带他来参加这竹林诗会。
其实这诗会每年顾明月都会收到请柬,但是他向来对这些文人墨客伤春悲秋的把戏不屑一顾,今年却不知怎么的,听到那天顾明远提到江程也会去参加诗会,便嚷嚷着也要去看,还给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么多天没去给她针灸,虽说有杜松替代,但还是要检查一下杜松的水平到不到家。
顾明远没拆穿他漏洞百出的借口,想着适宜的运动有助于脚伤的恢复,出门时也就顺便把顾明月给塞进了马车。
甫入得竹林,便亲眼目睹了眼前这一幕,顾明月心中霎时涌动出一种酸酸麻麻的滋味,看到江程并没有拒绝,再联想到近来的传言,胸中就好似憋了一口气,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却又说不得什么,一口闷气不得发,只能气呼呼地咬了嘴唇盯着那混蛋女人看。
随了那小侍穿过竹林,走过几道雕花门廊后,江程终于云开雾散,得以一睹声名远播的平阳郡卿的真颜。伊人茕茕坐在小亭中,平和安然的眉目仿佛一幅意蕴悠远的山水画,眉梢眼角似有淡淡清贵光华萦绕。
江程喟叹道,当真是出色至极的人物。
闻得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少年转过头,浅浅绽出微笑,霎时间,满园姹紫嫣红皆成了陪衬。“蔚然冒昧了。”少年清脆的嗓音宛如流水般划过心间。
江程快步上前,先施了一礼道:“是江某的荣幸,能被平阳郡卿邀请,是多少世家小姐求之不得的。”
“江大人不必这么客套拘束,请坐。”江程不敢太过随意,还是捡了司徒蔚然对面的位置坐下。
司徒蔚然看在眼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既然江大人已经来了,蔚然也就不绕弯子了。最近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母王的心思也能猜到四五分,却不知江大人是怎么想的?”
“江某万万不敢有此等非分之想,实在是明王殿下她……”
摆了摆手,司徒蔚然苦笑道:“母王向来做事随性,着实委屈了江大人。今日之事,也是迫于母命,不得以而为之。不过看来江大人并无此意,蔚然也算放下了心。我们暂且静观其变,我会努力说服母王。”
果然是玲珑剔透的人儿,虽面貌与明王有五分相似,神韵气度却大不相同。真不知道明王那种潇洒腹黑的人物,怎么能养出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儿子来的。
江程从善如流:“江某应当如此。”
“那么,现在,”平阳郡卿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我们大概是要一起出去的。母亲大人正在外面等我们。”
平阳郡卿一出场,毋庸置疑成为了焦点人物。且不说郡卿文采斐然,容貌隽秀,单单只明王最宠爱的独子这个身份,就足够人眼馋了。更不提明王丧夫十五年都未另娶,成为明王儿媳有可能意味着成为王府继承人,而明王作为青帝唯一的妹妹,权势滔天已经不足以概括了。这样的诱惑,怎么能不引诱着各位世家小姐,各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块肥肉。
可是现在这块肥肉却被江程捷足先登了,看到平阳郡卿和江程相携出现的时候,有数个女人当时就红了眼。虽说这种情况江程早有预料,但也被那些女人若有似无的怨恨目光盯得有如芒刺在背,浑身都不自在。
看着明王笑眯眯地向她走来,江程瞬间有种十分不妙的感觉。那眼角的笑意好像在说:小样,我就知道你会看上我儿子。
感觉被算计了。
这时,走来几位锦衣华服容貌秀美的公子,其中那位一身红衣神色高傲的少年,不是琼林宴上当众嘲讽她的十皇子还是谁?
江程抚额,怎么今天她的克星都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