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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三: ...

  •   于是顾子琪开始蹲下去拔针。
      针显然被使上了内力,以致他拔都拔不动,努力了一会儿,他索性就这么蹲在地上,托腮看着那几枚小针。
      不一会儿,面前就有一双脚朝自己走来。
      “没用。”施亚玖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顾子琪面不改色,仍笑吟吟道,“因为我知道你会来嘛。”然后施施然,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
      施亚玖没有理他,直接伸出手。顾子琪则很无所谓的把自己手递给他。然后,使力。他猛然被往前拉去。
      ——呲啦。
      衣服烂了。
      ……
      顾子琪很无奈的看着地上被银针钉住的一大片白布,又看看自己少了两边下摆的衣裙,最后又将哀怨的视线盯在施亚玖的后脑勺上。
      施亚玖完全不顾身后怨妇似的目光,伸手将针一根根拔出。
      “……”顾子琪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取下。”
      “你在很碍事。”
      “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取针,”施亚玖站起身,“炼针很麻烦。”他转身往回走去。
      “……想不到你这么记仇。”身后又一声幽幽叹息,语气却含有几分笑意。
      施亚玖刚刚多云转晴的脸一下子晴转阴。
      “闭嘴!”他怒道。
      顾子琪不知死活的继续笑,回过身,“不就是……”后半句话,在他看见施亚玖那张阴沉的脸以及——满手的银针后,自动吞进肚子。
      ……他咽咽口水,眨眨眼看着施亚玖。
      对方仍死死盯着他,一副恨不得将他活剥一般的表情。
      他干笑,“谈点别的事?”
      “比如天气?”对方冷笑。
      “如果祁陌可以被比作天气。”顾子琪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施亚玖冷冷扫了他一眼,收回手。
      顾子琪见状,松了口气,刚要走近他,就听见“嗖嗖嗖。”
      低头,自己的前摆也被三枚小银针钉在地上。
      看他一脸郁闷的样子,施亚玖冷笑:“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顾子琪吸口气,“自己来。”
      然后,又是呲啦一声,可是这次,地上被钉住的白布比刚才留下的少很多。
      顾子琪狐疑的看了施亚玖一眼。
      对方淡淡道:“我没用力,你完全可以自己拔下。”
      ……可你没说。
      顾子琪万分留恋的看了眼地上的三片白布,转身朝施亚玖走去。后者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将距离拉开三尺,顾子琪也不怎么在意,识趣的停下脚步。
      “尊章不像是被人盗的,”顾子琪淡然。
      “像是人为。”

      “人为?”施亚玖眯眸,眼里却抹不去那一丝杀意。
      “即使亚轩不在,他的阁居也会有人守着,”顾子琪道,“如果尊章的确是人为盗取,一般来说,贼进入房内,若不是不熟悉东西的位置,必定要对房内东西进行一番搜查,而这搜查也绝对会留下一些痕迹,即使他做法手段再高。更何况东西是藏于那张挂纸后面的密道,而最大问题,也就在于那张纸,亚轩曾说过,那纸是经过教内医药长老的药水浸泡,若不是事先有安排,将手上沾上特殊粉末,纸上会留下红色指纹,并且清晰可见,不会消除。但是,画上并没有任何东西。而从现场来看,那人的进入似乎并没有被暗卫或者调守的人阻止,调管如血忆教般严厉,那些暗卫又怎能听不见屋内的丝毫声息?少主不在,他们更是应该警惕才是。但偏偏他们没有听见,似乎更不曾发生什么,这些也仅仅是那人能进入教内乃至亚轩阁居的假设。”他顿了顿,“但是,血忆教连只苍蝇又不放过,又如何能让如此一个陌生人混入?他能进入教内,窃取尊章,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知道他要来,并且内部接应。”
      施亚玖的一张脸越来越黑。
      顾子琪看了看他,点出两人心中所想却又不敢道出的答案:
      “教内有内奸。”
      可笑,血忆教进入出现了内奸?还是个得知如此重要机密的内奸?
      “当然,那人绝对不是从外面进来的,陌生人从来不允许靠近血忆教乃至教山一代,所以,他只有是教内的一个教众。但普通教众并不允许随便走动,也就是说——”
      施亚玖冷笑:“他是教内一个有着重要地位可以随便走动的人?”
      知道尊章一事的,只有自己,施亚轩,施默言,一个左护法和一个长老,以及——面前这个人。
      顾子琪看了看他神色越来越怪的脸,平静道:“你怀疑我?”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施亚玖冷笑,挑眉。
      顾子琪虽心知他怀疑自己,但是心知和从对方口中亲耳所闻,则是大不相同,心下不觉凉了半载,苦笑,“我和亚轩是发小。”
      “所以?”施亚玖不以为然。
      “魅门和血忆教是同盟。”顾子琪好脾气解释。
      施亚玖继续冷哼,他虽不是在教内长大的,但从得知的消息来看,不可否置。江湖就是这样,你可以对对方心怀不满,但这绝对不会动摇两派之间的情谊,何况,就凭这关系,做这件事的也绝对不是他。
      其实施亚玖知道顾子琪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仍然下意识处处针对他。
      那些日子的事情,实在无法原谅。他闭眸,暗地捏紧拳头。
      顾子琪见他没有追究,内心松口气,又继续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些莫名的粉末,和祁陌。”
      施亚玖挑眉,示意他继续。
      “要进入密道,必须要掀开那张纸,而触碰那张纸不留下痕迹的前提,则是沾上粉末。亚轩在阁居给我们看的尊章匣内的粉末,也就是你当时看到的那些,便是要沾上的粉。而我拿的是左护法给的一个小布包,虽然外表看起来一样,但是过细揣摩,则会发现它与真粉根本不同,并且有股奇特的香味,后来我把它置于香炉内燃烧,当时闻到的那些香味……”

      “也就是我们夜宿在祁陌客栈时闻到的一股熏香。”施亚轩淡淡笑道。
      北薛靠在马车门框上,一手牵着车绳,一手收在胸前,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书房内的东西是如何失窃的呢?”
      施亚轩摸了摸下巴,“这也是问题之一。”
      “问题?”
      “不论他先去的哪里,粉末要沾上一炷香的时间才会有作用,不然这期间,跟没沾是一样,而且沾染之后,拿到东西,也要洗干净手再过一炷香的时间才能触碰其他物体,否则,会留下指纹,而且不经过你处理的药水浸泡,是无法散去的。粉末不是重点,而奇怪点就是,那人何来这么多时间等粉末发作?”
      “而且,药水是吾辈亲自藏好,就是教尊也不知其在何处,更何况,这药水都多年未曾用过了呢。”北薛笑眯眯的拉了拉车绳,车行走的稍稍快了些。
      “并不止这些,书房内的机关若不是熟悉用法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打开的,哪怕扭转的幅度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施亚轩叹口气。“再次,因为逸臣濑与那人对过手,就说明对方已经来过教内,而对上手的时间刚好又是我爹得知东西失落的时间,甚至还要往后,这不有点奇怪吗?东西已经到手,何况东边当时的混乱只不过是当时几个教众打闹时失了手将烟雾弹打了出去,他完全有理由当时就走掉,又为何要去和逸臣濑对上?且拿到尊章当时又为何要留下那些粉末?他又是何人?如何盗取?”施亚轩摇头,“虽然推测了很多,但是事情仍然是一团谜。”
      北薛眯了眯狐狸眼,唇角仍挂着一抹微笑望向远处,缩了缩瘦削的身子,“所以少主当时收到纸条,即使不大清楚消息的真假,也要去一探究竟吗?”
      “你觉得他既然留了这张纸条,还有必要骗我们吗?京城也的确是个探查消息的好地方,”施亚轩微笑斜躺在车内,闭眸养神,“更何况,如果真的是祁陌所为,我倒想知道,为人如他那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少主,”北薛又问道,“你将这些告诉吾辈,真的不是因为吾辈的冒问吗?”
      施亚轩顿了顿,良久,叹息。
      “我说过,我不想牵扯任何……人……”
      北薛听得车内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也只是笑着摇摇头,过了一会儿,起身进入车厢,将毯子为那斜躺之人轻轻盖上,“会着凉的呀……”
      施亚轩闭眸,仿佛不曾听见。呼吸均匀,安静的沉睡着。
      北薛笑着摇摇头,又走出马车,自顾自的喃喃道。
      “少主,以后……来日方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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