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活》一刀客

9、别问我

　　才四月份，温度已经有30度以上了，街上逐渐有各种的长腿短腿黑腿白腿出现。
　　张祝在26度的办公室内，有了一刻钟的失神——谁让公司刚进来一个应届毕业生？这让他想到了大学的一些事情。这些事似乎隐约都跟欧越有关。
　　如果有人给张祝、欧越做个回忆录，张祝是绝对不会回答当初怎样认识欧越的，同时对于更多的问题他只会回答：“别问我！”往事不堪回首啊。

　　大学生从压迫的高三解放出来，对于大学各种名义坑爹的活动是毫不奋身地参加进出，哪管坑爹的程度？第一学期才过去一半，已经有了不少的迎新活动，而通常最令人心情亢奋以及狼嚎不断的活动莫过于联、谊了。
　　张祝班上男女比例平衡，刚好一个锅配上一个锅盖。但是女生们显然看不上自己班上的，幻想平时上课路上看见的俊男都是无主的，都是隔壁班的，于是在隔壁院系提出联谊时，男生们正义凛然的拒绝完全抵不过女生们激昂的尖叫。
　　反正大学除了无聊还是无聊，张祝没啥事都会去，但是去了也只会跟男生扎堆一起聊聊哪个女生好，从不会主动出击。没办法，谁让张祝有一副好嗓子，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总会吸引一些花痴女生。
　　“嗷呜——”小餐厅内不知道哪个角落突然传出传神的一声狼嚎，显然装着喝高了，趁机化身人狼对女生攻击。然而，在这么多男生面前，绝不会让“人狼”得逞——于是好几个男生纷纷摆出正义的姿态，强有力地把喝高的人拉到街上，名曰醒醒酒。
　　一直凑热闹的张祝不免跟着到外头清凉一番，在里头他可受不了女生们各种头发香味和烟酒味道。
　　外头天空惨黄惨黄，空气没有一丝风流动，估计这几天天气不太好。张祝这样想，刚摆下头，就看见一个笑得花枝招展的人：欧越。张祝开动装逼模式，假装看不见。但是，欧越热情地招手：“哟，这不是竹子吗！”
　　“是啊，欧越你这跟你的单车去哪儿？”张祝应对着。
　　“没，正往宿舍走。你，在联谊吧。素质怎样？”欧越倚着自行车，伸头往周围看去。
　　张祝皮笑肉不笑，继续敷衍。“还好，有兴趣可以加入。我仅代表我班男同志表示热烈欢迎！”
　　“还欢迎！我想我踏进酒吧一步，你班那群狼直接用眼神杀了我！你小子没安好心啊”欧越一脸你可糊不到我。
　　“哈哈……”张祝摸摸头，一下子被人揭穿确实有点儿尴尬。
　　“不过，也许我能路过买瓶酒。”作势拉着自行车往酒吧门口放。
　　张祝一白眼翻过去，这家伙！
　　最后的结果，是张祝受到了各种程度的眼神抽打，不得翻身。谁让欧越一进来就把联谊当做了一个健康的聊天活动，只说不干事。完事还摆着师兄的架子，深明大义地安排一众败狼送女生回宿舍。
　　隔天，联谊风波刚过去。学校开始轰轰烈烈的运动会。又是开始忙碌的时候。
　　张祝并不是班干部，他没有要凑人数参加运动会的烦恼，一开始他直接摆明态度——自己得当播音员，参加不了了。
　　大□□动会可以说是一个有看头的盛会，毕竟都是一群年轻小伙子在拼搏，那种青春热情是哪个盛会都很难相比的。更重要一点，通常参加比赛的人，要么真材实料，要么被迫上场，被迫上场的一般有看头。例如女生参加赛跑,例如高海拔的人参加跳高。
　　总之，大学的运动会就是一个让没地儿发泄青春热情且想从中获得好名气好人缘的年轻人的好活动。
　　对于张祝来说，他觉不会否认。但他要强调一点，好的人缘不一定就是好——跟他播音的一女，那声音简直要了张祝的命。作为一个广东人能说上一口标普的确棒，但是那声音有点儿尖锐，一天听下来也难受。而且，各个学院听着张祝那声音，把喝彩稿子都塞到张祝那儿，还塞汽水零食贿赂以衬托出自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帅哥播音员。旁边那女生眼神刺得张祝浑身是洞。
　　中午比赛歇停了一会，嚎了一上午的张祝现在都不想说话。欧越满头汗跑过来，视察了工作后跺到张祝那儿。
　　递水，嘘寒问暖的态度：“早上辛苦了！”
　　张祝接过水，没喝，也没说话，就点点头。
　　“吃饭没？”
　　张祝嗓子直发痒，想来就算有山珍海味在面前自己也咽不下，也就点点头表示吃过。
　　两人静默了一会，欧越笑笑说：“怎么就不说话了？平时不都虚伪地奉承我几句么。”
　　张祝学着那女生用眼神刺了欧越一眼，哑着嗓子说：“您看我这嗓子还能行么部长大人！”
　　欧越摸摸鼻，自觉地拿过张祝的水帮忙开了，奴才样再递过去。
　　“要不下午我找个人替你吧。运动会上一直听着公鸭子声音确实不好……”欧越嘴巴就是收不住，被张祝奖赏了一脚也有自知之明说错了。
　　“我还好，不过真的应该找个人，早上那跟我一起播音的女生声音有点儿小，所以早上就折腾我这嗓子了。”张祝喝口水润润嗓子。
　　“那行。”欧越开始翻电话找人。这份差事不算苦，好几个人就答应了。
　　两人闲谈了几句，运动会下半场准备开始了，要播音的也来了。然后，张祝跟欧越就舒服地坐在主席台后面聊天。
　　只是聊天也是无趣，他俩就打闹上去播音。当然，欧越是主战手，张祝是带伤后备兵。
　　即使是带伤后备兵，递稿子的人还是认准了张祝，拉了两三句话，就有女生送上来润喉糖。欧越在一旁连连感叹，惜父母没有给自己一副好嗓子，否则这时候能带个媳妇回家了。
　　张祝一个得瑟，同时大方地献上计策：“喝碱水烫一烫嗓子就好了。”
　　主席台一片哄笑。
　　欧越应付调侃是个中好手，他装着羞涩样，对张祝说道，“相公你舍得么。”
　　主席台上一阵冷风。张祝连连抱拳对答，“小生实在受不起阁下的厚爱！”
　　“你难道就忘了我们说好了互结良缘么！”欧越继续呕心。
　　张祝受不了，翻了个白眼。“行了欧越，正常点！”
　　大家又是一片哄笑。
　　……
　　这些都是大一下学期的事情了，但仍然历历在目。更多两人的事情，张祝虽然回答是“别问我”，但是他还是会回味。而他这样回答的原因是，不想再提起欧越那些抽风并且中二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