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秋意浓》百里默

16、拾陆（end）

　　晚秋再说不出什么话了，温瑞安抱着她赶紧出门去，杜桑开车在门口等着，送到医院的时候晚秋已经昏过去了，护士在里面帮她看伤口，温瑞安和杜桑两个人在外面等着，温瑞安对杜桑说：杜桑，有人闹事这个事情不简单，去查清楚那时候楼下为什么没有保安，还有，把我们走之后我办公室的录像带调出来看看，今天的事一定要查个清楚。

　　杜桑也不嬉皮笑脸了，他知道今天的事情触到了温瑞安的底线，和温瑞安说了一声就先走了。

　　晚秋被送到了病房，护士走了之后温瑞安进去看她，晚秋的后脑勺被裹了纱布，本来伤势并不是很重，但是晚秋有些低血糖，一直没有醒，所以要在医院里住一晚。

　　温瑞安握着晚秋的手，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地看过她了，他心里很后悔，后悔不应该和晚秋说那些话，后悔不应该没跟她说清楚就去美国，后悔没第一时间回家看她，晚秋的手腕又细了，脸色也不是很好，他看了她很长时间，直到医生进来。

　　温瑞安被叫到医生办公室，医生坐下来之后问他：温先生，请问你和顾小姐是什么关系？温瑞安如实回答：她是我太太。医生又接着说：那这样我就直说了。刚刚你太太被送进来的时候，恰好被我的同事看到，他说前几天你太太来过医院，发现有瘤，他建议她做手术切除，但是后来你太太一直没有过来。

　　温瑞安马上问：严重吗？“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找她的主治医生周医生。”温瑞安听完马上出了门。

　　温瑞安进门的时候，周建林正好没有病人，看见温瑞安就问，这位先生你是来找人吗？温瑞安说：周医生你好，我是顾晚秋的丈夫，前几天我太太过来找过你，你建议她做手术，我想知道我太太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周建林刚听见名字的时候还想不起来，过了一会儿想起来是那个女病人，一般的病人听说了之后首先会排斥做手术，因为害怕留下疤痕，但是那个女病人却没有任何异议，甚至没有感到抱怨或者害怕，只是问了他有哪些注意事项。从头到尾没有表现过一丝害怕。

　　回过头来，回答了温瑞安的问题：你太太的病并不严重，只是其中的一个瘤生长得太快，我建议做手术切除。我希望你可以和她商量之后尽快安排她入院，如果你还想再去别的医院看一下，单子什么的她都已经拿回家了，你可以回家看看。温瑞安听说不严重就放下了心来。

　　温瑞安回到病房的时候晚秋已经醒了，坐起来在看电视。晚秋看见他过来了，就说：你来啦？温瑞安心里一直在想医生说的话，随口回了一句：恩。温瑞安坐到晚秋床边：医生说你有点低血糖，怎么样，饿不饿，我去给你带点粥。晚秋想着自己确实有点饿了，就点了点头。

　　温瑞安出了门之后开车去饭店让厨师做几份粥，自己在大堂里等着。他一直在连轴转，从晚秋在公司出事，再到晚秋对他说的那番话，还有后来知道晚秋生病。他一直忙着在医院处理晚秋的事情，没有时间停下来消化这些讯息。

　　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说那些话是想激晚秋，后来晚秋在大堂对他说的话应该是晚秋说过的最有勇气的话了，这是自从晚秋和他结婚之后，第一次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他们之间，终于没有什么阻碍，也没有什么隔阂了。

　　晚秋生病，幸好没出什么大事，温瑞安坐在大堂里想了一会儿，心里也清楚了不少，现在最重要是晚秋的身体，公司里的事有杜桑在。

　　带了粥回去的时候杜桑在病房里和晚秋说话，温瑞安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杜桑在那边说：嫂子，你说你也真是的，那帮人你就不用去理他们，明显是故意的。

　　他听见晚秋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不然门口怎么会没有保安过来呢？温瑞安一直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在帮他做决定，我知道在商场上，慢一分钟有时候都会来不及。

　　他直接走进去：你现在在床上躺着，脑子里想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这些事我都有分寸。晚秋见他来了，也必定是听到刚才她和杜桑说的话了，笑了笑：我知道你有分寸的。带的什么粥？

　　温瑞安见她转移了话题，也就不再说什么，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喜欢的山药鸡丝粥，还有白粥。

　　杜桑看见自己老大用可以腻死人的眼神看着晚秋，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跳起来了，正要出去透透气，听见温瑞安叫住他：杜桑，录像带呢？杜桑也不含糊：我已经拿到手了，现在要收网吗？温瑞安笑了笑：再等等，我一下子送份大礼给他们。

　　晚秋对他们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便在一旁喝起粥来，杜桑走了之后，温瑞安坐在床边，也不说话，就看着晚秋喝粥，晚秋刚结婚的时候对于温瑞安这种动不动喜欢看她吃饭的习惯表示接受无能，现在已经练得很习惯了，温瑞安看她吃完了，拿纸给她擦了擦。

　　晚秋看温瑞安不说话，想起还有事要和他说，就推了推他的手肘：我有事要和你说。温瑞安一想就知道晚秋要和自己说什么，就说：我已经知道了，等你头上的伤好了我们就做手术。晚秋也不惊讶他怎么知道的，便嗯了一声。

　　晚秋喝了半碗就饱了，被温瑞安逼着又喝了几口，晚秋看着温瑞安收拾，自己开了电视机看节目，他收拾好了东西回来，看见晚秋戴着黑色眼镜，整个人慵懒地窝在被子里，只觉得自己这个妻子真是十足的孩子一个。

　　他走过去对晚秋说：晚秋，我公司里有点事要忙，晚上再过来和你一起吃晚饭。晚秋应了一声便又看向电视，温瑞安也没什么办法，又说：别看太多电视，看了一会儿就睡觉。晚秋只顾着电视，也不理他，温瑞安也不生气，看了晚秋一会儿就走了。

　　杜桑已经在公司里等了他很久，温瑞安到了之后，他便把录像带给他看，温瑞安看了之后，没什么反应，只对杜桑说：桑子，戏应该要落幕了，你和美国那边说一声，我已经和他们谈妥了。杜桑点了点头。

　　温瑞安回家帮晚秋拿点衣服，想起白天晚秋的一声说的话，便去书房里找单子，他拉开晚秋的抽屉，一眼就看到了和病历夹在一起的报告单，拿起病历后，一本白色的记事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温瑞安坐在晚秋经常坐的椅子上，晚秋记事本的第一页摊在他的面前，晚秋的字迹很清秀，他一页一页的翻着，所有的内容，都是他。

　　“某君不喜：胡萝卜，土豆切块，香菇，墨鱼，味精
　　衣服尺码：……
　　日常习惯：……
　　喜欢颜色：……
　　……”

　　温瑞安突然有些后怕，如果今天她不只是简单地磕碰，那么这些她那么努力想要靠近他的痕迹，是不是永远被关在抽屉里，他是不是永远，都不能够知道她的心意？而他，居然想过要让她走。

　　温瑞安把东西放回去，给晚秋带了点衣服就去了医院，晚秋已经睡着了，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吵到她，他就在沙发上坐着，看着她，眼底一片温柔。

　　晚秋手术后一直在家歇着，某天看电视的时候突然看到这样一个报道：长子经营不善，赵氏拱手他人，子公司胎死腹中。晚秋愣了一下，便换台了。

　　晚上温瑞安带晚秋出去散步，突然问她：晚秋，我书房抽屉里的剪报是怎么回事？晚秋愣了一会，想起那次偶然看到他的剪报，自己心神一动便写下那样的字眼，只觉得脸红心跳，温瑞安看她这样，只看着她轻笑，手却握得更紧。

　　他还记得，自己看到剪报上的字时，内心是怎样的触动。

　　吾爱晚秋。
　　吾心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