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一梦》咸雪

27、第二十七章【启程】

　　正事，这个词向来是不能跟啸空此人连在一起的，现在再加上这环境，“正事”听起来就非常暧昧了……虽然这句话是从英晓暮嘴里说出来的。

　　门外下人的私语声被两个武功不俗的人听见，字字清晰，中心思想不过就是碍于某教主淫威，不敢贸然敲门而已。英晓暮顿时觉得自己脸皮不够厚，微微发烫起来，反观啸空，竟也老脸爆红，咕噜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不知在想什么龌龊的事。

　　英晓暮翻身用手肘撑起来，推了他胸口一下：“还不起……”然后话音顿住，由于被子早就不见了，两人身体一分开，某人精虫泛滥的严重后果便立刻呈现于眼前。

　　这种事凡是个正常男人看来都并不丢脸，可问题是，啸空想起昨晚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后，就绝不可能不丢脸了。

　　“还、还不都是你害的！”啸空闷声闷气地道，他身体底子好，又有深厚的内功，虽然受了重伤，但此刻忍着筋脉处的疼痛也能勉强活动自如。啸空气哼哼地掰开英晓暮的手，翻身正要坐起来，却突然被一条手臂按了回去。

　　一道淡淡的绿色从眼前晃了一下，床帐摆动几下，停住后已将整张床遮得密不透风。

　　英晓暮撑在啸空上方，长发散下来，露出一个和以往极为不同的笑容，呵气道：“教主这样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啸空呆呆地看着他，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整个魂儿已经不在身体内了。直到一只手顺着衣襟伸进去，碰到他滚烫的腹部又缓慢向下时，他才意识到目前的情况。然后便非常明智地咧咧嘴，他手臂也探下去，拢住英晓暮的腿拉向自己：“嘿嘿，此时出去当然不成……反正我们已经起晚了，再晚一点又有何妨？”

　　英晓暮表情凝固片刻，皱皱眉，忽然泄气般说道：“我说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可惜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已经被啸空得了手，英晓暮猛地抽口气，低哼一声。

　　两人都是久未欢爱的身体，干柴烈火哪有不燃的道理？英晓暮脸皮子嫩，又怕碰到啸空几处大穴惹他剧痛，便始终闭紧嘴巴不让一点儿声音流出来，尽量配合着。

　　啸空简直做梦一样，揪着英晓暮身上已经散乱的衣服，不知何时掉了个儿反压在英晓暮身上，便垂头吻下去。

　　就在这把小火快要燃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火灾时，门被不客气地敲响了，接着传来沈絮凡特别不耐烦的吼声：“姓啸的！你要风流给我滚到沈铃儿那去！”

　　等到四个人都好好坐在桌子前准备用膳，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的事了。芮燕身份特殊，留了张解毒方子便早早离开了。

　　沈楚璃喝着可以被当做午膳的粥，将药房递给英晓暮，缓缓道：“燕姐临行前特意叮嘱，要你务必将这药方交给铃儿，需得配合她固本培元的药物，慢慢将毒素清除体内，切记不可急躁。”

　　“多谢沈夫人。”英晓暮对这位说话通常很有意思又十分聪明的女人向来尊重，加之猜想刚才的丢脸事被人知道，便一直低垂着眼眸，有些抬不起头来似的。

　　啸空脸皮堪称一绝，大咧咧地将那药方抢过来，看了半天，也不只看没看懂，反正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折好后旁若无人地拉开英晓暮的衣襟塞了进去。

　　英晓暮窘得脸瞬间就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眼角不停瞪着啸空以示声讨。

　　沈絮凡重重咳嗽一声，对毫不在意甚至对某人眼神甘之如饴的啸空说道：“你能不能要点脸？好歹也是堂堂教主，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啸空眨眨眼，嘿然道：“想的自然都是泽朝！”他咂吧着嘴，瞟了眼那对夫妻，坏笑起来：“我说怎么就有人看不过眼呢，原来是媳妇怀孕，不能行这事太久，给憋坏啦！”

　　沈楚璃手里的粥匙适时掉在桌上，“卡啦”一声打断啸空嚣张猥琐的笑意，眼角斜斜睨着他似笑非笑道：“抱歉。”

　　啸空被她这么看着顿时蔫了，他素来有些怵这女人，虽然沈家都由沈絮凡执掌做主，可暗地里不知由她出了多少花花点子，而且她思维一向诡异，狡猾如沈絮凡都不敢轻易跟她犯难，更何况他——于是就非常明事理地闭了嘴巴，专心吃饭。

　　桌边沉默着，三个男人均不同程度碍于沈楚璃的淫威，她睁着双杏眼悄悄瞟了沈絮凡一眼，眼角眉梢总有种隐隐的窃喜，语气却极平淡地道：“你二人伤势都刻不容缓，吃过这顿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吧。”

　　英晓暮立刻抬起眼睛，却见她微微笑着轻点下头，眼睛转了转，垂头偷偷笑了。啸空见他不反驳，便也不在乎地嘿嘿笑着，抓紧吃饭。

　　貌似赢了的沈絮凡还来不及高兴，只听一旁娇妻低笑着凑近他道：“等送走了他们，咱们也就得了空，去勾栏院帮你泄泄火如何？”

　　沈絮凡就非常自觉地保持安静了，开始暗自琢磨以保护为由跟着啸英二人一起离开，活下来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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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庄往东是一片临海的双层木房，每家都有栅栏围成的小院子，栽几颗椰树再拉上几张渔网，显得格外优雅闲适。海边有一处码头，是庄里渔民停泊渔船的地方，此时值正午，清晨捕鱼的船只均已回来，散乱地停在码头附近。

　　啸空对要去的地方很熟悉，自然没什么要带的——他的一马车的破烂家什，早在离开平阳镇的客栈时就被沈絮凡扔了，现在就算他想带，恐怕除了自己这个大活人，他也从沈家拿不走什么。

　　英晓暮更是轻便，他这次出门本来就以追杀韦肖做幌子，就不可能带什么行李，身上除了少数银两也就只有一把乌追剑了。他瞧着排列得散而有序的房屋，好奇地问道：“这里的木房与南川那些民居不同，格局特殊，以前好像没有见过。”

　　“听说是沈楚璃叫人修的，她管这房子叫别墅，名字倒是挺有趣。”啸空指了指稍远处的小山，又道：“还有那边山脚的屋子也是，八年前沈絮凡势力不稳，是这些年才建起的，看着有些乱，不知有什么名堂。”

　　不多时便有一艘已伪装成商船的中小型快船靠了码头，沈絮凡也不知是不是真被他那更不着调的媳妇拉去妓院了，自始至终两口子都没再出现过。

　　直到商船行了几公里，能将整个沈庄装进视野时，英晓暮忽然怔了怔，随即明白什么似的不停点着头。

　　啸空问他道：“看什么呢？姓沈的那两人说不定真去听曲儿了，再看也看不见的。”

　　英晓暮摇头解释道：“刚才在码头，我们近看只觉得这些房屋散乱建造，现在看来，高矮层次分明，视野开阔，不管什么方向的人都很难潜进来。加上沈絮凡的这些所谓‘渔民、果农’一个个都身手利落，显然都是在为庄子放哨的。”

　　说话间船已又行了一段，沈庄便有大半都被树林遮住，只有码头附近的沙滩后方还能看见一排排木屋。啸空似懂非懂地道：“原来如此，想不到这楚璃丫头还真有一套，怪不得沈絮凡走到哪都带着她呢！”

　　“你当沈絮凡跟你一样，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英晓暮斜睨着他，挑起嘴角笑道。

　　啸空被他这么说丝毫不觉得羞愧，反倒被他这笑弄得全身毛毛痒痒的，边打岔边凑近着笑道：“嘿，也是呢！那你看向阳山呢，该怎么建才好？”

　　“向阳山？”英晓暮眉梢一跳，忽然笑得更深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凉嗖嗖的，只听他轻笑着反问道：“怎么，教主大人突然想通了？想重整旗鼓光复宏教？”

　　啸空被他笑得心里没底，下意识后退一小步，颤声道：“泽朝，你、你能不能别这样叫我，你怎么……”

　　“我怎么？”见他后退，英晓暮跟着靠前，继续笑道。

　　“怎么……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啸空勉强陪着笑连连后退，声音也愈发小了起来。

　　英晓暮停住，直直看着啸空，许久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几天想通了许多事吧，总觉得那时候的很多坚持，现在看来都有些可笑。”

　　啸空不语，只是垂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肩上少了那些担子，我也只是英晓暮而已。”他顿住，沉默地看着啸空，略显狭长的眼睛里似有水光晃动，半晌才道：“你信我不信？”

　　啸空被那水光晃得眼花，傻傻地不解道：“我为何会不信你？”

　　“你信我，不论别人怎么说，我绝不会害你……”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啸空狠狠抱住，头被压在臂弯里一阵窒息，他却不挣扎，反而把脸埋了进去，声音闷在喉咙里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纵使以后可能不信，我所做的，也绝不会真的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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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祝教主早日成“攻”啊……=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