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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宁子詹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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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般的生辰结束后,清浅本以为应付过去便算了事了,可没想到她娘这次大概是铁了心要解决她的终生大事了。一连数日,安长卿都被白逸派往清浅房里当说客,偏偏她这个爹又不同于一般男儿,清浅是一点辙没有。
“白清浅!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到底要哪个!”在清浅磨蹭了五日后,安长卿爆发了。黑着一张脸,一拍桌子,俯下身子把一张脸都凑到她面前,怒睁双目。
“爹……”连清浅这样的瞎子都能看清楚他的五官了,可想他贴的有多近:“你就不能温柔点……”
“你娘都没嫌弃我,轮不到你嫌弃。”安长卿一张脸拉的都快成马面了。
白清浅向后挪了挪身子,生怕她爹给她来个乌云罩顶,那样她指不定魂魄又给丢了。安长卿看她这我爹猛于虎的样子,无奈的又重重坐回椅子上。
“爹,您喝茶……喝茶……”清浅赔着笑脸挪了过去,给他倒了杯茶:“您别气坏了身子。”
白清浅正要抬出眼疾说事,结果才一张口就被她爹给打断了。“清浅,你向来都是有主见的孩子,我也从来没多说过你。”安长卿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但是我知道你不娶亲定不是因了那眼疾。”
见安长卿一副你是我肚子里蹦出来的只要一张口我连肠子都看到了的表情,清浅只有萧瑟的把话咽回去了。
“你究竟有什么顾虑?”安长卿叹了口气,严肃的问她。
清浅稍微踟蹰了一下,才开口道:“爹,您和娘这般才叫做姻缘,若只是找个连话都没说过的回来……清浅不愿意。”
安长卿又长叹了一口气,他的女儿,是让他从骨子里感到骄傲的孩子,他何尝不愿意她此生活得自由自在,可是,两情相悦,谈何容易。
“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见安长卿有了动摇,清浅赶紧趁热打铁。
安长卿回过头仔细打量了女儿几眼,最后摇了摇头,站起来向外面走去:“也罢,一辈有一辈的缘,是我强求了。”
“你娘那我会去说的。”刚踏出门外,安长卿又回过头来:“清浅,爹不管你们两姊妹是否封侯拜相大富大贵,只望你俩能恣意的活着,永不受束缚之苦。”
清浅目送着他离开,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便宜爹对她的宠溺,实在是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相比较之下,自己的亲爹反而……那么多年来,清浅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
又是一个二十岁,清浅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能过两次二十岁生日。其实就白家大小姐这个身份来说,荣华富贵是争都不用争,直接手到擒来的,可是自己真的满足么。她无意于官场打拼,更不想做个什么首富巨贾,何况虽然有那么金贵的身份,眼睛看不见也是个永远都跨不过的障碍,只是,自己真的满足与每天锦衣玉食的被人供着的生活么。
“大姐,想什么呢!”突然传进门的声音把清浅的思绪打断。
她无神的双眼看向来人,原来是清颜一脚把她的房门给踹开,自顾自的走进来了。
“你是来拆我房子的?”清浅一挑眉,做生气状。
“破门一扇,改日还你一扇紫檀的!”清颜不甚在乎,摆出败家子儿的阵势:“还是说大姐不是生我的气,我不过是来得不巧被波及了?”
清浅一听便知道她是来取消闹闹腾腾的相亲事件的,索性伸了伸胳膊,随意的窝进了位置,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绝不还口的样子。
清颜看她这么自若,无趣的瘪了瘪嘴:“大家你就不能偶尔表现得气急败坏一下?”
“让小妹失望了真是大姐之过。”清浅扯出一个不屑的笑。
“不过大姐,我可是记得你那天专门问了宁子詹的名字。”见没刺激着她,清颜便换了一个问题。
“嗯,于是呢?”清浅想起那天那个做派不俗的人,表情变得有些柔和。
“于是小妹今天不正是找你磨嘴皮子来了么。”清颜没放过她这一点变化,得意的说。清浅笑了笑,没打断她。
“宁大人老来无子,着急的不行,天天去求神拜佛,听说宁子詹就是那个时候捡到的。”清颜压低了声音说道。
“捡?”清浅不解,这人还能捡,她杂捡不到个正常的帅哥。
“可不,听人说,那天宁大人陪着夫郎去上香,刚拜完出来,就听得有孩子哭声,让下人循了声音去找,却找不到,宁大人心软,怕孩子有事,就自个儿再去了,一拐弯儿就看见了那孩子。”清颜讲的神神秘秘的,清浅只当个故事听。
“照你这么说,宁子詹该是很受宠的才对,可是那日我听来似乎不是这样。”清浅问道。
“开始几年确实挺受宠,知道前些年,对了,也就是你十五岁行冠礼那年,宁大人不是没有来么”清颜说道。
清浅偏头想了想,宁大人是个五品官,乃是娘的下属,平时很和颜悦色的样子,和娘交情不错,照理说自己行冠礼那么大的事她不该会缺席,不过那年似乎确实没见她。
“便是因为她的这个养子。”清颜看她神情颇为关心,笑了几声:“说起来这宁子詹也真是大胆,宁府后园有快荒地,连着后山,平时没人去,不知怎的宁子詹去了,还在那发现个重伤的女人,听说是被仇家追杀的,便把她藏了起来养伤……诶诶!你怎么回事!”清颜本来讲的盛情并茂,不防坐在自己对面乖宝宝听故事状的大姐会喷出一口茶来,她连忙座椅上纵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擦着自己的衣摆。
“噗……咳咳咳咳……对……对不起啊……哈……哈哈……”清浅却是差点被一口茶呛半死,好容易顺过气来,却抱着自己的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憋笑憋得十分痛苦。
“这有什么好笑的……”清颜瞪了她一眼,闷闷的道:“再笑不讲了啊!”
“继续……你继续……”清浅深吸一口气,忍住了笑意,这怎么能让她不笑,这个不就是典型的小说情节,才子佳人后山幽会版嘛,不过是阴阳颠倒的而已,果然再次证实了艺术是源于生活的么,不知道自己以这个为题材写本话本会不会红,不过最大的可能是先被宁老爷提着菜刀从东市一直杀到皇宫吧……
“女人为了报恩,便教他武艺,这事后来被宁大人发现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清颜无比郁闷的瞪了一边憋出内伤一边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自家大姐一眼,又继续道:“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事被传了出来,于是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好容易管住了自己的思绪,清浅拍了拍清颜:“这……不也挺好,宁老爷干脆成全了……哈哈……成全了他们啊。”说着又不小心蹦出几声笑。
清颜白她一眼:“怎么成全,做倒插门?”
清浅这回难得的没跟她拌嘴,直接笑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