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一个弯，有另一片天》清石

2、邻居房客

　　还好冰箱里有菜，我做了一个西红柿炒蛋，还有一个糖醋面筋，又烧了一个榨菜蛋汤。都是做起来很快很省事的菜，看看冰箱里还有一些冷饭，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其实贺立言一直站在旁边指挥来着，油在哪里，勺子在哪里，哪个是味精，哪个是糖，好象别人和他一样五味不分。
　　“好了，叫你哥吃饭吧！”
　　“你真行，还这么快，太了不起了。哥，饭好了，快点。”至于吗？就做这顿饭就了不起了？
　　我给他们盛了两个饭碗，坐在桌旁看着他们吃，想趁他们吃饭的时候谈谈租房子的事。
　　“江薇，你怎么不吃啊？”立言扒了一口饭问道。
　　“我刚才不是吃过了吗，你们吃吧。”
　　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看来真的是饿了。立言不时的看看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着话，可他那个酷酷的哥哥，头都没抬，只顾埋头吃饭，好象专心对付一件什么事似的。
　　“我想问一下，还有空房子租给我吗？”虽然他不理睬人，但我还是要问的。
　　真是尴尬死了，他居然不回答别人提出的问题，我明明就是问他嘛！
　　“哥，江薇问你呢？”还好立言是个热情的好青年。
　　“噢，好。”哼哼了一下，头还是没抬，好象看人一眼他就会少块肉似的。
　　“那你把钥匙给我，我带她去看房子。”
　　极不情愿地拿出一串钥匙，很不耐烦的拿出单个的一把，往桌上一扔就走了。
　　“你哥好象不愿意把房子租给我啊？”
　　“不是，他就那样，跟谁都一样。我也吃完了，咱们走吧！”
　　“还是把碗洗了吧，不着急的。”我还是好人做到底吧。帮他把厨房收拾干净了，就去了他哥哥的房子。
　　原来在他家后面只隔了一户人家，怪不得他说以后是邻居呢。也是差不多的二层小楼，家里也没有人在。
　　“我哥现在住在家里，这里就空下来了。现在住的是几个他厂里的外地的女孩子，平时没有外人来的。”
　　“噢。”其实心里有许多疑问，可又觉得不该问，只好憋在心里。自己现在不也怕别人问东问西的吗？我难道不是因为逃避而在这里租房独住的吗？
　　立言带我大概参观了一下房子，楼上楼下都装潢得好好的，真搞不懂怎么让别人住的。楼上靠马路的一个房间还空着，可是因为不是那种专门为了租房准备的房子，里同空空如也，连张床都没有。
　　“贺立言。”
　　“叫我立言吧，我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这么长时间了？
　　“立言，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啊？”
　　“嗯？”
　　“连张床都没有，我睡哪儿呢？”
　　“我都忘记这个了，怎么办呢？”看来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
　　“其实我哥原来房间里有张床的，不过我不敢动。虽然他恨那个女人，可是他又不准别人提到她。有的时候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立言看起来很气愤的样子。
　　“还是算了吧，我看你哥挺凶的。”我对他的样子记忆深刻。
　　“江薇。”
　　“嗯？”
　　“其实家里有张小的单人床的，是我上学的时候睡的，先将就一下好吗？”
　　“好啊。”只要有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就行了。如果要舒服，我又怎么会出来呢？
　　先用拖把拖了一遍地，把门窗开着，然后和立言去搬小床去了。
　　还挺可爱的一张单人床，床头上还贴着明星贴呢，都是属于我们那个时候的特色。
　　“我上学的时候也贴过呢。”摸着那些已经模糊的贴画，勾起了一些回忆。
　　“也谈不上特别喜欢，反正就是跟风呗！”立言傻傻地笑了起来。
　　后来，他又帮我找出了一张书桌。用抹布擦干净了之后，其实还挺好的，可能是买了新的之后弃之不用的吧！
　　“都干净了，我们搬过去吧。”我想整理好了之后，明天就搬过来。
　　“你搬不动的，要上楼梯的。这个不用你操心了，等我哥回来，我们再搬过去。”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遇见立言真是我的幸运。他那么年轻，那么热情，在他的眼里我看不到烦恼。也许在墨竹，我能真正地从苦痛中解脱出来。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下午三点多钟，我和立言说好，明天就把行李搬过来。问他房租的时候，他总是说不要紧的，你先住吧！我也只好不问了，不过我相信他的话。真的，从看到立言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他值得信赖。
　　星期天早上，我带着整理了一晚上的行李，叫了一辆三轮车，一趟就运来了。到那儿的时候，立言早就等在那儿了。看着他忙上忙下的，心里真的过意不去呢。
　　“真舒服啊。”忙了半天，终于可以坐在属于自己的床上了。
　　“你今天不回去了吗？”
　　“不回去了，明天就从这儿上班。”
　　“你是在墨竹的工业园区上班吗？”
　　“不是，我上班的地方离这里远着呢，跨区的。”
　　“那你可真够奇怪的，人家租房都是要住得近的。”他一脸的问号。
　　“有些事你不懂的。”你怎么会懂呢？我只是不想告诉别人我遭遇的变故，不想听劝慰，更不想听流言。
　　“怎么突然间沧桑起来了，好象历经坎坷似的。”
　　“相对于你来说，我应该算是比较坎坷的吧。”
　　“不会吧，你才多大呀？别这样好吗，别象我哥一样，我哥以前不这样的。”
　　“有你这个好邻居，我想以后我会快乐的。”我说的是真心话。
　　中午的时候，立言一定要请我吃饭。我说应该是我请的，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可他非坚持让他请不可，他说他是这儿的主人，应尽地主之谊。
　　还是在上次吃的那个小饭馆，老板老远看见我们就高兴地打招呼了。
　　“立言，吃饭啊！这个姑娘住下来了？”
　　“嗯，刚刚弄好。给我们随便炒两个菜吧，来点饮料。”看来他真是这儿的常客，神情那样自然。
　　“好咧！你们先坐着，马上就来。”这里的小店铺都是这样的，老板一个人既当老板也当伙计，什么都要干的。说完话就钻到帘子后面去了，剩下我和立言坐在店里。
　　“我经常来杨叔这儿吃饭的，他烧的味道也不错的。”
　　“因为学校离这里近吗？”
　　“也不是，反正回了家也是冷锅冷灶的。我爸带着乐乐去我姐家了，就剩我和我哥两个人在家。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做饭，你推我我推你的。所以干脆就在外面吃了算了，要不然回到家也是泡面。”
　　“乐乐是谁呀？”
　　“我哥的孩子。小丫头五岁了，可爱得不得了。”
　　“你哥他？”
　　“离婚了。”是啊，我早该猜出来的。那个家里哪里都好，就是少有人收拾。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原来又是一个破碎的家庭，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不要紧的。都离婚三年了，我哥还是那个样子，整天的拉着张脸，不知道他还恋个什么？那么多人都帮他介绍了，他看都不看。”
　　“也许他受伤害太深了，还没有恢复过来。”我想我能理解他哥哥的心情。
　　“可是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呀！真是被他气死了。”瞧他吹胡子瞪眼的，好象我就是那个他要发泄的对象。
　　“你哥是还没有醒悟过来，那你呢？你没受过什么打击吧！你怎么还不把女朋友娶回家去呢，那样以后就不用东一顿西一顿的了。”
　　“我还早着呢，我不着急。”是啊，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也宁愿一个人长长久久的生活一段日子。而不是糊里糊涂地嫁人，结果失败得一塌糊涂。
　　“菜来了，啤酒来了，饮料来了。”老板已经把菜做好端上来了。
　　“立言，我也喝啤酒吧！”其实我并不怎么会喝，可是今天却想再喝一次。
　　“噢，好啊，原来你会喝啤酒啊！”他愣了一下，给我也倒了一杯啤酒。
　　还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在班级里的聚会上喝了一瓶啤酒。在那之前也没喝过，可是那时候面临毕业，工作遥遥无期，心里一点底也没有。那个晚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想喝醉。喝醉了睡一觉，工作的事情以后再去烦恼吧！现在呢，现在的心情又如何呢？经历了那样四年噩梦般的生活，对婚姻的恐惧让我不敢再轻易涉足。也许我该沉寂一段时间，象立言的哥哥一样，让自己真正的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