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紀》咚咚

9、CHAPTER 9 分開

　　中等學部5A。
　　夏筱末毫無精神趴在桌上。一切也因爲她而顯得毫無生氣。
　　月可昔看着她沒生氣地樣子，心情就開始莫名的疼痛。這夏也是的...
　　安晗雩抛來一張紙條。
　　「打電話要夏過來啦。」
　　月可昔輕嘆一口氣。將紙條抛回去。
　　「夏自己會過來的。」
　　「繼續看着筱末這樣下去嗎？」
　　「...不知道」
　　手機的短訊的聲音。是宮諾庭。
　　「筱末怎樣了？」
　　「最好趕快叫夏過來。待會出事別在這怨天尤人。」月可昔快速摁了幾下。
　　“筱末，你去哪裏？” 正畫着素描的風昳翎喊住夏筱末。
　　月可昔站起來想跟着過去。
　　“別跟着我。我想自己一個安靜一會。” 夏筱末輕聲的開口。
　　筱末。
　　「夏不知道去哪了。」
　　「筱末出去了。不要我跟。」
　　「我去找夏。」
　　“怎麽辦呐？” 安晗雩看着她失落的背影，擔憂地問道。
　　夏就不能好好的説話嘛。非要用吼的！筱末...
　　“月，你還是悄悄跟着筱末。我去打點東西，今晚在若宮大宅弄頓好吃的。”
　　紫落縈隨即開口。筱末碰上好吃什麽也忘了。
　　“安，翎。你們去找薰他們。綁也把夏綁到筱末面前。隨便通知蕭薇到大宅。”
　　說完，四個人也開始分工合作。

　　雨這下停了。空氣夾有雨水綠意的味道。
　　夏筱末坐在林蔭小道的木椅上。傻傻地看着迷蒙的天空。
　　不知道這樣有多久了。雨又再次淅瀝淅瀝的下起來。
　　視線裏白蒙蒙的天空給一把透明的傘所代替。夏 ...
　　夏筱末轉過頭，不是...不是夏...夏還在生我氣..
　　“雖然是小雨，但是如果不注意也會生病的。”
　　黑的發亮雙瞳。
　　他露出一抹笑容。
　　“我是聖加柏的學生，葉落。”
　　“你的黑眸很漂亮。”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讓葉落怔住。
　　“哦。我是不是太唐突了，嚇壞你了。”
　　葉落搖搖頭，然後坐在她的旁邊。
　　很漂亮的女孩子。
　　“你遇上不開心的事了？”
　　夏筱末點頭。
　　“我也是...”葉落的話裏有淡淡的憂傷。
　　“那這...是不是叫同病相憐。”
　　夏筱末將手伸出傘外，雨嘀嗒嘀嗒掉在手裏化掉。
　　“我愛着的一個女孩將我忘了...”葉落自顧自的説道。
　　他也沒料到會對一個認識不到5分鐘的女孩說出心底最悲傷的事。
　　“我愛着的人生我氣了...” 夏筱末跟着他說出自己鬱悶的事。
　　兩人相視而笑。
　　友誼的味道彌漫兩人的四周。
　　“我叫夏筱末。很高興認識你。”
　　夏筱末終于露出一抹甜笑。
　　“我也是啊。”
　　很奇怪，看見她的笑容，心底的鬱悶也暫時消失，暖暖的感覺穿透全身。
　　“餓了。我們去吃蛋糕，薔薇蛋糕。走...”
　　夏筱末拉住他直奔而去。
　　遠遠地，站住一個沒帶傘的人。雙眼冒着陰冷。
　　筱末...
　　“學長...你怎麽不帶傘。” 千夏和鄭顏芷遠遠的看見若玥夏在淋雨，急衝衝的跑過來。
　　若玥夏沒有任何的表情，冷冷地看着眼前兩個女孩子。她們都不約而同地直往後退。
　　怎麽有種來自地獄的那種森冷的感覺。是因爲春雨的關係嘛？
　　“小夏。你這樣很容易病的。”
　　千夏和鄭顏芷看見一個高貴大方的女人迎面走來。
　　她將傘放在若玥夏的手裏。
　　“拿着。再這樣死了沒有人可憐你。”
　　這下若玥夏的表情才微微放鬆了一下。
　　她轉而向千夏和鄭顏芷兩個人笑道。
　　“你是千夏吧。我是若玥春，小夏的姐姐。在這見到你真好，佑澈叫我來看看你。”
　　好美。她是若玥學長的姐姐。雙眼皮下的眼睛又大，眼睫毛又長，皮膚更是吹彈可破。
　　聲音溫柔又好聽...這個世界還有這樣完美的人嗎？
　　“千夏...” 鄭顏芷喚回她走掉的神。
　　“對不起。” 千夏羞愧的低下頭。
　　真的糗大了。這樣也會看得出神...
　　“沒關係。佑澈他的右手恢復得很快，他會很快的回來。你要好好的保重哦。再見了。”
　　若玥春看見她那羞澀天真的模樣，笑弧慢慢的擴大。她或許能理解佑澈喜歡她的理由。
　　她只不過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而已。
　　若玥春和若玥夏漸行漸遠的身影，最後化作兩個小黑點。

　　夜色已黑。
　　若宮大宅。燈火通明的飯廳。
　　若玥夏的臉色越來越差，紫落縈躲在角落拼命的撥打夏筱末的電話，卻仍然是留言信箱。
　　這個筱末是怎麽一回事，電話又不接。她偷偷的瞟了一眼若玥夏。慘了，臉色越來越糟了。
　　“月。”安晗雩看着匆匆跑進來的月可昔，筱末也來了吧？
　　月可昔看見滿屋的人，還有若玥夏那比死魚還臭的臉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筱末..她..我..” 月可昔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如實地告訴他們，筱末她跟聖加柏的學生一起跑出了學院，不回來。
　　那...那..夏肯定會瘋掉的。怎麽辦...他們的眼神都放在她的身上。她該怎麽說呢？
　　“月，筱末呢？找不到？”歐陽薫看見她爲難的樣子，首先開口。
　　也料到筱末這時候會閙任性的。
　　“我...”有找到。月可昔輕嘆了一口氣。
　　“我來替他說吧。” 若玥夏陰沉沉的開口。
　　衆\人一致將腦袋，將視線轉到若玥夏的身上。
　　他知道？
　　“她跟一個聖加柏的學生跑了出去。”
　　他的聲音平靜得像一面鏡子。臉上更沒有任何的神態，讓人無法猜透他心裏到底想什麽。
　　月可昔的臉上頓時煞白。
　　他...他 ...看見了。他看見... 筱末..
　　事情似乎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若玥夏輕輕站起來，步出飯廳。
　　“小夏，你去哪裏？”
　　誰都不敢問他，唯有他的姐姐。
　　“找筱末。”
　　淡淡的三個字，讓他們覺得有種風雨慾來的感覺。
　　他們應不應該跟過去，若玥夏太平靜了，更難估計事情的結果。
　　沒可能會冷靜的解決這件事。他們彼此太在乎對方，一定會做出彼此傷害的事。
　　到時候，事情就會沒辦法真正獲得解決。

　　噴泉的水花自空中透明飛濺而落。
　　夏筱末伸出手接住，涼涼的感覺貫穿全身。
　　“那我該怎麽辦？”
　　“筱末，你不能一輩子都生活在他們的保護下。你...應該試一下自己活一次。”
　　再這樣下去，她是一個活在高塔的公主。沒有自由，最後連自己也沒有了。
　　“在這個世界，沒有人因爲沒有了誰會活不下去的。沒有了一個人，還有千千萬萬的人。”
　　地球可不會因爲某個人而停止轉動。
　　“或者你覺得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他這樣寵你。但是，這樣對你對他來説是好事嘛？”
　　葉落坐在噴泉邊看着人來人往。
　　“可...我真的很喜歡他。如果他真的不要我，我...”
　　夏筱末的秀眉緊緊湊在一起。
　　“筱末。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要你。你是回到沒有認識他之前的狀況而已。”
　　只是有一點點的地方不同而已，生活依然是生活，自己還是自己。
　　“你不覺得活在這樣的環境下，會喘不過氣嗎？常常憂心他有一天不要你。”
　　葉落站起來，仰望薔薇市特有的星空。
　　“你可以試一下沒有他的生活。然後，你就會知道自己該怎樣做。”
　　晚風輕柔吹來。
　　夏筱末的裙擺輕輕的飄舞。
　　葉落將拳頭放到夏筱末的眼前，慢慢的攤開。
　　手鏈在燈光，星光的照耀下，顯得無比地璀璨。
　　“送給你。”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夏筱末唇邊的笑容在夜色裏恍若精靈的翅膀般透明。
　　謝謝。葉落。
　　葉落輕輕把手鏈戴在她纖細嫩白的手腕上。
　　“葉落..” 夏筱末想問他的問題得到解決辦法沒有。卻給人硬生生的打斷。
　　“筱末。我來接你了。”
　　若玥夏的笑容像一朵盛開的薔薇花，嬌艷無比。
　　夏筱末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夏...剛才...好像是一個有着黑翼的惡魔。
　　“玩夠了。該回去了。” 若玥夏似幽冥的一步一步邁向他們。
　　該死的。他竟然往她的手腕帶手鏈。
　　若玥夏滿腔的怒火化作嘴邊的笑容，越來越來嬌艷。
　　他一手拉住夏筱末的手臂。
　　“夏。”夏筱末拉開他的手，緩緩的開口。
　　“我自己會跟葉落回去。”
　　筱末... 若玥夏的笑容消失殆盡。
　　“還有，我想我們分開一段日子比較好。”既然人來了，就趁今天説明白。
　　她真的應該嘗試一下自己活一次。他們之間如果再這樣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她的眼睛裏盡是堅定。毫不動搖。
　　恐懼推上心頭。她從來沒有這樣的眼神。筱末...
　　分開..分開...分開...
　　淡淡的絕望飄聚在他的瞳孔裏。
　　他...的心很痛... 筱末...
　　兩個人的視線互相對峙着。
　　夏筱末看着他悲痛的眼神，她想告訴他，她不想這樣的。
　　晚風再次吹送過來，手鏈上的鈴鐺微微地響起來。
　　喘不過氣..常憂心他不要你..試一下沒有他的生活..
　　若玥夏什麽話也不說，嘗試從她的眼裏看出一些別的信息。
　　可是..他失望了。沒有...除了堅定，認真。什麽也沒有。他不該吼她...
　　他錯了。不要分開...不要..
　　“我們回去了。” 夏筱末轉身離開。再繼續看着他，她會心軟的...
　　葉落緊緊地跟住她。
　　筱末...不.. 若玥夏想阻止她的離開。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對面花店的各種花香混在一起隨着春天的晚風揚了過來。

　　春雨綿綿。
　　剪不斷，理還亂。

　　千夏腦裏全是剛才河雪的話。
　　若玥夏跟夏筱末分開了？不可能吧。之前不是很好的嘛，怎麽會？
　　第三者？聖加柏的學生會會長葉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應該聼河雪的話乘虛而入嘛？她擡起頭看着窗外的細雨。
　　現在的他...應該在哪裏呢？她可以為他做些什麽。
　　坐不住。
　　千夏拿起雨傘跑出宿舍。
　　剛剛走出宿舍大樓，就看見若玥夏坐在大門旁邊的木椅上。
　　若玥學長...
　　“走開。”
　　千夏還沒走到他三步範圍，就被他吼了一句。
　　“若玥學長。我是千夏。”
　　千夏被他嚇人的語氣愣住不動。
　　若玥夏沒有説話，雙眼沒有焦距看着外面濕嗒嗒的路面。
　　千夏看着他。嫉妒，痛心，恨意...一點點地湧上心頭。
　　夏筱末爲什麽要這樣的折磨他呢？他還不夠好嗎？太過分了，夏筱末你不配擁有這樣的愛。
　　“若玥學長，筱末不懂得珍惜你。你不應該這樣對待自己。她不會...”
　　“你再説一句..我要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若玥夏的聲音仿如地獄使者那樣冰冷，陰森。
　　千夏眼眶的淚水拼命的打轉，拳頭握着越來越緊。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這樣對她。那次也是因爲夏筱末對她兇。
　　夏筱末有什麽值得你這樣愛她。她千夏有什麽比不上她？就是因爲她是夏家的大小姐？
　　不公平...她會比夏筱末更加愛你。爲什麽你就連一個機會也吝嗇給她。
　　她好想叫你一聲，夏。而不是陌生的稱呼。
　　遠遠的...葉落和夏筱末走來。
　　兩人有說有笑，好不快活。
　　太過分了。留下若玥學長一個人在這裡獨自傷心，她竟然...
　　夏筱末，沒想到你是一個這樣坏的女孩子。
　　你真的不應該擁有若玥學長的愛。
　　銀鈴般笑聲彌漫在雨中。
　　啪--
　　一個紅紅的掌印浮現在夏筱末白皙的臉蛋上。
　　千夏，葉落愣住。
　　若玥夏的怒火在眼底跳躍。
　　千夏打算走向前好好的罵她一頓，卻沒想到有人給她快一步，還扇了她一巴掌。
　　她...她...爲什麽這樣做？她也喜歡上.. 若玥學長？
　　千夏頓時倒吸一口氣。
　　“你怎麽可以這樣對若玥少爺呢？我還以爲若玥少爺喜歡的女孩是一個名門閨秀，沒想到你竟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孩。就這樣的抛棄若玥少爺，你知道他有多傷心嗎？若玥少爺對你如此真心，你卻視若無睹...你真是一個水性楊花...”
　　她揚起手。
　　葉落回過神擋在夏筱末的前面，卻沒想到若玥夏更快的拉開她。
　　咚---
　　她跌坐在地上，雨水打濕她的公主裝。臉上盡是不可思議。
　　千夏怔住，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你是什麽東西。你凴什麽打她？凴什麽罵她？”
　　寒洌刺骨的聲音出自若玥夏的口中。
　　她拼命的打着顫抖，他跟那天的樣子爲什麽會差那麽遠？這個是若玥夏嗎？
　　“說呀！”若玥夏楸起她，陰厲的雙眼直逼視她。
　　“我...我...只是...看不慣...她這樣...對..”
　　她害怕的説話也變得結結巴巴。他的眼睛很恐怖，就像冥王那雙冰冽的眼眸..
　　“那與你何幹。你是我什麽人...”
　　雨水嗒嗒打在地上那把雨傘。
　　千夏記得那次她不小心讓筱末受傷，若玥夏有多可怕....
　　那次不是故意...也讓她受了不少委屈。現在...顏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