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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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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才剛來,已經寒風刺骨。
陽光亦消失無蹤。
周遭蕭瑟一片,即使有着常青樹點綴,但還是缺少生氣。
“我求你了。放過我,我對你沒有任何的記憶。你不要再纏着我。”
千夏快被他煩死了。每天不厭其煩說以前的事。說一些有的沒的話。
她倒哪門子的霉呀。還托了他的福,這段日子都不敢回宿舍。
每天晚上窩在米菲那兒。課也差點不敢去上了。
金媛愛那柔和的目光也會變成冷冽的眼神。似箭般。
“千夏,不如這個星期六回一趟臨祁市。去我們約會過的地方,一定會想起什麽。”
金佑澈依然不折不撓為她尋找遺失的記憶。
多少個夜晚。他也覺得累。可這是老天重新按排他們遇上,所以他是不會放棄的。
“我不會去的。”
千夏的耐性即將磨光。
“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認識你,我更不愛你。你爲什麽一定要苦苦纏着我。以前相愛,
那是以前的事。我現在喜歡的不是你。請你離開。不要再做一些浪費時間的事情。再見。”
千夏一口氣把話説完,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金佑澈的心早已支離破碎。
這樣狠心的話即使早料到了,但...依然還是苦澀難擋。
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的人,說他癡心呢,還是白癡。
不過很氣,她現在夠可憐的。還這樣來害她。
本來在宿舍已經好很多了,現在...簡直比剛開始的更坏。誰可以打救她。
“千夏學妹,你剛才的話有點過分哦。”
宮諾庭不知道從哪跑出來。
“宮諾學長,我只是說事實。他說的如此相愛,那爲什麽他說了這麽多,我一點都沒想起來。少許的印象也沒有。不管怎樣,我現在喜歡的不是他。他說什麽也沒用。”
他也有可能是亂編的呀。一丁點的記憶也沒有。
“你喜歡夏。”肯定句。
“你...”他是怎麽知道的?
被猜中心事的千夏臉頰頓時紅了。
宮諾庭呵呵地笑起來。
“夏是不可能的。”
“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可能呢。你們爲什麽會如此篤定。”
千夏討厭他們都說不可能。
他才19嵗,未來還有很多未知的事情。難保他將來不會喜歡上別人嗎?
“因爲我們一起長大。他對筱末是怎樣的。我們都有目共睹。信不信隨你。”
宮諾庭嘴角微勾,帶着危險。
她千夏偏不信邪。
夏筱末根本沒資格獲得若玥學長的愛。
陽光暖暖的將整個若宮籠\罩起來。
寒氣因和煦的陽光也散去了不少。
穿著單薄的金媛愛拿着小提琴安靜站在教學樓前。
周遭因放學而喧囂的聲音也沒影響到她。
寒氣彌漫在周圍,一副生人勿進的臉孔。
方圓三尺的生物自動退避三舍。以免寒加寒的冷死。
金佑澈走到教學樓才看見自己的妹妹站在他幾步之外。
“媛愛。”她的臉色不好。
“哥哥,這是妹妹我最後一次問你。你去做復健,還是繼續留在這裡找你的記憶。”
寒風襲來。
“媛愛。哥哥真的很喜歡她。你不可以支持哥哥嗎?”
金佑澈無法理解她的行爲,只認爲她在無理取鬧。
“哥哥就不喜歡妹妹了嘛?”輕淡的語氣。
金媛愛的手緊緊握成拳頭。疼痛,撕心裂肺的痛。
“你永遠也不想拿起小提琴?”
“愛,我的生活並不只有小提琴。你就別再閙了。”
金佑澈不想再跟她說下去,想徑自走進教學樓。卻差異金媛愛的動作而停了下來。
她拿出小提琴,輕輕撫摸這把上好的小提琴,説道。
“哥哥。這琴是你用最上等的材料做成的送給我學業有成。希望我的音樂更上一層。可是你知道嗎,因爲你我才去學音樂。我想聼哥哥你的讚美,我真的很愛哥哥你。可是現在你讓我很失望。這琴此刻也變得毫無意義。留着何用。”
她高高舉起小提琴,毫無眷戀的將琴摔向地面。
一聲清脆。
碎的不像樣。力度不輕。
一片寂然。呼吸聲也變得很小。
金佑澈完全沒想到自己從小看大的妹妹會有這樣的舉動。還說出失望二字。
失望。
沒有希望那來失望。她對哥哥有着所有的希望。
他讓自己的妹妹失望。自己追求所愛的人也讓人失望?
“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現在的我是討厭你,恨你。更不想見到你。”
說出絕情的話,踏起腳步離開。
淚水忍不住順着臉頰流淌。連哭泣也是如此的安靜。
金佑澈呆呆看着地上的小提琴。
那天送琴,她笑得很開心。她一直以來都說很愛哥哥。
如今,她竟然狠心把琴摔壞,還討厭哥哥,恨哥哥,不想見哥哥。
不知所措。
“佑澈。你不僅讓你妹妹失望,更讓她絕望。”
栗色的長髮層層卷起,長而濃的睫毛下一雙柔似水的瞳眸。
不加裝飾卻美艷動人的臉龐,散發矜貴風采的若玥春。
“愛一個人也讓她失望了。做妹妹的不是應該無條件的支持哥哥嗎?”
“愛一個人本沒有錯。錯的就是你在愛的同時,沒有顧及你妹妹。沒有站在她的立場上為她想。你知道她是有多愛你?而你罔顧她的心情。無視跟她的約定。就只為博紅顔一笑。”
若玥春蹲下將小提琴的碎片一一撿起來放進琴盒。
“那個女孩已經不愛你了。又何苦苦相逼。這樣做,你又得到了什麽。”
“即使她不愛我了,我卻不能不愛她。小春,你懂嗎?我...”
無盡的痛楚。
“那你妹妹呢?她受的傷害還少嗎?你只顧那個女孩,而你妹妹是你看着她疼着她長大的。
妹妹重要,還是一個不愛你的人重要。佑澈...跟我去復健吧。”
苦口婆心的勸阻。
“你沒必要叫我去做復健。特地跑來若宮。我不能...”
啪—
鮮紅的五指印。冥頑不靈的家伙。
“你撫心自問,你見到她這段日子以來,看見她笑過嗎?看見她幸福快樂嗎?你現在帶給她只不過是無盡的煩惱和痛苦。美名其曰說不能不愛,可是你這是愛她嗎?我沒必要跑來?是你自己答應我看完小愛后就去復健,可你現在都做了什麽。還在這說一些不負責任的話。夠了,你喜歡怎樣就怎樣。讓所有人覺得難過傷心也隨你便。我不管你了。”
金佑澈,你大混蛋。枉費我一番苦心將你從頽廢中拉出來。
你讓所有人都失望。
氣的可不輕,眼眶都泛紅。
一層朦朧白霧迷繞天際。
和馨按往日的時間跑向音樂室。鋼琴聲。她匆匆推開音樂室的大門。
睫毛低垂,修長的十指在琴鍵上靈活躍動,流轉出婉轉悠長的樂曲。
“早。”
“早。和馨。”他停下,溫柔對她笑。
“你好久都沒來了。”和馨走近他。
“最近發生蠻多的事。”佑澈的愛人竟是千夏,愛摔琴,千夏卻喜歡夏,月假裝跟薰談戀愛。
匪夷所思?
“昨天...我看見她把琴摔了。”和馨坐在椅子上,一雙眼就直直看着紫矽亞。
真的沒想到金媛愛會做出這樣出格的事。大跌眼鏡。
“昨天很轟動。整個中等學部恐怕是無人不知。從小,沒見過她會這樣。是近乎絕望的眼神。”
的確,佑澈哥真的讓所有人都失望。不只愛一個,姐姐都失望透了吧。
“那她以後也不拉小提琴了嗎?”和馨看看自己的小提琴。
恐怕這輩子她也不會這麽做。她是媽媽所有的希望。
“不。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重新拿起小提琴。”
現在先讓她的心情冷靜下來。很怕她會瘋掉。
一下子,都沒説話。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彈琴了。”紫矽亞首先打破寧靜。
和馨的眼睛瞪得大大看着他。最後一次?
“我跟愛今天離開若宮。”他繼續說着。平靜。
手指重新在琴鍵上滑動,他閉上雙眼。
“愛想離開這裡,我要陪她。這首曲子當做離別的禮物。”
此時,音樂室就只有美妙的鋼琴聲。
大概很久。和馨終于開口。很輕很淡。
“我是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紫矽亞並沒有回答,很陶醉的彈奏。
是故意的不回答,還是真的聼不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和馨並沒有再繼續問,安靜聼他彈奏,安靜的看着他,將他的一舉一動深深地烙進腦子。
即使多年后,和馨始終都沒忘記...曲子..還有他的樣子。
這是一個美麗的夢。
暗夜已經攏上天際。
冬天的夜晚來的早且冷寂。
若宮大宅。
若玥夏打開大廳的燈,果然,他在這裡獨自喝酒。
“夏?你怎麽不睡?”
金佑澈眼睛一時無法適應忽如其來的燈光。
“哥不是也沒睡,還在喝酒。”
若玥夏走到酒柜,拿出酒杯。
“夏。我是不是真的讓你們都失望了?”金佑澈為他倒上一杯血紅的葡萄酒。
“真正失望的是姐姐和愛吧。而我們是想不到,想不到哥會是如此癡心之人吧。”
他啜上一口香醇的酒。
“我真的很喜歡千夏。我不想放棄她。”金佑澈滿眼的愛意。
“你可以先去做右手復健。然後再回來繼續追求她。”
金佑澈沒有說話。若玥春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來。
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若玥夏放下酒杯,走到窗邊。外面一片漆黑。
冷風吹得樹葉左晃右擺。
半夜忽然下起雪,毫無預兆。
早上起來,真個若宮白蒙蒙一片。別有一番風景。
夏筱末臉上全是掩不住的喜悅。穿得厚厚在薔薇閣下玩起雪。
沒戴手套,沒戴帽子。手跟臉都被凍得紅彤彤。
她還是笑咪咪。月可昔幾個人都勸不住她戴上手套帽子,在旁邊干焦急。
“夏,庭。”看見他們從遠處走來,夏筱末笑得更開心,直向他們揮手。
“丫頭。你的手都紅彤彤了。還笑。”
宮諾庭捉住她的手,自己的手包住她那紅紅的小手。真讓人心疼。
“庭,夏的臉都黑了。你還抓住筱末的手不放。”安晗雩黑心地笑道。
若玥夏從月可昔的手裏接過手套帽子。
“筱末,玩雪可以,先把手套帽子戴上。”
若玥夏將手套丟給宮諾庭,自己為她戴上白如雪的帽子。
“丫頭,好好照顧自己。別淨讓我們操心擔心。”
宮諾庭小心翼翼為她戴上手套。
又怕冷又愛玩。
夏筱末還是笑嘻嘻的模樣,還真得欠揍。
“我們一起玩雪吧。”
夏筱末待他將手套完全戴好,蹲下又拿起雪來玩。
“你還記得一會要考試吧。考完試再玩。”
若玥夏橫抱起她,以免她一遍走,一邊玩雪。這樣的話一輩子也沒走到教學樓。
“好耶。又到放假了。今年我們去哪?”
在若玥夏懷中的夏筱末高興拍起手。完全不理考試二字。對她來説,考試意味着放假。
丫頭,就知道玩。宮諾庭還真佩服筱末的天真愛玩。沒有一絲一毫的煩惱。
“今次考試考了第一再説吧。”
若玥夏抱住夏筱末大搖大擺地在學校走。
引來更多的目光。猜測。懷疑。
千夏,河雪匆匆忙忙地跑出薔薇閣。
千夏還邊走邊埋怨。打扮什麽呢,考試遲到就什麽也沒有了。
“千夏。”背後一聲叫喚。
千夏暗暗叫苦。一大早他怎麽又來了。陰魂不散。
“我快遲到了。什麽回憶一會再講。”
準備百米衝刺,沖向就教學區。
“不是。向你道別的。”
一句道別,阻止了她邁出的腳步,她看向金佑澈,不像在說謊話。
可爲什麽?是因爲金媛愛?這倒也是,妹妹比較重要。
“對不起。這段日子打擾到你了。不過我還會回來,現在的我只是去右手復健。再見了。”
金佑澈坐上停在一旁的私車。車頭標誌---金。
車緩緩駛走了。
“千夏,別發呆了。再不走,遲到別怨我。”河雪大聲叫喚走神的千夏。
披上一層白色的若宮,更仿如一個仙境。
終于...終于都考完試了。
餐廳。
千夏伸着大懶腰,深深的呼吸。好久也沒輕鬆過了。
“米菲,千夏。我們幾個打算先去國外玩幾天才回家。你們要不要加入?”
米菲的同班同學範莎莎開口。
“不了。我父親要我回家,而且是今天就走。”
“這麽快,那千夏呢?”
“不去了。想快點回家。”千夏也拒絕。放假了,那麽見不到他了。
心有點失落。要等上一個多月才開學呢。
“那我們自己去吧。”
白髮蒼蒼的一位老人向她們幾個女孩子走來。
“小姐,少爺已經在外面等小姐了。”他恭敬向米菲說道。
米菲點頭。
“那我走了。再見。”米菲走出餐廳上了車子。
“車子裏那個男孩很面熟耶。米菲有哥哥弟弟什麽的嗎?河雪?”
一刹那,唐琦看到車子裏的男孩。可又想不到他是誰。真傷腦筋。
“她從來不說家裏的事。誰知道。”米菲還真像個謎。曾一度懷疑她是米氏的。
只聼過米氏的繼承人米優啊。哪來一個米菲?
慢慢地...
真個若宮安靜下來了。
所有人都離開了。只剩下已凋零的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