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橘&橙

45、第 45 章

　　程曦驾着马车往大梁城去，一路上不时可见妖怪出没过的痕迹，而大梁城还算平静。
　　程曦忙着买东西：“看来我们得在洞中躲一段日子了。”
　　“妖怪怎么变得这么大胆，也不怕遇到那些术士和修行者吗？”
　　“应该是螽辕派出来搜寻南启，琴空和楚姜的。”程曦将几只鸡扔到车里，装做闲聊的口气：“那个和张天宝在一起的女孩，是什么人啊？”
　　“好像叫极乐，张天宝一天到晚都把她抱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没腿呢！”
　　“她本来就没有嘛。”程曦声音小得像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柯蓓茜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们快回去吧。”程曦看东西买的差不多了，驾车回山洞。
　　她一边驾车一边想：“难道是瀛州的那个极乐？没道理呀，张天宝怎么去得了瀛州呢？等等，他们在找琴空，难道和琴空有关系？不过，一个人类上了瀛州怎么可能活着回来？看他们相处的样子，极乐仿佛很信任张天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想来想去都想不通，程曦干脆不想了：“找个机会问张天宝好了。”
　　等她们回到山洞，楚姜已经生出了两只红色的小狐狸，她自己也因为太虚弱，而化回了红狐的原形，极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抱着刚出生的红狐，小狐狸段清秋好奇的趴在极乐的身边。
　　看到程曦回来，小狐狸跳到程曦的肩上：“小茜，去杀一只鸡，把鸡血拿过来。”
　　“哦。”
　　程曦把石床上，楚姜幻化成人形时穿过的湿衣服拿开，用一块布将上面的水擦干，再放了一张褥子在石床上，楚姜艰难的挪到褥子上，柯蓓茜端了一碗鸡血进来，将碗放到楚姜的嘴边，楚姜伸出舌头舔食。
　　程曦把小红狐从极乐怀里抱出来，放到楚姜身边：“小茜，这位姑娘的衣服也湿了，快去拿干净衣服来，免的姑娘着了凉。”
　　张天宝嘱咐过极乐，不能让人看到她的蛇尾，也不能随便说出自己的身份，她接过衣服，犹豫的望向外室正在忙着做饭的张天宝。
　　张天宝将鸡肉放进锅里：“柯蓓茜，来看着火。”
　　他走进内室，在石洞的一角挂上一块布，把极乐连人带椅，一起搬到布后面，然后开始帮极乐换衣服。
　　这些事张天宝做惯了的，倒是程曦在一边觉得有些尴尬，她清了清喉咙：“张天宝，我买了男装，你的衣服也湿了，拿去换吧。”说着，拿着衣服走过来，想掀开布帘。
　　“你放在那边好了，等一下我自己拿。”
　　“我给你拿过来好了。”
　　张天宝小心的掀开布帘，不让程曦看到极乐，面无表情的接过衣服：“谢谢。”
　　程曦也不好硬闯：“张天宝，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位天仙一样的姑娘啊？”
　　张天宝想了想：“要不要告诉程曦实话呢？看她能在妖界随意出入，今天在车顶上也不知怎么，就打倒了那个妖怪，或许这些年有什么奇遇吧，要是有她帮忙，或许可以阻止琴空骗走极乐的灵芝。”想到这里，他已经帮极乐换好了衣服，他将极乐抱出来：“我被琴空带去了一个叫瀛州的小岛，我就是在岛上遇到她的。”
　　果然是瀛州的那个极乐！程曦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扫过极乐额头上的朱印：“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琴空可能去了瀛州，我和极乐打算回岛上看看。”
　　“你们带上楚姜吧！”程曦说：“我想琴空看到他有了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一定会很高兴。”
　　柯蓓茜又晃了进来：“楚姜，你打算给他们去什么名字啊？”
　　楚姜喝了鸡血，已有了些力气，又幻化成了人形：“男孩叫北斗，因为北斗星是永远都挂在天上的，我希望北斗星能保佑我这个儿子，女孩叫南启，这个名字，是因为一次琴空在梦中叫过，琴空说是他死去的姑姑，这个姑姑养大了琴空，取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这个姑姑。”
　　程曦和柯蓓茜对望一眼，干笑两声：“好名字，好名字。”
　　张天宝换了衣服出来：“你不和我们一起去瀛州吗？”
　　“我晕船。” 程曦混乱找了个借口：“而且，我得去找一位高人，若是这个人肯帮忙，我们就能回家了。”
　　“我和你一起去。”柯蓓茜说：“你怎么不早说有这样的高人，害的我们在这里白白受了这么多罪。”
　　“不是一直都没找到张天宝吗？”程曦说：“三个人一起来，当然得三个人一起回去。张天宝，我们去找到那个人以后，就到瀛州来找你。”
　　等到楚姜身体好一些了，张天宝带着她和极乐赶往瀛州，柯蓓茜则跟着程曦走了。
　　张天宝带着她们，日夜赶路，一路上不停的换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瀛州。
　　刚进宫门，就看到一地都是龙鳗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张天宝对楚姜说：“你先在这里等等。”
　　他抱着极乐赶往种灵芝的山洞，越靠近山洞，血腥味越浓，地上的尸体也就越多。
　　他们看到南启和琴空正在山洞外和大龙鳗对峙，大龙鳗的上半身已经探出洞来，它头一甩，湖中激起两道水柱，打向南启和琴空。
　　“不要！”极乐着急的喝住龙鳗，可已经来不及了，水柱打在南启和琴空身上，他们勉强撑住这一击。
　　极乐扑到琴空身上：“不准伤害他！”
　　龙鳗有些疑惑，还是听从了极乐的命令，缩回洞中。
　　琴空本来就身受重伤，刚刚又和那些小龙鳗一番打斗，勉强接了大龙鳗的水柱，心中早已血气翻腾，被极乐这么一扑，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张天宝拔出长剑，指着南启，南启咬咬牙，忍着疼痛，飞身离开了瀛州。张天宝收好剑，将一脸担忧的极乐放在肩上，抱起了琴空，将他抱到极乐的寝宫，放在床上，极乐从张天宝的肩上滑到琴空身边，轻声的呼唤他的名字。
　　张天宝退回大殿，将楚姜引到一个小院住下。
　　然后开始收拾龙鳗的尸体，然后提着一捅水，拿着抹布，冲洗着地上的血迹。直到第二天，他累得躺在地上发呆，大龙鳗从窗户进来，盘在张天宝的肚子上。
　　张天宝奇怪的说：“你怎么出来了？”他心中一动：“难道……”
　　他冲到山洞，洞里的灵芝全都不见了，他又冲到极乐的寝宫，看到极乐正在喂琴空吃最后一支灵芝。
　　张天宝脸色变得很苍白：“你把所有的灵芝都给他吃了？”
　　极乐点点头：“我不要琴空死掉。”
　　张天宝脚步不稳的走出寝宫，没走多远，他就遇到了楚姜。
　　楚姜看他脸色苍白：“你怎么了？”
　　“若是程曦来了，就让她到海边来找我，我想一个人清净清净。”
　　楚姜看看张天宝来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