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橘&橙

2、第 2 章

　　程曦和她妈妈住在高新区小学的教师公寓，她母亲方汝梅在高新区小学教数学，程曦进门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忙着，程曦一边换鞋一边说：“妈，我回来了。”
　　方汝梅说：“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她的眼圈有点红，才哭过，今天在菜市场听说前夫的孩子程磊得了市里举办的奥林匹克数学比赛的初中组第一名，自己的女儿勉强进了高中，成绩一直中下，她觉得自己又输给那个女人了，自己的女儿没她的儿子教的好。
　　水开了，方汝梅急忙把洗好的白菜放进锅里。自己离婚后，一向活泼开朗的程曦就变得沉默内向，十三岁那年还莫名其妙的在河滨路掉到河里，虽然有人说是小程曦自己跳下去的，方汝梅一直不肯相信，却非常自责，醒来后的程曦对过去的事都不太记得了，性格也大变，留短发，穿球鞋，像个假小子似的。
　　方汝梅将菜盛到碗里，心里想，只要程曦平平安安的，自己也该知足了。吃饭的时候，方汝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程磊得了奥数比赛的第一名。”
　　程曦皱起了眉头，难怪程磊那么高兴，怀里的盒子应该是奖励吧。她夹菜：“谁又没事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了？”
　　方汝梅看她不高兴，急忙转开话题：“你有空就去看看你爸爸吧。”
　　“知道了。”程曦低头吃饭，吃完饭，她放下碗走进卫生间漱口，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吐掉嘴里的水，放下杯子，扯扯自己的脸。当年跳河的小程曦的灵魂离开身体的那一瞬间，在一旁看热闹的她莫名其妙的进入了这个身体，若不是方汝梅疼她疼得死去活来得，让生前是孤儿的她充分体会到了母爱，她早就浪迹天涯去了，好歹在方汝梅这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年，如果考上大学能让方汝梅高兴，自己就努力一下吧！反正死活就一年了，方汝梅对自己也不会有过高要求，混个普通大学的专科吧！
　　程曦从卫生间出来，方汝梅在厨房里洗碗，程曦靠着门：“妈，我会努力学习的，不会让你觉得自己不如蒋琴的，我进屋看书去了。”
　　程曦回到自己房间：“糟了，书都没拿回来，看什么呢？还是练功吧！”她将房门反锁，在床上盘起腿，开始运气。
　　第二天，程曦刚进教室就看到柯蓓茜瞪着她，程曦把豆浆放桌上，咬着包子：“干嘛呀？眼珠子都不转了，爱上我了？那你也得含蓄点嘛，我胆小。”
　　柯蓓茜将她扯到凳子上坐下，小声在她耳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用你的生辰八字算了一晚上，每次都是阳寿已尽。”
　　程曦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和她打马虎眼：“说你道行低，你还不信。”程曦心里暗笑：我应该不算鬼上身吧？最多就是借尸还魂而已啦。
　　柯蓓茜不放过她：“你不说我杀了你。”
　　“哎哟，我好害怕啊，还威胁起人民群众身体健康哦。”程曦喝口豆浆，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张天宝的事你不先了结，你管我这个路人甲，我不过是你漫长修炼道路上的过客而已，那个才是阻碍你成仙得道的真命天子。”
　　“你少和我酸，今天一定要说清楚，外带把张天宝的底细给我打听清楚。”
　　“贪心，太贪心了，这样不好的哟。”程曦将装豆浆的盒子丢进垃圾桶：“手机拿来，瞪什么瞪？我给董浩发信息，帮你打听你心上人的底细。”
　　柯蓓茜将手机给她：“我的事你都知道了，你的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太过分了。”
　　程曦低头发信息：“反正我不但不会害你，还会帮你，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上课铃响了，老师进来，大家起立，程曦将手机还给柯蓓茜，拿出课本和笔记本，柯蓓茜撇撇嘴：“又玩什么花样？装好学生？”
　　程曦对她抛个媚眼：“你猜。”
　　柯蓓茜也打开课本：“懒得理你。”
　　下午放学后，柯蓓茜根据董浩提供的消息，拉着程曦去西街菜市场，西街菜市场位于三环外，其实是西街镇菜市，一条街都是一楼一底的房子。
　　柯蓓茜紧张的说：“他已经是大学生了，他会接受一个高中生吗？他会不会觉得我幼稚？”
　　程曦对天翻白眼：“你还是担心一下他要是听说你是只小狐狸，会不会吓得屁滚尿流，大小便失禁，胆囊破裂而死吧！”
　　柯蓓茜不高兴的撅着嘴：“他才不会，你知道他是谁的后人吗？他可是……”
　　“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祖传秘方，风味独特，新鲜出炉的张鸭子！”张天宝站在挂着张鸭子招牌的卤鸭店门口，正刀法熟练的切着鸭子，买鸭子的人太多，他有点忙不过来，他回头对着拿着茶壶发呆的爷爷说：“爷爷，你好歹也来帮忙收收钱呀。”
　　“天宝，你印堂发黑，我要为你念经避祸。”
　　程曦站在不远处捂着肚子笑：“你别说，让我猜猜，啊，我猜到了，他的祖上是卖鸭子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别笑了，怎么会这样。”柯蓓茜气乎乎地走过去：“你怎么可以这样？太丢脸了。”
　　张天宝忙着收钱：“你说什么呀？你是买鸭子还是别的？”
　　程曦止住笑走过去：“张天宝，你好，我是董浩的初中同学，我们昨天一起打过球。”
　　“啊，你好。”说话间，张天宝的鸭子全都卖出去了：“你们早点来我还可以请你们吃鸭子。”
　　“你，你，你……”柯蓓茜指着他的鼻子，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你还配当天师门的后人吗？”
　　“天师门？”爷爷从后面走出来，拿起菜刀抛到空中，从桌下拿出旱烟点上，程曦，柯蓓茜，张天宝张大了嘴，齐齐仰头看着空中打转的菜刀，刀直落入菜板，只剩一个刀柄在外面，爷爷缓缓的吐出一口烟：“没想到天师门散了这么多年，还有故人来。”
　　程曦干笑一声：“我们可不是来找茬的。”
　　柯蓓茜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爷爷，爷爷展开一看，神色凝重的点点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转身往楼梯走：“人间的事人间了，我们的事楼上了，你上来吧！”说完，走上楼去了。
　　程曦说：“我先回去了。”
　　柯蓓茜拉着她的衣服：“你不陪我？”
　　“我还没吃晚饭呢，肚子好饿。”
　　柯蓓茜拉着她不放：“等一下我请你吃，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陪我。”
　　程曦拉着她往楼上走：“早说嘛，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鼠肚鸡肠，就好贪点小便宜，你早说有好处，我不就什么都听你的了嘛。”
　　“讨厌。”
　　张天宝急忙将桌子搬进去，将卷帘门拉下来，跟着上楼去，等他到了楼顶，看到爷爷居然连祖传桃木剑这种极品装备都拿出来了，爷爷祭出一张符纸：“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程曦吓得急忙往后退，撞到张天宝身上，柯蓓茜冷哼一声，双手平推，符纸碰到她的手，化做一阵白烟。
　　爷爷看这招没用，急忙变招：“降魔伏妖斩！”
　　柯蓓茜手一挥，在身前造出一道气墙，硬生生将爷爷弹开，爷爷一下没站稳，跕到在地上，张天宝急忙过去扶起他：“爷爷，你没事吧？”
　　爷爷将桃木剑交给张天宝：“天宝，去杀了这个妖孽。”
　　张天宝小心的看桃木剑：“爷爷，这是古董呢，很值钱的，你不要随便拿出来。”
　　柯蓓茜一听，气得九条尾巴全露出来了：“你想反悔？”
　　张天宝看她这个样子，声音直发抖：“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天师门解散很久了。”
　　爷爷一口气没顺，咳了起来，张天宝急忙拍爷爷的背：“爷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爷爷止住咳嗽，将纸递给张天宝：“你的事就大了，爷爷已经尽力了，你节哀顺变吧。”
　　张天宝打开纸：“婚约，我张灵骨今生无缘娶何小仙为妻，我愿来世与她共结连理。张灵骨。”
　　柯蓓茜收起尾巴：“何小仙就是我母亲，她在我身上下了咒，我只有帮她了结了和张灵骨的宿缘，我才能回狐界。”
　　“这又关我什么事了？”张天宝不解的问。
　　“我母亲在张灵骨身上留了一个印记，就是你胸口的胎记，做为他们日后相认的凭据，你身上有这个胎记，就表示你是张灵骨转世。”
　　张天宝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爷爷，爷爷点点头：“这是我们张家的秘密，也是你的宿命。”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切要从五百年前说起……”
　　爷爷进屋去，没多久拿出一本书：“这就是张灵骨写的《灵骨密要》，上面详细的记录了他和何小仙的事。”
　　“明朝还是宋朝的东西？以前怎么没见你拿出来？”张天宝抢过来翻开：“我，张灵骨，天师门第八十九代掌门，我一出江湖就天下无敌，收伏无数妖魔鬼怪，迷倒大江南北各族少女……”
　　程曦见天师门的法术对她没用，已经恢复了精神：“你这个祖先还真会自吹自擂呢。”
　　柯蓓茜撇撇嘴：“我老妈是昏了头才喜欢上张灵骨的。”
　　张天宝不悦的说：“据这上面说，是何小仙对张灵骨死缠烂打，纠缠不休。”
　　柯蓓茜顶回去：“我妈说是张灵骨做了很多事来感动她，她才勉强和张灵骨在一起的，就是因为张灵骨是张天师的传人，不能和狐仙在一起，所以他们约定来世啊。”
　　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就先看看张灵骨是怎么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