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罗圣诞寻礼记之昂米篇[圣同人-昂米]-2011圣诞+新年贺》桃子它爹

2、中

　　然而那个时候的米罗并不知道自己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中，竟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再次唤出那个名字。他所熟悉的那个教皇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虽然教皇厅里的确有一个穿着同样法袍，戴着同样面具的人，但米罗就是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他有几次鼓足勇气溜进教皇厅，还没等靠近法座就被那个“教皇”一把揪住衣领拽了出去，还额外遭到一顿不留情面的训斥。
　　那个美好的圣诞夜，那个美妙的星空，那个美丽的人儿，全都一去不复返。小米罗根本想不通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他只是觉得伤心难过，尽可能的躲在天蝎宫里，禁不住一个人偷偷抹眼泪。不过，好在他身边还有个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米罗才意识到穆是一个绝对可靠的兄弟加朋友。因为在这情势微妙之时，没比米罗大多少的穆背着行囊来到天蝎宫，对他说：
　　“米罗，我要回帕米尔了，我无法和那个人共同生活在圣域里。”
　　“穆……你是说……难道真的……”
　　米罗红着眼睛望着穆，期望他能说出一个不那么残酷的答案，然而穆垂下了眼睛，叹了口气，低声道：
　　“米罗，教皇再怎么说也是我的恩师，就算别人不了解，难道我还能不了解么？我讨厌现在的教皇，可是我没有力量去做什么事情，所以，我只能选择避开他，到一个清静的地方去。”
　　“那……那我该怎么办？”
　　米罗突然间觉得无依无靠，如果穆再走了，这圣域连个能和他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
　　“米罗，”
　　穆坦然的拍了拍小米罗的肩膀，像个大人似的那样告诫他：
　　“不要和他争执，不要挑衅他，更不要顶撞他，安安静静的接受训练，拿到黄金圣衣，巩固自己的力量。我师父消失之前曾经找我谈过话，他最担心的就是你，所以，如果你觉得在圣域呆不下去，就到帕米尔来找我。那里山高皇帝远，任谁也管不了。”
　　“嗯……好……”
　　米罗使劲憋住自己的眼泪，不让它们掉出眼眶。
　　“好吧，我听你的，穆……”
　　穆长叹一声，上前用力抱了抱米罗，然后背起圣衣箱子头也不回的走了。曾经属于他师父的白羊座黄金圣衣，他才不会让它留在圣域被那个面具后的人亵渎。
　　那之后一晃就是十三年，这十三年中，米罗和圣域的其他伙伴们一起，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他也按部就班的得到了天蝎座黄金圣衣，不过他并不因此感到任何快乐。米罗不知从何时起学会了喝酒，他喜欢乔装溜到圣域山脚下的小酒馆里，一喝就是一个通宵，最后烂醉如泥的时候，往往是双鱼座的费伊不辞辛苦的把他一级一级台阶的搀扶上去。
　　“米罗，”
　　费伊总是忧心忡忡的劝告米罗：
　　“你不能总是这样生活。”
　　米罗不置可否，全装没听见，而后第二天照旧喝得酩酊大醉。甚至有一次，他醉醺醺的直闯教皇厅，揪住坐在桌案后的人破口大骂：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一走就是那么多年！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教皇无动于衷，任凭米罗捶打，青铜面具上依旧一脸的冷漠。
　　“史昂……”
　　米罗将额头抵在教皇的胸前，泪如泉涌，他啜泣着嘟囔着：
　　“你为什么从那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那个如雕塑般的教皇直到此时才像被火炭烫到一样浑身战栗，他一把钳住米罗的手腕，喘着粗气问：
　　“你叫我什么？”
　　醉得神志不清的米罗才管不了那么多，他不停的念叨着：
　　“史昂，史昂，史昂，史昂……”
　　教皇的喘息声愈发粗重了，米罗乏力的顺势靠在他的身上，吐着热气，哀怨的问：
　　“你不想抱我么？”
　　回答他的，是一个激烈而霸道的热吻，米罗恍惚中见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苍青色的发，紫水晶般的眸子。
　　“史昂……”
　　他柔声唤着，那个“史昂”便幽幽的一笑，说：
　　“是啊，我的米罗。”
　　而后，便是如狂风骤雨一般的索取。米罗完全不记得具体的细节，他只记得自己曾放纵的大喊，伴随着那人火热的爱抚和侵占，彻底焚毁了他的理智，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处于一种醉生梦死的境地。这种诡异的行为模式一直持续到了圣战前夕，当穆终于从帕米尔回来后，米罗在慰灵地里向他袒露了一切。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着米罗的脸颊挥手就是一拳。
　　“我真想揍死你算了！”
　　穆气得满地直转圈，他用手戳着米罗的鼻子，张口就骂：
　　“你怎么居然活成了这副样子！你和谁上床我管不着，但是，你总该把眼睛擦亮，然后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在和谁上床吧！”
　　米罗被骂得无可辩驳，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一块生满青苔的石碑上，低语着说：
　　“穆，每一次在我眼中看到的都是史昂，我知道那不是他，可我情愿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是理智。”
　　穆直接一拳杂碎了歪倒在地的一截大理石柱，冷冷的斥责：
　　“米罗，你不能这样过下去。你不能总是活在我师父的阴影里。现在我告诉你，他死了，十三年前就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总要抛开这些情绪，然后向前迈出一步。”
　　“我做不到。”
　　米罗利索的摇摇头，苦笑的望着远方。穆气得直翻白眼，他深深喘了几口气，试图用平常的语调，说：
　　“米罗，这么多年，你总会有几个意中人吧。不管那人是谁，就算是现在的教皇也罢，你总可以把自己的心思转移到那个人身上，忘记我师父，向前迈出这一步，摆脱掉那些沉重的包袱。”
　　“你以为我不想么，穆？”
　　米罗扭回头，眼神如萧瑟的秋风，他淡淡的一笑，自嘲道：
　　“我当然明白你所说的，我也试过去爱上别人，可我就是做不到。每一次夜里闭上眼睛，史昂就站在那里，他的幻象永远都在我的视野里出现。有几次我都要发疯了，可他依然在那里，无论我多么努力的想要麻痹自己，他依然在那里。他就像我血液中的病毒一样，根本无法治愈。”
　　穆擦了把脸，蹲在米罗身旁，满面的沉痛，听米罗继续说：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他……现在这个教皇至少还会用幻魔拳，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史昂，可我就是忍不住……我根本欲罢不能，只为多看他一眼……”
　　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言语，慰灵地里一片寂静。良久，才听穆无奈的干笑两声，轻声说：
　　“米罗……请你原谅我师父。”
　　米罗听后茫然的转头看向穆，摸不着头脑。穆揪起地上的一把野花，犹豫了一下，才艰难的告诉米罗：
　　“我师父带你去占星楼的那个晚上，就用念力将他的一部分小宇宙融入了你的小宇宙中……是的，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小宇宙根本都还只是个雏形，但也正是那样，我师父才能如愿以偿。”
　　米罗的睫毛动了动，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脸色有些苍白。穆望了眼风云变换的天空，继续说：
　　“所以等你长大，小宇宙愈发成熟之后，我师父他的气息就永远都在那里，你根本无法抹去，除非你不再有任何小宇宙。”
　　米罗的脸色愈发煞白了，他扯了扯嘴角，沙哑而又哽咽的质问：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穆低下头，撕碎了手中的野花，拍了拍掌中的泥土，才叹着气说出真相：
　　“因为你是我师父见过的最梦幻最惑人的孩子。”
　　米罗讶异的微张了嘴巴，穆戏谑的用满是泥土的手推了一把米罗的脑门，说：
　　“我师父和我谈起过，他见到你的第一眼，几乎不敢相信你要来圣域这件事是真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你，不管采用什么手段。我猜白羊座念力好的优势完全被他发挥在这上面了……如果没有那个变故，米罗，我师父他就是成功的。”
　　米罗鼻子一酸，含混不清的问：
　　“就……就因为这个么？可是比我先到圣域的那些孩子里也有十分漂亮的人啊……他为什么……”
　　穆嫌蹲着累，爽性坐下来，一手搂住米罗的肩膀，像兄长那样安慰他：
　　“米罗，我师父他毕竟活了快两百五十年了，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他曾经对我坦白过，正是因为你的出现，才让他又有了想要再活两百五十年的愿望。他想要用他的力量保护你，珍惜你……你不知道吧，他还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多加照顾你，害得我一度认为自己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你的看护员……”
　　穆顿了顿，继而豁达的一笑，调侃到：
　　“不过我现在也的确是你的看护员，米罗……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你一定原谅他对你的所作所为。”
　　“我并不恨他，穆。”
　　米罗慢慢的说，极轻的摇了下头，鼻音浓重的道：
　　“我只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想他……但是……我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说着，米罗不禁用手捂住了眼睛，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流出，穆看着他这副样子只是不住的叹气。两个人坐在慰灵地里直到夕阳西下时分，穆才忽然冒出一句：
　　“我们会再见到他的……不管是在冥界还是在其他的什么这界那界，你的小宇宙中有他的残念，他会找到你的。”
　　米罗擦了擦眼角，狐疑的盯着穆，问：
　　“你真的这样想？”
　　“哦当然，”
　　穆举起手挡住射入眼中的落日余晖，没心没肺的笑道：
　　“如果他知道你和现在的教皇关系密切他就算诈尸也会回来的，相信我，我百分之四百的肯定。”
　　“噗……”
　　米罗被逗笑了，他把穆的话默念了几遍，愈笑愈厉害。穆也跟着笑起来，揽过米罗的肩膀晃了晃，诚恳的说：
　　“好兄弟，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好吧……”
　　米罗像他小的时候那样认真的点头，答应：
　　“穆，我听你的。”
　　言罢，两人一起扭头目送火红的太阳坠向遥远的山脊。随后，漆黑的夜幕无声的迫近，笼罩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