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夕卜

9、覆水

　　车箱内迷漫着不知从哪升起的灰雾，一切都朦朦胧胧，我听见清晰的滴水声。嘀哒，嘀哒，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窗外是没有尽头也不知通向哪的闪着红灯的隧道。空寂的车箱内，唯有我一人，身体随着车箱摇晃着，像是回到小时候。

　　我看着我的手，它不自觉的颤抖着，上面又沾满了鲜血，还有身上……，白色的衬衣已被染成了黑色，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的血。眼前的一幕是那样的熟悉，我知道我是在梦中，一个很久都没有再做过的梦。
　　身旁坐着一个同样浑身是血的人，他身上布满见骨的刀伤，右手更是只剩一丝筋肉还连着的耸拉在一边，头上有个腕大的伤口，鲜血股股往外涌着。

　　“猴子，好久不见。”我靠在椅子上轻轻的说道。

　　突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用日语说道：“新宿站已经到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拥挤的地铁车箱内。站起因坐姿不当有些僵硬的身体，朝车外走去。

　　身边似隔着层毛糙的玻璃，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只有刚刚的梦，才是有如荆棘般残酷的现实。
　　走出地铁站，我抬头看着被灰色的云层挡住的太阳，一时有些记不起自己要做什么。

　　突然觉得很难过，不是因为那梦中的人，而是那种孤独感。这世间的一切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个无关的闯入者。他们知道自己只是漫画中的角色吗？亦或者，其实我也只是本书里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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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星之塔应该指的是东京塔……”L一手拿着麦克风看着东京的地图说道。

　　“那么落满秋叶的原野，山谷，是指秋叶原和涩谷吗？那新的世界、宿命之所呢？”电脑里传来夜神总一郎的询问。
　　“对，是东京塔、秋叶原、涩谷以及新宿。”L一边回答一边用红笔在地图上坐着记号。

　　“那么信里其他的内容又有什么含义呢？LG到底想要做什么？”L坐在地上思考着这个问题。现在他已经暂时将基拉丢到一边了，因为这个LG是个比基拉更加危险的人。至少基拉现在还没有做出威胁到普通人的事，而这个LG，从他寄来的炸弹模型就能知道，他想说，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做出非常可怕的事。这是一种警告吧，也是对他能力的一种宣示。
　　而且，这是LG对他的挑衅。

　　那广告基拉也会看到吧，如果基拉真是以消灭世间的罪恶为己任的话，他也不会放过LG的。L在心里想着：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谁更厉害吧。LG，我接受你的挑战。我L一定要将你和基拉绳之以法。

　　“夜神局长，麻烦你查一下在之后的一个星期内，这四个地方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活动。”

　　“你在做什么？”硫克看着将杂志翻的到处都是后又丢开不管开始上网的月问道。
　　“硫克，那封信是个非常简单的猜迷游戏呢。”月没有回答硫克的问题，反而说起了别的。“东京塔，作为东京的标志性建筑，它的高绝对当的起摘星之塔这个名称。落满秋叶的原野，就字面理解，说的是秋叶原，还有山谷铺满青涩果实，应该是涩谷。而新的世界、宿命之所，取第一个字的话就是新宿。猜这些都很容易，现在比较难的是他的用意，他想要做什么，所以我在查这些地方最近会有的活动。”

　　“可是这四个地方都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呢，你怎么能确定他会在哪个地方，也许他四个地方都会去呢？”硫克又问道。
　　“这四个地方，LG肯定会是在其中的一个地方，可是现在就不知道他说的另三个地方代表着什么。这要做出选择呢，也许我可以依靠警方，率先将LG抓住，然后将他的名字写到笔记上。”月边查询着网页边说道。只是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L，让我们看看谁先抓到LG吧。”

　　“找到了呢~”月看着屏幕笑道。

　　“找到了！”松本第一个叫了起来。
　　“哦？给我。”夜神总一郎从松本手中接过资料，向一旁的电脑走去。“L，我现在将这四个地方最近有可能的活动发给你。”

　　“东京塔在24至30日会有一个免费的画展，涩谷25日会有一个明星在那开歌迷见面会，秋叶原24至27日会有一个游戏动漫画展，而新宿不会有大型活动，只有在24日有家名牌服饰店开张。”L看着刚刚传来的消息说道。“看来是24或者25日呢~”

　　“当太阳落下，黑夜来临”还有“在最后的钟声响起时”这些是指时间吧。最后的钟声，秋叶原离浅草寺非常近，那么——“夜神局长，浅草寺每天最后一次敲钟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晚上六点吧……”夜神总一郎想了一下后回答道。

　　L看着地图上地铁的路线思考着，他的眼神来回的在四个地方看着。在东京塔看到太阳落下，那必须得是七点钟后。涩谷的歌迷见面会是在下午四点，新宿的服饰店开张是在上午八点。难道他会是先在新宿然后前往涩谷，再去秋叶原接着最后到达东京塔吗？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么，你觉得LG会在哪？这四个地方的活动时间都不一样。难道他按着时间顺序一个一个的去？”硫克看了眼月找出的消息后问道。
　　“这四个地方有三个是假的，他只会待在一个地方。”月想了想后说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硫克笑起来，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月微皱了皱眉说道：“因为他说了等待……”只要能猜出他真正的意图，就能知道他的所在，就能如约定那样见面。“而且，我只有一个人，我只能选一个地方，所以就当是赌一把好了。”

　　“这四个地方先加派人手盯着吧……，多安装一些监视器材。”L犹豫了一下，因为不明白LG的目的，也猜不到他会做什么疯狂的事，只有暂时将心中的疑问放到一边安排起任务。“对了，炸弹模型与信件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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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路中央，看着人来人往行步匆匆的行人，恍惹如梦。
　　九天前我还只能呆愣的坐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下面像蝼蚁一样的路人，而现在，我已经是他们中的一员。

　　现在的我，拥有了绝对的自由，我是唯一一个不在这个世界秩序内的人。我是闯入者。对于那个将我带到这个世界的人，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他？
　　可是我要究竟要做什么呢？突然对这个游戏感到了厌恶。

　　“你每天这样无所事事的发呆，为什么？”这是死丫头成为我的房客一个星期后问的问题。
　　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呢？“我在赎罪……”

　　可是当没有威胁的存在后，我又在做什么呢？我居然一度以为自己会是个好人？真是虚伪呀。那不是只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有的无奈的卑鄙的想法么？
　　突然觉得很无聊呢，所有的一切只是游戏吧~

　　也许我也只是别人手中游戏的棋子。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命运，往往是在你以为已经摆脱时，带着狰狞的笑容出现在你面前。
　　很早以前我不是就已经妥协了吗？我放弃一切徒劳努力的默默等待着死亡。

　　我用手揉了揉眼睛，走向一边的咖啡厅。

　　是那个许久不曾做过的梦的原因吧，让我对一切突然感到了厌倦。其实，真有那么一个人又如何呢？我破坏剧情，杀掉那两人就行了，可是，将那人引出来又如何呢？回到现实吗？其实这里也不错，我存在的地方即是真实，又何必在乎这究竟是哪呢？
　　也许这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可是，上天真的会给满身罪恶到应该埋到地狱最底层的人这样一个机会吗？

　　又或者，所有的一切都是覆水难收……

　　而我能做的就是在被人当作棋子玩弄着的时候，努力的享受游戏……
　　然后拖着所有人一起坠入地狱。

　　因为不想让人觉得阿司是个变态杀人狂，所以我会一点点加深他的存在。毕竟他是主角，这样也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