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夕卜

32、展开

　　南初秋拿起办公桌上的红贴，微笑着看向面前的男人。“怎么？终于要定下来了？”
　　“是呀，再不定下来，新娘就要跑了。”木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办呀，你好像比我还大两岁。”
　　南听到这里，淡淡的扯了下嘴角，心里涌上一股无奈的感觉。结婚吗？打开那红色的请贴，1月10日。“怎么这么急？”还只剩下半个多月的时间。
　　“你不会是把女孩子的肚子弄大了吧。”南取笑道。

　　“瞎说什么呢，再乱说话我揍你。”木村明显一副被说中的恼怒相。
　　南笑了笑，笑容有些飘忽，认识眼前的男人似乎有近十年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去的，只是，怕给你造成麻烦。”
　　“怎么了？那些调查组还在调查你吗？”木村问道。
　　南微点了点头。

　　“那些调查组都是做什么的，真正的罪犯不去抓，老抓着你不放做什么！！”木村自认为很了解南初秋的，为他抱不平。
　　“我的确很可疑……”南走到窗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着窗外的树稍。
　　“千万别这么说，他们怎么能因为你过去那些并不是因为你造成的意外就这样抓着你不放！！前段时间我还听说他们到处给人装监视器材，闹的局里一时人人自危。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木村走到南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我想，我也许真的是不祥的人吧……，也许真的是我无意中做了。”南的声音里带着疲乏。他是真的感觉有些累了，这样每天打醒着精神，小心谨慎的过着日子。这些并不是他要的自由，自由，这世上又哪里有自由。这么多年，他的内心时刻受着煎熬。

　　“胡说什么！！！这样的你可不是我认识的南初秋！！”木村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猛力拍着南的后背，以表达男人间的支持。“什么不祥，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不什么事都没有吗？”
　　“呵，你不能轻点吗？你是这样拍你老婆的吗？真怀疑她怎么受的了你。”南笑着叉开话题。
　　“去，你又不是我的老婆。”木村笑起来。“婚礼那天，你一定要到。”

　　南微笑着目送木村离开，笑容消失在门合上的刹那。那张温文儒雅的脸，此刻显得冷漠无情，一如那颗冷漠的心，那有如冰冷石头般的心上布满裂痕，只是那些裂痕如今只是裂痕，再也不会有鲜血流出。
　　南走到桌边，打开喜贴。新郎的那一栏上写着“木村浩介”。近十年了，还记得最初认识他时，他只是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小警察，在案发现场吐的一塌糊涂。

　　1月10日。准确的说是1月10日上午10点。笔记从来不会出错。

　　南靠在椅上，感到疲劳的闭上干涩的眼。身后窗外的阳光透过树稍，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身上打上斑驳的阴影，窗外，树枝随着寒风轻摆，阴影在他身上晃荡。

　　时间似在这一刻停滞。
　　十二年前，也是在这样的季节，寒冷的冬天，一年的最后。
　　一个少年冲着空气大喊着，他只想再有一块橡皮。
　　他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对着空气拳打脚踢，他抓起身边所有的东西向那空气砸去。可是就像那里只是空气般，他什么也没有得到，最后他只能无奈的跪伏在地上，像个孩子般大哭。

　　他哭着，怨恨和悔意像一把把利刃绞着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有个粗哑的嗓音带着陌生的冷漠这样在他耳边说着：“你应该明白，很多事一但做了就不能再反悔，我为曾给过你重来的机会感到抱歉，对不起。”
　　那声音说着对不起，说着抱歉。可是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悔意，那声音平淡，在最后甚至让人感到嘲讽的讥笑。

　　这一切对于那声音来说只是场游戏，只是游戏。
　　游戏中的棋子有何想法，有何感受，并不在那声音的考虑范围。

　　☆★☆★☆★☆★☆★☆★☆★☆★☆★☆★☆★☆★☆★☆★☆★☆★☆★☆★☆★☆

　　一年最后的月份，带着让人伤感的气氛。与周围盼望着新一年到来的人们相比，我能感受到的只是寂寞。
　　看着还未开花的樱花树，树叶稀殊的在干枯的树枝间点缀。

　　回头，转身，我看向身后的人。
　　南空直美站在那，也看着与樱花盛开时的热闹炫烂相比此刻显得凄凉的樱花树。

　　“怎么，南空小姐约我来只是为看这樱花树吗？我觉得在开花的季节来更好吧。”我平淡的开口。
　　“你到底是谁？”南空还是看着樱花树那略显丑陋的苍枝。
　　我开始思考她这么问的理由，怀疑吗？她应该已经查过那些资料了，我的故事应该让她觉得我是镜太郎。她还会问我是谁，亦或是哪里有疏漏？她查到别的什么了？难道只是不能确认的疑问？可是，她会约我出来，甚至问我是谁，那么应该是比较相信我说的那故事了。只是，她又相信了几层呢？

　　“我查过资料了。你的故事是建立在那些事件之上的，只是，你是谁？那个故事里，你并不存在。”南空说着没头没脑的话。她回忆着那些资料，死神，这世上真的有死神吗？那雷现在又在哪里呢？
　　面前的少年，知道很多事，他在打什么主意。那个故事是他编的吗？他告诉她这些，是为了迷惑她还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他接近她，是想从她这得到什么？南空满心疑问，却什么也没有问。那个故事除去初听时的荒谬外，似乎是最接近事实的真相，可是，真的有可能吗？可是，面前这个自称“阿司”的少年，并不像他所想要表达的，更像是旁观的第三者。
　　“镜太郎”应该还活着，“阿司”不是“镜太郎”。这是女人的直觉，虽然做为探员是不应该相信所谓的直觉。

　　我并不存在吗？我笑起来。“我是谁？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你要和我一起找寻真相吗？”
　　“我不需要向你编造荒唐的谎言，如果要撒谎，我可以编出更可信的，而不是这样可笑的像三流小说剧情般的故事。”说谎似已成了本能，我说着这些话时感觉不到一丝的慌乱。只是感到一种陌生的隔离和不真实。我在做什么呢？我看向光秃的裸露着身体的地面。

　　“就像你说的，我像是第三者一样，我说的这些东西在我脑海里，一直在那，可是我却不存在。这些并不是我的想象，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可是我是谁呢？我又为何会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抓住‘基拉’，这世上所有的‘基拉’。”真真假假，谁又说的清呢？我说的是谎言吗？
　　“我比所有人都知道更多的事，可还是不知道‘真相’。我不知道为何我知道这些，我不知道我为何要抓住‘基拉’，‘真相’也许就在我脑中，只是我还没想到，或者只是没有想明白。”我抬头，看向远方的高楼。“你要和我一起寻找‘真相’吗？为你的未婚夫报仇。”

　　我感到南空的视线在我身上游移，怀疑，不解，疑惑，矛盾，挣扎，选择。
　　冻人的冷风再次刮起，风并不大，只是四处摇晃着树枝，将我的头发吹起，围巾托起。我顺着随风舞到半空的树叶望去，树叶像无法掌握的命运般四着翻飞跌起。
　　当树叶一头裁进路边的水洼时，身后清冷的女声响起。

　　“你需要我做什么？”

　　大家好久不见，祝大家新年快乐。
　　许久不码字，感到有些生疏。不过还是很开心，终于码的出字了。
　　我觉得就是上一章取的标题叫什么“断章”取错了，这回取名“展开”，果然粉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