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夕卜

21、说明

　　帝东酒店的1507号房门前，夜神总一郎看了眼与他一起来的四名下属后敲响了房门。神秘的L就在那白色的木门之后。

　　“请进。”门里传来一道略显暗哑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夜神总一郎调整下情绪后，转动门把手。一个小时前在警视厅的调查总部，经过会议讨论后，自愿留下继续参与调查的只有四人，加上身为组长的他也才只有五人。

　　房门打开了，铺着白色地毯的客厅里，站着一名穿着随意甚至称的上垃蹋的男子。但最先吸引众人视线的不是男子那头乱糟糟的黑发，也不是那张挂着淡漠表情的脸，而是青黑的眼圈之上那有着敏锐神采却又无比沉默的双眼。
　　“我就是L。”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看着面前这个明显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夜神总一郎震愣了一下后，掏出证件。“我是夜神。”
　　见组长做了自我介绍，其余四人也纷纷拿出证件。
　　“松田。”
　　“相泽。”
　　“宇生田。”
　　“模木。”

　　L微抿着嘴唇，漆黑的眼瞳里看不出情绪，他抬起一只手，拇指和食指伸直张开，另外三指则折握在手心。
　　“砰！”在众人疑惑的眼神注视下，L嘴里发出模仿的枪声。

　　“啊！你开什么玩笑呢！”被吓一跳的众人里，松田第一个气恼的叫道。刚刚他是真的觉得心底一惊，全身发凉，吓得不轻呢。

　　L收回手，无所谓的看着正表达着不满的众人。
　　“如果我是基拉，你们刚刚就已经死了。”语气平淡的陈述句让上一秒还在愤怒的众人冷静下来。“基拉要杀人的话是必须得知目标的样貌及姓名，你们应该是一早就知道的吧？”
　　“以常识而言的确不可能利用样貌及姓名去杀人，不过事实上犯人的确只是利用这些情报就杀了不少罪犯，我们也只有把这些视为犯人杀人的手段。”L带着众人朝另一间起居室走去。“而现在会拼上性命去继续调查的人只余下我们而已，所以请各位不要随意说出彼此的名字。要好好爱惜生命啊。”

　　“原来要知道名字吗？我有听说过样貌，不过名字之说曾经有提及过吗？”松田小声的问着夜神。
　　“在报导中姓名不详或被弄错姓名的严重罪犯现在仍然平安无事，在总部也有人说过吧。”夜神总一郎回道。
　　“不过单凭这样下判断是否有点……”

　　L听到这些质疑，扫了眼说话的松田。“不如我们坐下来再说吧，进来前请先将电话、手提电脑等通讯器材关掉，并放在桌上。”
　　听到L的要求，原本就对L不太信任的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L该不会是认为我们会利用手提电脑或手机将对外内容流放到外面去吧……”
　　夜神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说：“总之，照他说的做吧。”
　　“他这么有戒心不是初次的事了。”

　　L踩上柔软的沙发后蹲下解释道。“不，我只是讨厌自己说话时被别人的铃声打断而已。”
　　“另外，请各位回去总部时不要把我所说的一切留下纪录，只要记在脑子里就可以了，还有，今后要叫我时请不要称呼我‘L’，而是称呼我为‘龙崎’，这是为了以防万一。”L双手搭在膝盖上蹲坐在沙发上，微弓着身子看着表情错愕的五人。

　　夜神等人跟着L走到沙发旁，围着茶几坐下，茶几上摆着精致的茶具。
　　“如果‘基拉是必须通过样貌及姓名来杀人的话’，那么我们只要压抑传媒对罪犯的报道不就可以养活牺牲者了吗？”松田在坐下时突然说道。
　　“……如果那样做的话，就连一般人也会被杀的。”L端起茶壶，往一个茶杯里倒入红茶，香醇的茶味慢慢在空气里散开。
　　“连一般人？”
　　“为什么？”

　　L没有看众人吃惊的表情，将糖罐打开，一粒粒方糖被扔进红茶中，一块、两块……七块。“因为，基拉是一个幼稚并且不服输的人。”
　　茶匙在茶杯里轻轻搅动着。“……而我也是个幼稚并不服输的人，所以，我知道他会这样做……”

　　“L，不，龙崎，你可否说得清楚一点？”夜神总一郎问道。

　　“当日我利用电视向基拉作出宣战公告时，大家都以为基拉只会对罪犯动手，不过他却毫不犹豫地杀死了电视中的那个死囚；之后当我公开说他正潜伏在日本的关东后，他更是开始集中杀害日本的罪犯；而之后LG在电视上发出了向我和他的挑战信后，基拉更是将LG的所有布置全部破坏甚至将游戏接手，还有杀害FBI……”
　　“等等，你是说东京塔、秋叶原、涩谷那三个地方发生的事是基拉做的？”松田惊讶的将L的话打断。
　　“待会我再做解释……”L端起红茶，放在嘴边，感受着带着芳香的热气扑在脸上的感觉，眼前漫漫的白色飘荡着。

　　“他不但没有因我们的挑战而胆怯，反而以强硬的态度对我们作出挑战。由此可见他不服输的性格是罕见的级数……”这种不服输的自信，也可以理解为是从来不曾输过。L微抿了口红茶接着说道：“对着会采取这种行动的人，如果我们用报导规则来替罪犯藏身的话，你们认为会怎样？”
　　“‘你们既然要保障罪犯的话，那我就将轻罪和无罪的人杀掉！这些不是我的错，而是你们逆我的意，将罪犯藏起来的恶果啊！’”L垂下眼想象着基拉的想法，不等面前的几人作出反应总结道：“这就是基拉的思考模式。”

　　L将茶杯放下，双手缩在膝盖上，眼睛忘着天花板上挂着的水晶灯。“接下来，不如让我向大家说一下我对于基拉的推测吧。”
　　“基拉是单人犯，并有渠道从搜查总部内取得情报……”
　　“你怎么能肯定这么说，而且搜查总部内有情报泄露？”相泽怀疑的问道。
　　L没有理会打断他的话的相泽接着说道：“杀人时必须知道对方样貌及姓名。能够对目标的死亡时间及死前行动作出有限度的操作，超过那限度后，目标会立刻死于心脏麻痹。”
　　“现在我要解释下，为何会这么推测。”L轻咬着拇指说。

　　“11月19号电视台播放了LG的信，11月20日至23日基拉明显的开始对监狱里的罪犯作死前行动操作测试。然后25日，那些罪犯中的首脑突然决定了以上的行为，可以理解为是基拉为破坏LG的游戏而作出的安排。可以说，那些罪犯都是被基拉操纵的，此后发生在那三个地方不合理的事件也可以证明此推断。比如说：东京塔那伪装成保安的宫本次郎，涩谷爆裂的消防栓以及秋叶原混乱的交通信号灯，这些应该是LG的安排。”L掏出一管黑色马克笔在光洁的桌面描画着。
　　“也就是说，LG的信里提到的四个地址，新宿是24号他安排见面的地方，25日那三个地方里，东京塔才是会发生事件并有留下后续线索的地方，秋叶原及涩谷只不过是猜谜游戏里的假的事件。不过这些都被基拉破坏了，整个游戏被基拉接手，基拉操控罪犯在那三个地方施行犯罪，并在警方束手无策时像英雄一样出现消灭了罪犯。”LG应该会很气愤吧。不过基拉也完全没必要理会LG的挑衅的，除非24日他们见过面亦或者LG确实知道基拉的一些秘密。所以才会作出这种反应吗？L用笔在桌上画着箭头。
　　“还有一点要说明的是，在那三个地方作案途中当场死去的人是被基拉操控并违法了规则的人，而那个规则应该是被操纵者不能造成其他人的死亡。”因为那些人在死前都有要枪杀他人的行为。
　　L想了想后又说道：“至于FBI的死，可以肯定是基拉做的，只是还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那12名FBI探员资料的。”

　　“不过，有可能最先失踪的雷·彭巴可能发现了什么，所以他才会失踪。”L拿起笔在桌上写着日间。12月10日6点。反复的用黑笔在时间外画着圆框。“这是雷最后出现的时间，之后他就失踪了。”
　　L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眼低着头听他解说的夜神。“夜神局长，令公子在六点出门买了次东西，而雷当天跟踪的对象就是您的儿子。”

　　“什么？你是说我儿子……”夜神总一郎震惊的打断L的话。

　　“不，只是怀疑，毕竟太巧合了。”L拿起笔，看着桌面上的字。可是如果真的是夜神月做的，这样岂不是会让人很容易怀疑到他？不过也可能是利用人们这样的推测而进行逆向思维。“而且，在监视录像里也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除了跟踪他的雷失踪这一点引人怀疑外，夜神月清白的就像张白纸。
　　L回忆着昨天看的夜神月的监视录像。录像的夜神月完全就是一名优秀的高中生，除了偶尔看看美女写真集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也没有任何让人联想到是基拉的地方。

　　“FBI的死，至少可以证明一点，基拉就在监视的这些人中。”甚至可以说，就在雷·彭巴监视的几家对象中，L在心底补充道。
　　听到基拉也许就在身边，夜神五人互相对视着，脸上分明写着不敢相信。

　　“龙崎，我有件事想问问你。”夜神正色道。
　　L微抬眼看向夜神。黑色的头发毫不柔顺的搭在他的眼睛上，眼睛里只有一片让人看不出情绪黑色。
　　“你刚才说过你是个不服输的人。那么，对你而言，你现在跟我们见面一事是否即是说你输给了基拉？”夜神考虑了下措辞后问道。

　　“……没错，无论是LG的信件还是FBI的死也好，我都输了。”输了。是的，他和LG都暂时输给了基拉。L收回视线抬头看着精致的闪着晶莹光泽的水晶灯说。
　　“不过……”L低声说道。
　　“最后是一定会胜利的。” 搭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对于L来说，这也是他第一次拼上性命去抓捕罪犯。

　　“正义是一定会得到胜利的！”最近L在五人诧异的目光中，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坚定、单纯、执着的，孩子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