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解语》我是传奇的老公!

42、第 39 章

　　文嗔，大军星夜赶路，当然随行的车队里，秘密的关押着平燕和若燕。到达南岭关，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守城的军士由原来的五万已经变成了一万，而且大多都是伤重之人，到处是痛苦的呻吟声，到处是干涩的血痕，凌山心里一痛，却没说什么。
　　是夜，登上城楼，看着远处连绵的李阔的大军，凌山心里一沉，拳头攥紧，风吹动长衫，无力的摇摆，犹如他的心，无力的跳动！平然找不到凌山，猜想他大概在，就找了过来。手放在凌山的腰间，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李阔为什么停止了攻城吗？”他的声音很沉，仿佛从天边传来。
　　“不知道，”平然也往前面看过去：“不过你们来了真的太好了，陛下也来了，对士气鼓舞很大。”
　　“因为，平燕回来了。”
　　“恩？”平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
　　“平燕和太平公主回了文嗔！”
　　“什么？”平然直起了身子，不可置信的：“怎么可能！”
　　凌山转头，凄然一笑：“是我带她们回来的！”
　　平然觉得胃里一紧，双手抓住凌山的肩膀，让他回头：“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议和！”凌山刚说到这里，平然便一拳挥上了他的脸，嘴里泛出血腥的味道。平然暴跳如雷：“你怎么能这样？把一个女人放在风口浪尖？”
　　“可是你看！”凌山手指南岭关的后方：“那里又有多少无辜的女人和孩子？”
　　平然回头看去，原本繁华的城市，只有点点的灯光，大部分市民已经逃走了，他也知道南岭其实守不住的，李阔的军队太强了，南岭守不住，京城也就沦陷了，到时候，保不准李阔会不会屠城。握紧的拳头颓废的捶在了城墙上。
　　凌山凄凉的笑：“你知道吗？我曾经想不带平燕回来，但是，为了文嗔，想起圣上的嘱托，我没有办法！”
　　“李阔会同意吗？”平然又看向李阔的驻地，灯火通明，
　　“也是赌一赌！”凌山声音颤抖，转头不去看他：“李阔只有一个若燕一个孩子，平素爱若珍宝，他…….他…..他也很爱平燕，为了这一大一小，未必不肯！”
　　“平燕在什么地方？”平然牙咬的吱吱响。
　　“应该在府衙的地牢里。”
　　平然转身走了。
　　对不起，平燕！拿你来赌，并不是我想的。但是君命难违，我没有力量反驳，为了文嗔，为了千千万万同样无辜的人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平燕，平燕！请你原谅我！
　　李阔能同意议和吗？
　　文帝能在议和后放了平燕和若燕吗？
　　凌山的泪凄然而下。
　　不敢保证！
　　我爱你！
　　儿女情长在国家人民面前，又是多么渺小？
　　我凌山又是多么微不足道？
　　拳头用力的捶在城墙上，印出血痕，心从来没这么痛！自己仿佛被扯成了千条万道！

　　守营的士兵一阵喧哗，李阔抬起头来，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眼神涣散，脸色泛青，嘴唇干裂！多日没有平燕和若燕的消息，他已经停止了攻城，每日在大帐里酗酒，她走了吗？她把若燕也带走了！她离开他了！她绝望了！
　　他呢？他什么也没有了！
　　连那个完全属于他的若燕也离开他了！
　　心很痛，
　　谁在划着他的心？
　　谁在伤口上撒盐？
　　谁的泪流了一地？

　　忽然有人掀开帐帘，一阵阳光照了进来，刺得他不得不微微的眯上眼睛，帐帘随即落下，又是黑暗了，他才看清是李直。
　　“陛下！”李直很不适应这样的阴暗，满帐刺鼻的酒味，往前走了一步，被绊了一下，差点跌倒，急忙稳住身子。
　　“什么事？”
　　“文嗔有来人，在营外求见！”
　　“谁？”李阔昏沉沉的。
　　“来人是凌山！”
　　“凌山！”李阔蓦然清醒！“怎么会是他？他来干什么？”
　　“他说是来议和的！”
　　“议和？”李阔忽然放声大笑：“文嗔到现在，还想和我谈条件？”
　　“陛下，不如一见！”
　　“好！我就一见！”李阔站起来，但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陛下还是沐浴更衣吧。”李直犹豫了一下，上前又踩到一个东西上，只听吧嘎一声，低头辨认了一下，是一块砚台，苦笑一下，自从知道了平燕失踪，李阔每天都在砸东西，自从频频传来没有找到的消息，已经十来天了，他就这样把自己关在大帐里，每日酗酒，不许人进来。
　　隋平燕啊！祸水！

　　凌山在大营门口等了接近一个时辰，手心里都冒汗了，奉文帝的旨意，来和李阔议和，不知道李阔会怎么想，忽然大营里跑出一个军官，令他进去。
　　下马，他掸掸衣服，随传令官进了营，一进大帐就闻到挥散不去的酒味，李阔端坐中间的龙榻上，悠然的吃着小菜，还在有士兵不停的往里传送饭菜！
　　“文嗔节度史凌山参见陛下！”
　　李阔倒了杯酒，忽略李直阻止的目光。没有说话。
　　凌山良久听不见发话，抬起头来，看见李阔脸色苍白，消瘦的脸颊没有一丝光彩，心里明白，是因为平燕！他不说话，就等着李阔会有什么动作。不料李直却发话了：“凌节度使此来所为何事？”
　　“议和！”
　　“哈哈哈哈哈！”李阔大笑了起来：“事到如今，文嗔有何条件和我谈议和？”
　　凌山上前一步一字一句的说：“因为贵国的中宫皇后和太平公主正在文嗔做客！”
　　轰隆一声，凌山急忙往后一退，才没有被李阔掀翻的桌子砸倒，李阔已经一跃而起，刷的一声抽出佩刀：“你再说一遍！”
　　凌山定定的看着他：“贵国的中宫皇后和太平公主正在文嗔做客！”
　　“是你！”李阔脸扭曲的不成样子，浑身散发出暴戾之气！
　　“不错！”凌山微微一笑，丝毫不畏惧
　　“谈条件吧！”李阔把刀狠狠的插进地面
　　“请陛下退兵！”
　　“然后呢？”
　　“归还文嗔的城池！”
　　“朕若是不答应呢？”
　　“陛下会答应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
　　“凌山一命微不足道，但陛下一定会答应！”
　　“凌山！”李阔大吼一声！
　　“陛下！”凌山也回应了一声。
　　“把朕的太平和中宫送回来！朕退兵！”李阔沉默良久说
　　“谢陛下！凌山告退！”
　　“且慢！”李阔示意，两边退下。李侍郎不想走，胡子和眉毛都快皱到一块了，想阻止，但是被李直匕首暗中顶着腰，强拉硬拽的拖走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文嗔！”
　　“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平燕会有危险？”李阔颓废的坐下来
　　“凌山没有选择！”
　　“你把问题踢给了朕！难道你不怕平燕恨你？”
　　“陛下！从娘娘远嫁的那天，她就开始恨我了！”凌山凄然一笑。
　　“你爱着平燕！”李阔直视凌山，眼神却像要把凌山凌迟了。
　　“是！”凌山依旧微笑，但话语却轻了。
　　“哈哈哈哈哈！”李阔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大笑了：“其实这场战争就是我和你之间的！”
　　“没有赢家！”
　　“是没有赢家！一个得到了她的心，却失去了她的人，一个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
　　凌山在袍子下的手攥了起来。
　　“朕为了平燕，愿意放弃！”
　　“凌山无能，什么都没有，也就谈不上放弃！但凌山有贱命一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阔再次大笑了：“凌山你可愿意到我西滇为官？”
　　“凌山生是文嗔人，死为文嗔鬼！”
　　李阔抬头，打量眼前的这个人，长衫儒衣，清风浅笑，薄薄的唇抿着，眼睛泛着一丝精光，但是又这样暗淡，身材消瘦，儒雅温柔。心里忽然一惊，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样？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个人，从来没有这么近的打量过他，他究竟有怎么样的魔力，让平燕甘心为了他身陷牢狱？仅仅是青梅竹马？
　　“请陛下不要责怪娘娘，凌山就是舍得一条性命，也会保全娘娘安全！”
　　李阔不说话。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爱隋平燕什么？”李阔忽然发话
　　“陛下！这个恐怕不是在下能言及的！”
　　“朕来说吧！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只匆匆的一瞥，就爱上了她不拘小节，敢言敢做！后来，朕在文嗔的后花园夜宴再次看见她，她的狂傲不羁，让朕恐惧，如此一个女子不可控制！朕再次看见她，她居然笑的那么温柔，而她的温柔都给了你！”
　　“陛下！”凌山高声，打断了李阔的话：“若无其他事情，凌山该回去复命了！”
　　李阔苦笑，挥挥手，示意凌山可以走了，看着凌山的背影，凄然泪下：“朕不该说这些！朕没有什么可以和你比，没有你们相处的年月，没有你们的青梅竹马，朕太累了，朕背负的全是仇恨，等到朕只想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女人，朕居然得不到！她宁愿回去做受牢狱之灾，只因为她爱你，而朕呢？朕什么也没有！难道这样也是罪过吗？”
　　轰隆一声倒地！李阔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