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慕*匪

24、瞑目

　　血从她嘴中流出，月光下，却是黑色。

　　“不要说了。”我递给她一块巾子，封住了她的穴道。

　　“是我提议将你送到靖王府的，你难道不恨我？”
　　我没有回答，月如白霜，拂过她布满的脸。

　　“我只想让离恨我，也别忘了我，答应我，千万不要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即便是恨我，我也要让他的脑海里，想起的是我漂亮的样子。”

　　我看着眼前那个执拗的过分的女子，不知为何，笑的有些凄凉，“天明了，我寻全了草药，就能医治好你的伤了。”

　　“我等不到天明了。”那哀哀的笑容，是我见过世间最凄厉的花。

　　“倾红。”
　　身后的脚步折断了地上的枯枝，我拔剑回身，离，就站在一剑之外。

　　李墨，也在。

　　离慢慢走近阮倾红，“师妹。”
　　阮倾红愣愣的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你骗我，你说过，不会带他到我面前。”她双手死命捂住双眼。

　　我不再说什么，折身走向林子深处，我知道，阮活不过今晚，连医术高明如我，也无法救她。

　　这也许是她，这些年唯一快乐的时光。

　　不用回身也知道，李墨一直跟在身后，我猛然回身，愤怒的瞪着这个人，“你到地想干什么？”
　　他却怔怔的看着我，笑的有些苦涩，“当我想保护你的时候，我发现，你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我嗤笑，眼睛别向远处一片漆黑。

　　“无双，别再离开我。”

　　我并没有推开，他环着我的手臂。

　　“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你，你还只是个粉嫩的婴孩，被离死死的抱在怀里。离说，你是在他的怀里睁开的眼睛，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你一个见到的人，我第一次见到师伯，见到离，见到你，可是听了离的话，我竟然莫名的嫉妒了起来，后来在逃亡的途中，有一天，你竟然第一次对我笑了。而离和母亲，全然不知，只是警戒的看着四周。你知道么？我是你第一个看见你笑脸的人。”

　　不知何时，眼角温热的眼泪，已经濡湿了他的前襟。

　　打断那魅惑的倾诉，对他说，“我们回去吧！”

　　阮倾红躺在离的怀里，笑的那样甜美，“师兄，记得我好看的样子，记得我和你相伴的日子，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你能不能都忘了？”

　　“能，我只记得你的好。”

　　阮倾红笑的更甜，她紧紧的缩进离的怀里，“下辈子，你能不能，喜欢我？”

　　“别说傻话了，我一定能救你。”

　　我分明的看到，离的泪，顺延至脖颈深处。

　　阮倾红鼓足了最后的力气，揽着爱人的脖子，轻轻的吻了一下爱人的脸颊，“离，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树叶舞着月白的身体，沙沙的声响像是止不住的叹息。

　　她死在了爱人的怀里，最安详的瞑目。

　　离抱起她，走向密林的深处。直到两人交织的身影，被墨色掩埋。

　　“给离一点时间，我们先回去吧。”

　　李墨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希望他，永远也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