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骨生香》来自喵星的哨兵

3、第 3 章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梨园的戏台下，听着台上小四喜缠缠绵绵的缱绻唱腔，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看台上的人吧，一直以来，他都是扮演着局中人的角色，即使心中再清楚明了，也要让自己染上那个人物的喜怒哀乐，跟着他一起嬉笑怒骂，理智疯狂，而现在，作为看客，这样局外人的角色，还真是让他有些不习惯呢......

　　这些日子，这个人一直都是坐在这里看着自己啊......解语花支着下巴，脸对着台上，眼珠子却不由自主地向着身边瞟去。

　　张起灵......

　　不可否认，这个满身是迷的男人，很好看，不是面相上的好看，要比皮相，他自问没人能比得上他。也许有秘密的男人特别迷人？解语花歪着脑袋想，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想法已经越来越远了，也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思绪在这个男人身上越缠越多，越绕越深......

　　“没有你好看。”

　　忽然，张起灵转过头来，正对着解语花瞟着自己的眼珠子，吐出了这么一句。

　　“啊？”他也觉得自己没有我好看啊......不对！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似乎是知道解语花在想什么，张起灵虽然面无表情，但眼儿却有了一丝微笑的弧度，“台上，没有你唱的好看。”

　　在心里暗骂一声，然后花儿爷勾起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那当然，再怎么说我解语花也是红遍了长沙的旦角儿，学戏也学了二十年了，再说二爷师傅教出来的弟子，怎么会是旁人比得了的？”

　　这回，张起灵真的笑起来了。

　　并不是那种开怀大笑，而仅是嘴唇微微勾起，甚至有些看不出是一个微笑的弧度。可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能有这样的表情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了解他的人会知道这个表情的难能可贵，至少，花儿爷已经被惊得傻愣了。

　　不行，太丢脸了。

　　解语花整理了下表情，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出来找我的？我以为你会在梨园等着。”

　　“手机，没人接。”张起灵收回了笑容，脸也转了回去正对着戏台，戏台上的杨贵妃仍在依依呀呀的唱着，捻袖轻拢，体态风流，转身妩媚的眼神倒真是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后宫粉黛无颜色。”

　　只是，没有他好看。张起灵想。

　　他并没有看过解语花唱杨贵妃，这几天，他唱的多是霸王别姬中的虞姬。没有楚霸王的慷慨悲壮，解语花的虞姬是人间绝色，婉转温柔，凄切哀婉，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了对霸王的爱意和不舍。

　　即使知道这不过是戏曲，也无法不对那个让解语花用缠绵悱恻的眼神去看着的男人心生不满，即使知道那是假的。

　　只是，那种眼神，怎么看都像是确有其人的。他的眼神，更像是透过了霸王，再看另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对于解语花是什么感觉，刻入灵魂的熟悉，却无迹可寻，只是不断地想要接近他，无限接近。只是每次见面都大动干戈，让他无暇去想，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又怎么会有资格去想这些？

　　只是......也许黑瞎子说得对，他不应该再缅怀过去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而且，他很想知道，在解语花身上的那种熟悉感，到底是什么。

　　“......秀秀把手机玩没电了，唉，她怎么不去玩自己的手机......”忍不住抱怨，这小丫头，害得他玩不了俄罗斯方块了呢。“恩？不对，谁把我的手机号给你的？小邪吗？”

　　小邪？叫得真是亲密。

　　张起灵垂下眼，默认。吴邪是他的发小，他当然会处处维护的，而且，解语花总是对吴邪特别好，他一直是一个人，和他一样，口里说着在斗里绝不救人，也不需要人救。但却多次为了吴邪出生入死，为他挡机关，为他挡粽子，甚至来找他，也是为了吴邪。

　　还有那个霍秀秀，为了她，解语花易容了来试探他们，他似乎，对发小特别的好......张起灵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羡慕，如果自己也与他一起长大，会不会现在，就有一个人小心照顾失忆的他，陪着他寻找过去，经历未来

　　不得而知。

　　解语花看着有些失神的张起灵，摇了摇头，有秘密的男人就像大海深渊，摸不透，看不清，诡谲无常。台上的贵妃仍在断断续续的唱着，戏剧，终将落幕。

　　听完了戏，解语花拉着张起灵去找吴邪了。吴邪是南方人，一直居住在气候温和景色怡人的江南苏杭，会来长沙，大概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用张起灵的手机打了吴邪的电话，里面的人嘟囔着说自己正在新月饭店，然后催着人快点过去。

　　新月饭店。

　　解语花不由得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的相遇，四个人，一方玉玺，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这个新月饭店啊......还真是有很多回忆啊......

　　“小哥小花，你们来了啊。”吴邪笑得眉眼弯弯，看见他们进了包厢，一副献宝的样子迎了上来，不过，的确是献宝。

　　他手拿着一块血色的玉，放到桌上，“你们看这个，像不像小哥的记号？”

　　解语花眉一挑，“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记号？”用手在红玉上点了点，解语花看向吴邪，“小邪这玉你从哪儿弄来的？”

　　“怎么了？有问题？”

　　“也不是。”手指捻起平躺在桌上的血色红玉，轻轻摩挲，“我曾看过一块同样的红玉，据说，是冥国时期的军阀张作霖收藏的。军阀不爱收集东西，这是唯一的一块玉，所以很是珍贵，现在，正收藏在沈阳张氏帅府博物馆。而这块......是真品。（纯属杜撰，请勿轻信）”

　　“什么？”吴邪脸色变了。他对那块红玉也有所耳闻，看见那个人送来的红玉时吃了一惊，只是觉得张作霖收藏的那块玉现在正躺在博物馆里就没有多想，确认了玉是真的之后就和他交易了，却没想到这居然就是张作霖收藏的那一块，难道那个人抢博物馆去了吗？“小花，你好好看看，有没有可能只是相像而已......”

　　“帅府博物馆我也去过，你以为凭我的眼力，有可能认错吗？”解语花斜着瞟了他一眼，“还是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红玉失窃，博物馆迟早会查到你那里去，不过也还好，你之前并不知情，只要一口咬定这一点也没有人会抓到什么把柄，现在只要把这红玉脱手就可以了。”

　　“那我去找大金牙......小哥？”吴邪慌忙拿过红玉，正准备离开，却被张起灵拉住了手腕。他有些疑惑地回头，却看见那闷油瓶小哥紧紧地盯着他手上的红玉，面无表情的脸上多出了几分严肃。

　　“你说这是张作霖的玉？”

　　这话虽然是对着吴邪说的，但问的却是解语花。

　　“没错，有什么问题？”解语花眉一挑，心中有些不满，解家是老九门的下三门，专门负责将倒到的明器销出去，鉴定水平当然也是不会少的。这个人，难道是在怀疑他的专业水平？

　　“哎！对了，小哥的记号和这红玉上的花纹一摸一样，我带着这个来这儿就是为了这事儿的！”吴邪看着小哥才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慌忙说了出来，“我本来还想问问这是不是小哥原先的东西，所以小哥才会用这个作记号......难道小哥是那个军阀？”

　　吴邪会这样想也不奇怪。这小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可他二十年前是跟三叔下过斗的，据说那个时候他也还是现在这样儿，谁知道他其实多少岁了？而且，反正他都能在二十年前蹦跶了，多个几十年又怎么样呢。

　　可是吴邪......其实你没资格说人家年纪大......你忘了齐羽了？

　　“小邪，说你天真你还真就天真无邪了啊？就算这块红玉是军阀的收藏品，也不能证明张家小哥就是军阀啊，一来，军阀出生于1839年，卒于1928年，而张家小哥和你三叔下海斗时是1985年的事儿，这个时候军阀人都死了，尸体还在凌海市驿马坊村，不可能诈尸出来和你家吴三爷去倒斗的。”

　　“那......”吴邪想了想，问道：“那小花你知道军阀是怎么得到红玉的吗？”

　　“呵，你真要去查的话恐怕还查不到，来问我，你到是问对人了。本家的伙计有一个曾经跟军阀干过，他提过这事儿，这红玉，是孙中山北伐时出名的一员大将用老本行淘出来的，本来想自己留着，可谁知大帅喜欢，他想啊，大帅好不容易喜欢一样东西，所以，它就成了大帅的收藏品了。说来也巧，那位前辈淘的地方你们之前也去过。”解语花掂了掂从吴邪手上拿过来的红玉，递给小哥。

　　“张家小哥，看看清楚，这是不是和你的记号一样的图案？”看张起灵点头之后，解语花勾起了一个笑容，“那么，再去一趟山东吧。他倒的那个斗，就是你们去过的那个鲁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