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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话唠王爷 ...

  •   天方破晓,梁小鱼趴在床头思来想去。思忖着她把自己武装成这样真的就如爹爹所说,会快乐没有愁思么?为什么她觉得反倒因为这样让她失去了女儿家本该享有的东西呢?
      想起昨夜何慕谐看她的眼神和之前抢回来那些个文弱书生。她就这么差,真没人敢要么?

      梁小鱼越想心里越愤怒:我就不信没人喜欢我!

      她当即拿出纸笔,留下几个字便下了山。

      一大早,老四举着梁小鱼留下的书信大吼暴吼起来,声音响彻整座黑风寨。

      ——“寨主离寨出走啦!!”

      “啥?”

      “啥?”

      “啥?”

      黑风寨内霎时间人仰马翻,“啥”声一片。老四立刻主持召开紧急商议大会。

      “这是寨主留下的书信临摹版!”老四将放大的字体钉在木板上便于兄弟们围观。

      “上头写滴啥?”

      “寨主上哪儿去了?”

      “寨主从未出过螃蟹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寨主为啥要走,信上说什么?”

      老四面色凝重:“寨主信上只有八个字‘出外散心,不必担心’。”指着被放大悬于木板之上的八个字:“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寨主写下这几个字的出发点以及涵义!”

      经过老四严谨密切的分析,众位兄弟七嘴八舌的讨论,最后得出结论:“寨主是被何慕谐逼走的!”
      昨晚寨子里惊天动地的哭声,他们误以为山猪生仔嚎叫的声音,其实是寨主发出的。

      弟兄们怒火中烧,愤愤不平:“剑神又咋地,敢欺负寨主,咱找他算账去!”

      “对,找他讨个说法!”

      一行人说走就走,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找上何慕谐。

      何慕谐一早就吩咐才弥收拾东西下山。人还没走,这便听见梁小鱼离寨出走的事情。

      洛水霖跨出门槛不久,老二老三老四便冲了进来:“何慕谐,你把我们家寨主怎么了,别以为你是剑神咱兄弟就怕了你!”

      “没错,不把这事儿说清楚,兄弟们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何慕谐起身。兄弟们防备地倒退几步,“你想干啥?”来三拔出大刀指着他。

      老四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老二凑过去:“你眼镜儿咋没镜片?”

      “这事儿稍后再说,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老二点头,“嗯!”朝对面神态自若的男子吼道:“对,你别跟个闷葫芦似的,倒是说句话!亏我们家寨主好吃好喝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着,你就这么报答她,哼!”

      老四抚额,按住老二:“稍安勿躁,我来,我来。”对何慕谐作了一个揖,好声好气道:“小生当称呼您为少庄主呢还是剑神?”

      何慕谐眉头微蹙,似乎不太痛快。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随意。”

      老四点点头:“好的,小生且称呼你为剑神。您既然当得起剑神的称号,想必定有过人之处。小生的意思是,人品。有关人品问题,其他江湖事不论,就说有关我家寨主一事,希望剑神不要愧对这个称号。寨主虽然为人豪气不比一般女子,但在我等眼中,她就是活菩萨!”
      老四看着身后弟兄们:“他们,原本都是沦落街头无处可去,还有几人是被贪官污吏陷害待杀,最后被寨主相救才得以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何慕谐不语。

      老四说到此处,兄弟们已经双目含泪。他吸了口气继续:“您可能觉得山贼提安居提道义让人很是不屑。不过,从此道过去的,除了作奸犯科怕被官道上的官兵查出身份,便是走私图暴利的奸商居多。”看了看何慕谐,清清喉咙放低了声音:“你是例外,若非年底总结大会将至,寨主也不会将你留下。”
      “兄弟打劫肥羊无数,按理说银子应当十分充盈,为何寨主连身好看的衣裳的没有?原因也无他,每年腊月,山下穷人无米无衣过冬,山寨的银子尽数被老寨主带出施于贫民,助他们去兮御饥寒!就连……就连老夫人的祭日,老寨主也没能赶回来……”

      老三抹了一把泪:“MD,别说了!”一把将老四揪到一旁,抖着嘴怒目瞪向何慕谐,“咱们何必跟他扯这些,如今寨主都被他逼走了,这等恩将仇报之人,还把咱小秘密说出来干啥,羞死俺也!”

      何慕谐微微弯腰,老三跳出一丈开外,与其他兄弟一样,神色戒备:“你想干啥?”

      “在下先前对你们寨主有所误会,造成今日这局面,万分抱歉。”何慕谐向他们深鞠一躬:“在下替天下贫苦黎民谢过诸位。我这便下山寻你们寨主。诸位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以剑神之名担保,定会找到你们寨主相娶,给她一个交代!”

      兄弟们没想到剑神态度如此和蔼可亲,竟然屈尊向他们行礼,骄傲感动的同时,对寨主这位未来夫婿多了几分敬意。

      .

      梁小鱼带上几张银票、几粒碎银子便下了山。山上寒气太重,相较之山下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就要惬意得多。

      走进一家成衣店,梁小鱼挑了件从来不曾穿过的绣花裙套上。

      “哟,这人靠衣装果然不假,瞧瞧,姑娘穿上这衣裳简直貌比天仙!”老板娘笑脸相迎,啧啧赞美:“难怪姑娘要带上面纱,瞧这身段这模样,若是摘下面纱还不迷死外头那些俊秀小生呀!”

      梁小鱼摸摸脸蛋又低头看了看,明明带着面纱瞧不出模样,腰太粗衣裳挤得很,哪里合身啊?不过这老板娘真会说话,赞得她心里乐呵呵的。

      原来在潜意识里,她也是爱听赞美好话的呢!

      “老板娘,你不记得我了么,我上个月来你这里买过男子衣裳,嗯,就是那件你店里最贵的,只剩一件我跟人抢,还差点打起来那回!”

      “哦,原来是姑娘你呀!”老板娘客套完又诧异道:“啥?你是……”重新打量完梁小鱼,心里嘀咕:不像呀,这气质变化也太大了吧?
      不明所以的老板娘只能解释为人靠衣装、人靠衣装!

      梁小鱼呵呵直笑:“对啊对啊,就是我,所以,给算便宜点吧!”她这次下山所带银票是从爹爹预留给西边穷人那笔里头偷来的。改明儿老四一核,账目不对,又该嗷嗷直叫了。
      她偷拿了几张银票已经愧疚难当,可不是来腐败的,得一切从简。

      老板娘回忆上月梁小鱼与人拽着衣裳打抢的凶悍模样,记忆犹新,自然不敢信口开河乱开价,最后,梁小鱼以极低价格买走了一身绣花裙、一双绣鞋,还重新买下一张面纱换上。

      回想方才当她揭开面纱之时,老板娘那双险些瞪出眼眶的眼珠神情着实奇怪。梁小鱼更加难过:真的毁了,真的毁了……

      老板娘看着远去的淡黄身影,千香楼头牌算什么,这姑娘比她好看多了!

      千香楼

      梁小鱼苦思冥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爹爹与水霖老四他们不问世事不懂江湖事情,还是她走进一家风格独特别致了些的客栈吃饭。

      虽然爹爹在琴棋书画识字上对她没有要求,不过在杨二娘魔鬼般的“教育”下,“千香楼”三个字她还是认得的。通常取这名字的不都是吃饭喝酒的地方么?为何左右周边全是搂搂抱抱鸳鸯交颈成双成对的男女呢?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不知为何盯着她看了许久。

      这女人在一旁观望,梁小鱼时不时莫名看她一眼,腹中空空也懒得理会。

      浓妆女人终于按耐不住,扭着腰肢朝她走了过来。在梁小鱼身旁的凳子上自行坐下,盯着她的眼睛像兄弟们瞧见肥羊:“姑娘哪里人呀?”

      周围歌舞乐器声吵杂喧嚣,梁小鱼正吃着喝着,没听清楚对方问话,眨巴着眼嚼着鸡腿肉看着她。

      浓妆女人撇撇嘴:“原来是个傻子!”

      此时台上一戏落幕,乐声骤停。梁小鱼正好听见这句嗤笑说她傻的话。本就郁闷糟糕的心情轰一下又涌了上心头:“你说谁傻呢?”

      台上的戏子还没来得及开场,周围仍处于安静状态。梁小鱼未加掩饰、较平时故作粗声的音质不同,格外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屋子里清晰回荡。
      周围男女寻声望来,找乐子的爷们儿们看着一身素黄淡雅衣裳的梁小鱼,与她脸上那张无形中增添几分神秘色彩的面纱,眼中腾腾燃起捕捉到猎物之前那兴奋火光,好奇的想一睹芳容。

      浓妆女人压下周围发出的一阵骚动:“呵呵~没事儿没事儿,大家吃着、喝着、玩着!来呀,乐声奏起来!”屋内又是一片歌舞之声。她朝门口打了个眼色,几个彪形大汉心领神会,立马走了过来。

      梁小鱼突然有点明白了,听老二说起,客栈分许多种,眼下的情况看来,这是一家供男子找乐子的客栈,俗称——妓院。老二还说,妓院里头的男子如狼似虎,女子不能进入,否则后果很严重,代价很昂贵。
      眼尖儿地瞧见几个与老三长得差不多的大汉朝她走来,眼中闪动打劫肥羊之前老二老三必会显露的光芒,心里嘎登一声,大叫不妙。

      梁小鱼猛然站起来,挥手掀倒饭桌,抓起碗碟朝那几名大汉砸去,趁对方抹去脸上汤汁之时迅速往外逃。

      只可惜,羊入虎口岂能轻易脱险。梁小鱼最终还是被抓了起来,被人捆住手脚扔在黑屋子的墙角里。

      已经好些时候了。梁小鱼一边无聊地用后脑勺撞墙玩儿,一边无力地哼哼着。刚才挣扎太久太好体力,还以为才弥教她的心法能派上用场呢,哪知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人困住了手脚,白白浪费力气,早知如此,还不如顺了他们的意,反正结果都一样。

      哎!她怎么这么倒霉,为了散心长见识,特意下山一趟,搭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颠簸来到洛阳城中最为富饶的地方,还以为此处安全,不想一来就遇上一群比她还贼的伪土匪。果然强龙难压地头蛇,想她当年……哎,好汉不提当年勇。

      梁小鱼正失意自责反省着,忽闻小黑屋右方有砸墙声音传出,竖起耳朵听了个仔细,确定那边有人之后滚了几滚,靠在墙壁上:“喂,隔壁有人吗?”

      方才闷响的声音顿了好一会儿,这才听见有人自言自语:“莫非砸错位置了?不会呀!”

      梁小鱼赶紧接话:“没错没错,就是这里,兄台快砸!”

      对方“哦”了一声,梁小鱼身旁墙壁开始微微震动起来,她赶紧滚到一边等待墙破。不消片刻,身前墙壁轰隆一声,告别半天的亮光照进屋子。狗洞大小的洞外探进一颗头来:“砸对了?!”

      梁小鱼惊了一惊,逆光并未看清对方模样,“嗯,砸对了,麻烦兄台让让,我要滚出来了!”

      梁小鱼滚出小黑屋,蹭得满身是泥,“哎,可惜了一身新衣裳。”

      方才打洞那人钻进小黑屋瞧了瞧,“哎呀,砸偏了点!再来!”

      梁小鱼打量他一番。此人一身黑衣全是灰尘,头发束得倒一丝不苟,还特时髦地带了只现下流行的金玉发冠,她伸长脖子扭头一看,模样也生得俊美。

      年轻男子不经意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复又以最快速度回头。脑袋被定住一般,盯着梁小鱼好半响才缓缓开口:“哎呀呀呀呀!”男子拍了拍身上尘土,郑重其事:“姑娘,可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

      梁小鱼想起何慕谐也这般问过,如实点头。

      年轻男子也跟着点头:“如此,那可有人说起你长得很面善,似曾相识?”

      梁小鱼避开他高举的锤子,“呃,兄台是否想与我搭讪,交个朋友?”

      “哎呀呀呀呀!姑娘聪慧,小生心思一眼便被你瞧出!”

      “小女子不才,兄台过奖!”

      男子扔下锤子,“哎呀呀呀,姑娘好生有个性,小生莫言,敢问姑娘芳名?”

      梁小鱼回他一礼,“哎呀呀呀莫言兄有礼,小女子梁小鱼是也!”

      几番交谈,梁小鱼十分舒心,果然还是用自己的声音说话听着舒服,喉头也自在、听者也欢乐。看了看一旁讲个没完没了,恨不能将他祖宗十八代光荣事迹尽数道来的莫言。梁小鱼将身上的泥土拍得差不多,又无聊地开始拈面纱上的花边玩。

      莫言还在滔滔不绝:“先皇见我父亲忠肝义胆、与他出生入死且全心护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处省略一些字!)

      “……我父亲为江山社稷劳心劳神,这便赐予他国姓封为王爷,赐豪宅一座,侍婢数名……”(再省略一些字!)

      “我也有幸被封了个小王爷!不过江山总是皇家的,我等这些个被赐予王爵的外姓其实也没什么可骄傲的,你不必担心与我门不当户不对!”莫言骄傲说道。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话唠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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