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欧阳豆

3、第3节

　　无月静静躺在礁石上，蜃女趴在一边，看着这“不幸”坠入水中的人类。那双眸流清泉一般的光华，蒙着水雾。缓缓打开双眼，无月感到一阵阵寒意，不禁打了个冷颤。“你醒了？”蜃女盯着他，似曾相识一般的问道。他利马坐起来，正想拔剑之时看清了这人的相貌，这不是上次在海边遇到的那位姑娘吗？“你？”他冒出一连串的问号，吐出了这个字符。“好了，你也醒了，我该走了。”说着，她跳下礁石，那蓝色的长裙随风而扬。“姑娘，还未请教你的名字。”，蜃女回过头来，看了看他，“就叫我蜃女好了。”她沿着海滩，渐渐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无月刚缓过神来，就只见那几对若有若无的脚印。

　　回到阁中，只见几个下人忙忙碌碌的里外跑动。步入大门，眼前，眼前居然是一片缟素。无月愣住了，面部肌肉不停的抽搐着。“这，这…”“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他…”一个声音打断了无月的思绪。他转过头来，抓住那个下人的双肩，剧烈的摇晃，“快说，爹他怎么了！”“老爷，老爷他走了”刚听到这，嗡的一声，无月脑袋里白茫一片，紧接着，他向公良原的房间而去。

　　走入房门，泣声肆无忌惮的涌了上来。几位后娘跪在公良原的床前失声痛哭，而公良无痕站在一旁，手持一柄青色长剑，眼睛合着，灰蒙一片。“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无月抓住无痕问道。“无月，你可算回来了，昨夜你去哪了？”他一副很关心的样子.“这些暂且不说，爹到底是怎么了？”“事情是这样的，昨夜爹他说想一个人静静，就支开了所有的下人，独自留在房中，但今天各位使者来辞行时，就见爹这样了…”待其一一道来之后，哽咽了一下。但无月却象失了魂似的，倒靠在墙上。这时，一位禅师走了进来，手中的木鱼不断被敲响。“各位夫人，老衲是来告诉众位，下葬的时辰到了，请竭哀顺便。”话罢，几位夫人有理的让开，一群法师走上前，将白布盖在公良原的身上。刚刚抬起走出一两步，便发现床弦边有两个醒目的血字——“无月”.公良无痕走上前，看见这两个已经发乌的文字，利马拔出长剑，指着无月的眉心道，“没想到啊！你居然会做这样见不得人的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大哥…”“别叫我大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说着，剑刃一偏，向无月而去。无月正想拔剑时，却发现腰间的青纹剑不翼而飞。只好向右一偏，跳出阁楼。公良无痕也尾随其后，两人一路奔跑，来到了海滩。无月见逃是不行了，只好赤手而御。可无痕的奔雷剑法犀利无比，且剑剑致命。

　　不过半个时辰，无月的身上已是剑痕累累。忽然，无痕看见他一个巨大的漏洞，猛的刺去。

　　当，一个白色的珠子从两块礁石的夹缝弹了出来。蜃女慢慢从里走出，双眼盯着无痕，仿佛多了几分敌意。“你是什么人，居然帮这个叛徒。”无痕道。“我并没有帮他的意思，只是不想让血污了这片海岸罢了。”说着，蜃女隔空一掌，掌波猛的击在无痕身上。他在掌击下，身体顿时没了重心，倒向一边，幸好身手敏捷，险些摔了一跤。他明白，眼前之人并非弱者，只好御风而逃。

　　“你的伤重不重？”蜃女走上前，轻轻的问到。“没什么大碍……嘶……。”无月刚一动身，手臂上的伤口立刻冒出股股乌血。“你中毒了。”蜃女看着这浑浊的血液不禁到。紧接着，她转过身，吐出那一颗月华珠，递给了无月，“咯，把它含在口中，我帮你解毒。”无月瞧了瞧她，说道，“姑娘，不必了… …”说着，他起身，想要离开。

　　他不明白，其实蜃女在第一次看见这为少爷时就有了淡淡的好感，但前人的教训不得不让她离开。她深知蜃人的命运，烟雾，永远的烟雾。

　　“你等一下！”蜃女拉住了他，“如果你就这样走掉了的话，就不怕我生气？”“那？”无月为难的看着她。“坐下。”蜃女按下无月，把月华珠递给了他，并叫他含着。

　　只见一道白光，蜃女将月华之气缓缓注入无月体内…

　　“好了！”一颗汗珠划过蜃女的脸旁。无月打开双眼，看着踉跄站着的蜃女，利马上前扶住她。“你这是何苦呢？”只见蜃女嘴角微微一抿，说道：“因为我…喜……。”

　　“哈哈，这位蜃族的朋友，本来为了对付你请来这么多的援兵，但现在，也许风都能吹倒你吧！”无痕带着一大群人走了出来。“你要干什么。”无月把蜃女挡在身后，死死的盯着他。“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你那条小命罢了，上！”一群人涌了上来。无月将蜃女轻轻放在地上，向无痕而去。不断的撕杀，无月身上的伤口愈来愈多…

　　血染红了沙滩,殷红一片.

　　“不要啊”蜃女躺在地上，吃力的喊着。顿时，一道白光突现，笼罩了蜃女的身体，她渐渐变得透明，透明，最后只见一阵水雾。忽听得一句异族语言，久久徘徊在耳边。无月看看身旁，水雾慢慢扩散开来，只听得惨叫声一片，水雾瞬间凝结成的冰刺，佛如暴雨梨花，援兵纷纷倒下…

　　血染红了沙滩，尸横遍地，而无月却不知所踪。

　　海市 蜃楼，升于烟，归于雾。至始至终，只可见而不可即.只有缓缓的看着它消失，无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