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顿战记》梵天Suzy

6、第 6 章

　　升官以后，希尔德和扩充到八十多人的部下们有了自己的战舰，叫缪亚号，是一艘小型的高速战斗舰，火力很强，还配备了十几架轻型战斗机和陆、空各一个小队。但在一场大规模战役中，这样的力量小得可怜，随时有可能被对方庞大的战略舰的光束炮撕碎，成为宇宙尘埃。
　　老老实实跟着指挥系统预定的轨道行进。技术操作上的事情她不插手，负责航向速度的是一名三十多的上尉，可想而知他对她没有对长官应该有的“敬意”，不过她已经用让他敬畏的枪法摆平了。
　　眼前的也是摆不平的事情。
　　监视屏幕上，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东西，是二重空间的战舰列队。让人头皮发麻、几乎没有对手的集团军作战，以着逼近极限的近距离组成强大的火力网。只要一道命令，上万只战舰大炮，像遵循着一条精密的程序、有条理、不间断的发难，基本上它会摧毁任何挡住它去路的人或物。
　　“我们的指挥官居然愚蠢到对方列好队再开战，而且选在这样宽广的星域。”希尔德轻轻道。类似于远古使用冷武器的时代、在无障碍草原上步兵与成团的骑兵较量，其结果会变成单方面的屠杀。
　　“可不这样我们怎么打仗啊！”有几个军官并不担心，“希望可以看到新研制的光弹的威力。”据说射程与破坏范围比一般的舰炮强一倍。
　　“我只希望不会让我们去当实验用的炮灰。”
　　“那，我们把上头那帮蠢蛋拉下来？” 肖恩坏心的添上一句。
　　“好呀，你去，从一级上将到准将、上校，全杀了。”
　　提案驳回。他摸摸鼻子，穿上战斗服，准备上战机。
　　对面开始进攻。时机选的不是很好，但在不确定这一边的部署的情况下，先发制人不能算有错。
　　“算他们运气好，我们的前线指挥官本来想把战舰集结起来迎战。”如果按原计划的话，大半的战斗力量都会完蛋。“上战斗机，迎战！”
　　缪亚号的位置在大部队边侧，正是战斗机出动的好方位。
　　“队形散开！从左路切入对方的舰队群。”希尔德下令。这种集团军的战舰列队并不是攻无不克的。它有致命的弱点。
　　“头儿？你说我们进去？”
　　“进去。”
　　“送死？”
　　“我有那么苯吗？按昨天会议上的路线飞一圈，把炸弹扔光了赶快跑。”
　　“……能赢吗？”
　　“能活着领勋章和升官！”
　　关上舱盖，滑出短跑道。战斗机刚脱离母舰的一刹那天旋地转，必须立即操纵着。她没让新兵出战，十架战机的驾驶全部是跟了她不少时间的老兵。她需要创意，和运气。

　　空茫、极低温、充满各种辐射。夜空中透过透明视窗看到的银河宇宙，无比的美丽动人，可走近了才知道处处是死亡陷阱。
　　二重空间的集团舰队使用的光束炮，射程不长，战斗机飞行员可以用肉眼看见死光将己方的战舰重创，有的分裂为无数小小爆炸光点，立即因为缺少空气而融入宇宙空间的黑暗中，失去所有生机，包括从裂缝中被甩出舰体、变成丑陋的干尸飘荡在尘埃、微粒、碎片之间，随着诡异难测的空间能量场移转，慢慢飞往黑暗的更深处。
　　而一重空间的回击虽然同样的英勇、有效，但面对纵深达百艘以上的舰队集团，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越来越接近，破坏力越来越大……
　　光束炮的是不可能避开的，除非他们摸清所有敌方炮口的位置。而那是天方夜谭。
　　“关掉外部通讯，按照制定计划。”希尔德打出灯语，一闪一闪的光亮穿透空洞。所有人都答复了，她抢先飞进未知的敌人阵营。
　　部下们也义无返顾的、以没有规律可追踪的折线轨道斜插入对方的舰队阵列中。
　　一艘艘大型的战舰，组成精密的队列，每一个距离、发射角度都是精确计算过的。但是这种计算却是其最致命的弱点——像他们十架躲过密集炮火的战斗机，隐藏在战舰的阴影中。紧张而兴奋。这就是号称战无不胜、造成一重空间联合军事力量巨大损失的集团舰队。他们却在正中心的位置。
　　“注意对方的战斗机。”
　　灯语打出的时机很正确，因为不久之后，战术屏幕上出现了许多不同于大型战舰的小亮点。对方的战斗机群也冒险在阵中穿行。
　　希尔德的战机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无所谓的打出电磁信号，“攻击。离开。”
　　九架战机突然分散开，往集团战舰的外围前进，然后几乎在同时发难，短程强炮和长距离光束弹准确的落在敌舰红外能量最强、一般总是燃料或武器库的地方，生生将强大的战舰阵列炸开一个缺口。遭攻击的战舰最痛苦的是无法回击，因为友舰距离太近，很可能打不到小小的战斗机却将旁边的一艘甚至数艘战舰击毁。
　　顿时一片混乱。
　　“你们该怎么办？”希尔德冷静的利用地形，肆无忌惮的向前来的敌机开火，打不到他们可以打到战舰，总是不吃亏的。
　　她继续手动操作着前进，但没有发任何炸弹。应该是这个位置……她一眯眼，是了！
　　出现在驾驶舱观察镜面前的是一艘最庞大、火力配备不是特别精良，却有着最多数量舰载战斗机的旗舰！
　　拦截、追击的敌机越来越多，她丝毫不放在心上，或者说她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探测到红外辐射最多的一点，释放出所有的机载炮弹——飞机往天顶方向拉升，她不想死在自己制造的爆炸中。
　　敌人的阵型这次真正大乱。
　　艰难的飞出重重乱窜的战舰，快脱离危险区域的时候，两架不死心的敌机追来。
　　“二对一？”嘴角是冷酷的微笑，机头一转，来一个大弧线，漂亮的躲开对方的炮弹，喝！还是能量追踪型的，真奢侈！几发机载激光枪解决掉它，战机以超过极限值的距离冲撞其中一架战机。
　　她发誓自己看到了对方飞行员的眼睛，而对方也看到了她的——用肉眼……
　　真空中无法传播声音。战斗机的燃料装置被击中引起的爆炸声，不知道有多响亮，不过光光看灿烂的彩色光线就可以猜想得出，一定很壮烈……她没有弹药了，只有机载激光枪。而且再不返航，就再也回不去缪亚号。
　　可缪亚号在经过这场战斗后还存在吗？
　　另一架战机紧紧咬着她不放。这一点也不像二重空间标准的军人教育下培养出的士兵呢！希尔德好笑的想着，是应该让这个小子立个大功，还是在阵亡名单上加他一个名字？
　　屏幕上又闪现几个亮点。希尔德窒息了一秒。一、二、三……八架飞机，自己人的！
　　呵……记忆中，有个人对她说，优秀的将领，总是要有可以安心背对着他们的部下……
　　她是可以将背后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