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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片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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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走的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舍不得留下。狱寺隼人杵在门口愣了很久,却也是一句话。“走了个蠢货也没差。”
他的生活也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没差,照常吃饭上班在十代目身后亦步亦趋。
那么当初又是为了什么呢?狱寺隼人始终没有明白那种关系究竟代表着什么,他知道山本武走的利落干脆,最后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最后他的失落仅仅源于在人潮涌动的繁华街道上布满老茧的手也不会再悄悄握起他的手。
记得一日十代目站在顶层有着落地窗的起居室里眺望灯火通明的西西里的夜景,泽田纲吉纤长秀丽的手指轻轻点在玻璃窗上,用一副现在十分少见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对着狱寺轻声说:“隼人,你知道吗?当初拼了命的变强……可是现在我好想回到日本,继续当一个废柴。就算考不上大学,就算找不到工作,我也有那么爱我的妈妈,我也有一直那么善解人意的京子,而不是站在西西里的顶楼怀念逝去的时光。
……黑手党可是很危险的工作啊,不是那些闹着玩的儿戏。你说是不是我态度坚决一些,做事果断一些,山本就不会参与这个危险的游戏,就不会走的那么突然?是不是我狠下心斩草除根,京子和妈妈就不会……”他把头深深的低下去无声的哭泣,肩膀一下一下的抽动,狱寺隼人把自己的手轻轻覆在泽田纲吉的手上。
这种心情大家都能理解。
但是身为彭格列的首领,他是一个不能倒下的人。
需要永远挺立着的人。
他无权哭泣。
“其实我一直在等,等待能够回到从前的机会。”
“即使这样再不负责我也……”
“因为我还是那个内心脆弱无比的废柴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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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最近接任务接的很勤,路上总是能看见一个老太太坐在吊桥的桥头乞讨,狱寺从来没有思考过关于他人的事情,除了十代目。今天路过那名乞妇时突然发起所谓黑手党救赎般的善心,在她空荡荡的碗里扔下了几枚硬币。
老人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僵硬的脖颈,艰难的在嘴角扯开一个笑:“谢啦,小伙子。”狱寺不知来了哪门子的兴致,三言两语和老太太搭上了话,从谈话中了解到老人是美国人,她的丈夫去了越南打仗,至今未归。
狱寺越听这故事越觉得好笑:“你是美国人?跨越一个大洋远渡意大利?”
老妇人面容安详的坐在原地:“没错,那阵子我听说在意大利的亲戚看见了他就找过来,今年最后一个亲戚也去了天堂,现在没人愿意养活我喽。”
狱寺怔了一下,对她说:“你的丈夫大概是战死在了越南,你何苦一直等呢?”
“他不会死的,他对我承诺过他会回来的。”老妇人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不会战死的,他是我的英雄,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祖国以他为荣!”
狱寺向老妇人微笑了一下。
其实值得她一直等待的早就不是征战越南的丈夫了,她守候的……只是一个临别的承诺。
这一等,就是几十年。
但无论如何她也会继续等下去,等下去,直到她油尽灯枯之时。
因为这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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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了山本和他的最后一次谈话。
——“我们的未来,早就是一片黑暗了啊。”
——“但是那也无所谓。”
——“无论如何路上也有隼人陪同嘛啊哈哈哈。”
那个人笑得眼睛弯起来,像是嵌在天空中的一轮新月。
大概这也勉强能成为他为他等待的理由吧?
——“但是那也无所谓。”
反正他一直就在等了。
这个傻瓜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