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喜欢到底是什么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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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赛是在周六，阳光好得要命。我把脸埋在软软的枕头上，舒服极了，手机响起时我才迷迷糊糊翻过身来，眼皮被晒得微温，我的脑海迅速填充上大片柔软的橙红色。我懒懒地伸手，接起电话。
“简唯一混蛋你在哪呢快来学校！”
“诶……今天周末……”啊！友谊赛！我一激灵坐起来。那边洛久绿早就不依不饶凶过来：“周你妹的末！再两场比赛就到早川信也了。你！快！出！现！”
我也想快出现。我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跑到楼下，一个人都没有。餐桌上有三明治和一杯冷掉了的牛奶，杯子上贴着早川信也留给我的便签：“把食物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后再吃。”我揭下便签揣进口袋里，一口气喝光冷牛奶，叼起三明治跑出家门。不知道一盘网球比赛需要用多长时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怀着对未知的忧虑我赶到学校。
果然没有女生觉得今天是个可以外出逛街游玩或者是睡懒觉的日子，她们隆重得好像逢着一场庆典，穿着花枝招展的衣服，平日里皮肤黯淡呀雀斑呀，通通被盖在一层又一层的遮瑕霜下，有的……我完全不想吐槽她们那与雪白脸庞颜色迥异的脖子。铁丝网外都已经挤得满满的全是人，更何况是观众席！我逐一去拍女孩们的肩膀，试图礼貌地请她们让一让，可是才没有人理会我。
疯了。都疯了。
她们残存的一点理智，我想，就是用来在运动员打球的过程中保持安静。
我想挤进去，结果反被推搡出来。我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想给洛久绿打个电话，正在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我一回头，正迎上一对笑得弯弯的眼。
“前辈的妹妹，噗哩！”
“啊啊是你啊！”老实说，我记起来这个人，但是没想起他的名字，但我的惊喜可不是作假的。“还没到信也哥哥上场比赛吧？”
“还没，现在在场上的是精市，早川前辈在下一个。”
我舒了一口气。
“部长说你可能被隔在外围，要我带你……”
“到场地边？”
“不，观众席。”我以近乎质问的目光看他，他一摊手，“没办法，除了校医以外，非运动员是不能在场地里逗留的。”他碧绿的眸明亮柔和，和之前的漫不经心一点都不一样。我妥协在这样的注视之下。他忽然又笑起来，眼睛弯得更甚，“没关系，部长开后门，给你留了前排座位。”
有了他的带领，事情就变得简单得多，那些被拍肩膀的小姑娘回头看到他无一不红着脸羞涩地让开一条路，我就负责跟在后面浑水摸鱼。击球声渐渐清晰起来。等走到观众席的最前排，我刚好看到场上的那个男生转过身来，尚还披着外套，嘴角噙着一抹隐约的笑意，眸光却如清寒的积雪。
幸村精市。
“6——0，立海大幸村精市获胜。”
像是沉入海底，而裁判的声音像是海水一样灌进我的耳朵混到思维中去。我希望他看我一眼。我希望他看着我冲我微笑。不，不行。我下意识地扯了扯头发。没存在感的黑长直，又因为早晨太匆忙，略梳了几下之外没有任何打理。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干，没有遮瑕霜甚至没有润肤水，甚至还不及幸村精市的皮肤好。这样的我，真的没问题吗？忽然，我凭着直觉，意识到幸村精市的目光又凝冽几分。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看到穿着不同的运动衫的一群人。那就是冰帝学园的人吗？我看不清为首那个人的样子，他的气势我倒看明白了。拽什么啊，一个网球部长而已，至于要靠前呼后拥找存在感吗！真是让人吐槽欲激增=-=
察觉到看这一眼的时间里我已经落在带路男生的后头，我急忙奋力赶上去。男生虽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做事却很认真，直到确认我真的安稳了才到网球部其他成员那边去，我给洛久绿发了一条简讯告诉她我到了不必担心，这个时候早川信也已经上场了。
这一场是早川信也先开球。对方若说有什么槽点，大概就是戴了一副装模作样的眼镜吧。诶为什么我要这么努力地给对手找槽点，果然最近的心境有点奇怪么……可是比赛开始之后我就没有找槽点的心情了。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早川信也的肩膀上。挥拍，击球，我不知道有哪个动作没有对受伤的肩膀造成进一步伤害，我不知道早川信也维持着镇定自若到底有多么困难，可是哪怕无法切身感受那种疼痛我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假装早川信也没事。
对面的眼镜男故意挑高了球。
“真的没有出界吗……”我喃喃自语。
“没有哟。”
自言自语的问题得到回答，我吓了一跳，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刚带路的男生就坐在我身边。我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男生轻笑起来。“噗哩，我和这位置上的姑娘协商过，她坐到那边去了。”男生轻挑了一下略尖的下巴，视线却一直没有完全离开赛场。虽然打扰他不太好，但是我还是得问问看，“那个，你怎么过来了？”
“嗯，精市说还是有人陪你为好。”
啊……是幸村精市么……我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惜脸颊已经不争气地烫起来。为了掩饰，我只好轻描淡写地说上一句：“唉，真是晒得要命。”
这次男生的视线离开赛场一瞬。他微仰起头，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太阳，附和我的意思说：“是啊，晒得要命。”颇有几分嫌恶的意思。这里是北观众席，的确会被阳光直射到，如果他不喜欢太阳光，还真是为难他了。
而这时，场上的形势也有些不妙。大比分是4：4，现在是早川信也开球，如果他能够保住发球局并破了对方的发球局，就稳赢没说的。可是情况很僵，虽然洛久绿强制科普的只有规则部分，但是我也能看出对方咬得很紧。哦，对方又一次挑了高球！那个球仍然落在底线附近！
“真讨厌……”我嘟哝着。这样一来小比分又被追平了。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男生，他嘴角虽然微微上翘，弧度却是冷的。看着他那样的表情我真心想问一句是不是不容乐观，可还是作罢。结果两人依然相持不下，比赛进入抢七。我一点一点地攥紧了双手。
早川信也的肩膀，想必已经是超负荷了。
想象到他挥动球拍时的痛感，我就觉得全身发冷。比赛间歇有女生兴奋地说着什么早川学长超帅，可是我想说，她们没有一个人透过早川信也的那张脸看到他的灵魂。真是的，说着喜欢一个人却要用这么肤浅的方式。还有早川信也，真是的，说着喜欢网球就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喜欢……喜欢到底是什么啊？
为什么透过不同人的眼睛，我所看到的喜欢那么不一样？我坚信的“我喜欢”，就都真实吗？
场上的两个人还在你来我往地击球，我咬住嘴唇，眼眶热热的，有什么情绪好像就要从眼睛里流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喜欢到底是什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