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从之》亲爱的坨

2、第 2 章

　　我是朝氏梓怡，走在前边替我开路的是我的夫君朝溯。此刻，我们正艰难地在山中行走，听夫君的意思，是要翻过了这座山，到山的另一边。而山的另一边，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自身体恢复以来，我们已在山中前行数日，只是至今仍没有找到一条像样一点的路，只能靠夫君慢慢的摸索。溯是一个极好的夫君，每每都是令我在原地等待，等他开出一条勉强能行的山路才折返回来背着我往前走。如此这样的反复想快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了，一天能够前进十数里已是不错的了。
　　我站在原地等了许久也不见溯回来，便寻了边上一块较干净的石头坐下，静静的思虑这几天的事情。对于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破庙这件事情，溯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们原是同乡，都是出自当地的富甲之家，书香门第，原也交好，两家往来频繁，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后来因为田间地里的一些矛盾，闹得不可开交。想到这里，我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溯从前头回来，正巧看见此情形。山路难行，也或许是因为失忆后的空虚感，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好心情。我正了正神色，抬首看着他。溯，是一个极其好看的男子，因为出身的原因，气质也是极好的，即使此刻穿着陋鄙，却也遮不住与生俱来的华贵“溯……”我总是不愿叫他夫君直接喊他溯，他也曾纠正过，让我喊他夫君，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夫君”二字即使已在唇边却也吐露不出，“没什么，只是在想，梓怡当初定是极爱溯的，所以才能放弃父母家人与你出走。只是现在梓怡这般情形，也是对你不住……溯，梓怡何能，能得你如此对待……”溯伸手封住我的口唇，摇了摇头，“不不，能得梓怡为妻，是溯之幸，是溯之福。溯在此愿发宏誓，此生对梓怡只求竭尽全力，即使挫骨扬灰……只求梓怡能够不弃……”说到激动处，朝溯甚至有了一些哽咽。“溯又何出此言。梓怡即已嫁于你为妇，定是此生此世都是溯的妻子，只蒙求溯之不弃，互得梓怡周全。君若不离，妾，自当也是不弃的。虽然梓怡……忘却了前尘，但梓怡也愿起誓，日后定当对溯全心全意，当一个好妻子……”溯对我的情谊，这些天我都看在眼里，如此跋山涉水，他身上早已伤痕累累，甚至前两日在探路时不小心弄伤了腿。可他依旧每日背着我上路，不忍让我受到一丝伤害。对于失忆之前的往事，溯不愿多说，我也没有多问。潜意识里总觉得过去的事情是不安好的，选择了遗忘，否则如何能够在荒郊野外，听天由命。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家跟随溯，那么就要信他。夫君，呵呵，没想到我已经是为人妇了呢。
　　“我们走吧……”溯向后转，将他宽阔的肩膀呈现在我眼前，示意我上身。“我，自己走吧，前头的路也不是很难行。”“没事，我来背你。梓怡已为溯劳累至此，溯又如何让爱妻再受苦难。”爱妻……或许我应该慢慢的习惯这个称呼吧，否则怎能对得起这片情深。
　　溯探了好长一段路，我靠着他的背也渐渐迷糊了起来。等我醒来的时候，已安置在一间冬日猎户暂住的茅屋。我起身不见溯的身影，却听得屋外有些声响，便挑了帘出去，闻得隔屋里飘来阵阵香味，就寻香而去了。“呀，是米粥……”自醒来起，每日赶路，日日吃野果充饥，渴了便饮山泉，从未好好吃上一顿。“醒了？怎么不多歇歇？”溯从锅里装起米粥，端了出来在桌上摆好，“既已醒了，那便趁热吃些吧，多日没有正经吃过了，先就些米粥。方才路上打了只野鸡，待会儿烤了来吃。”“恩。溯，你也吃些。这几日你也累了……”我拨了些粥到他碗里，与他相视一笑。
　　正打算吃着，却听见外面咋呼起来，“谁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烧了老子柴火！”门被突然撞开，一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