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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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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湘灵姑娘有些现代知识,应该会用“精分”这么个精辟又含义深远的词语,来形容她这位王姐。可惜妹纸从来不混微博,所以“反复无常”“高深莫测”这些字眼虽然不那么贴切,也勉强将就了。
比如说那个叫元别的仆役,明明下令拖住让他继续跪着,害得大家怕泄露底细不敢走门口,三千多个姑娘一起翻墙,何其壮观!
结果王兄回来,抱上个暖壶就窝着就不动,完全把这茬给忘了。原话是怎么说来着的?
“本人已死,免烧纸禁挖坟。”
姐啊,您老爬墙爬惯了,难道要咱们以后天天练习上墙头么?还有那是什么形容?真是……算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最后解决问题的是蝶婶子,不愧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大妈级人物,直接摸根门闩盖在跪到头晕的少年头上。
莫名其妙挨闷棍的元别少年,捂着流血的脑袋,以惊怒交加的眼神无声控诉。大妈眼疾手快,手起棍落,再补一记,彻底解除了大家的痛苦。
接过凶器门闩,看着那仿佛在说“别蠢了,以后学着点儿”的小眼神,湘灵默默地,默默地,无语问苍天。
大家都……好厉害……
于是,觉得三观受到一定挑战的湘灵妹纸,晕乎乎地抱着门闩回去补眠。蝶大婶则带着姑娘们,提溜起元别少年的一只脚,拖去地窖关。
那么戢武在干什么呢?
当然是在享受!要知道我们的主人公,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啊!
宽大的太师椅垫上舒服的软枕,戢武窝成虾米状,怀里揣着个小巧的暖手炉,美人儿捧一只白瓷薄胎小碗,一勺勺喂着红糖炖鸡蛋,四周衣香鬓影环绕,温香软玉,环肥燕瘦,纤纤素手,捏肩捶腿,照顾得无微不至。
戢武时不时偷上一两个香吻,调笑那么几句,欣赏着佳人们羞红而格外娇艳的面颊,好一处绝世英雄冢,天堂温柔乡!
只是现在显然不是能悠闲地醉卧美人膝的时候。万能女秘书一号湘灵妹子身体不适,万能女秘书二号蝶大婶补缺,特地前来提醒,该起来认真一点醒掌天下权了。
“信使已派出,符应女过午便能到达王都,太丞伤势已由太医先行诊治,暂时无消息传出,应是无碍。”
“嗯,碍不碍再看吧,有符应女在旁监督,那个人应该会老实一点,好好养伤吧。”
“另外,王树殿对殿下临阵换将一事,甚为不满。”
“临阵换将?我有么?”戢武努力回想。
…………
时间稍微倒回一点点,婆罗堑,大战方休,玄觉重伤。
戢武环顾四周,尸骸遍地,呼声震天,听起来很刺耳。于是她举手向下一压,呼声渐止,铁骑无声望似水,碎岛士兵的素质,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武部尚论呢?”戢武问。
“尚论已殉国。”
回答的人,是怀里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棘岛玄觉。
戢武手一伸,又把人按了回去,却是盯着那个挡下玷芳姬的使刀士兵发问:“你叫什么名?”
使刀士兵单膝跪地:“小人三队队副什岛广诛。”
“哦,什岛广诛。接住。”
广诛同志瞥见黑影袭身,本能伸手捞住,然后直接石化了。
手里安安静静躺着的,乃是碎岛最高兵权令,伐命太丞专用,虎符是也。
同时石化的,还有被突然抢走虎符,维持着一只手伸在半空中的造型,欲夺回而不能的棘岛玄觉同志。
戢武总是有打破石化状态的能力:“你,我升你做尚论,暂代太丞之职,整理残兵,重新布阵,驻守婆罗堑,苍蝇也不能放进一只,知道不?”
玄觉同志石化解除,以手扶额:“王……”
什岛广诛看看满不在乎的戢武,再看看戢武怀里散发哀怨之气的玄觉,最后盯回了手里的虎符,表情好像在梦游。
小队副队长,连升数级一下子站到了碎岛武官顶层,虎符像糖果一样给抢来抛去,这际遇确实跟梦游没差。
戢武:“怎样?我敢给,你不敢接?”
“小人……不,臣,臣定竭尽全力,不负王之厚望。”
什岛广诛算是个大嗓门,这句话说得格外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严格来说,戢武还不是王,不过此时此地,没有人纠正这个错误。
戢武“嗯”了一声,掂量了一下怀里的伤患,最后选择标准公主抱的姿势抱起,走了两步觉得不得劲,又换成建筑工人抗麻袋。
棘岛玄觉捂脸:“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戢武调整一下位置:“受伤的人,老实休息。”
从婆罗堑到王宫,这一路上,棘岛玄觉同志捂脸的手就没放下来过。
…………
回到王子殿。
蝶继续帮助戢武回忆:“殿下将虎符交予了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兵士。”
“哦,好像是。”戢武沉浸在回忆里,“手感其实蛮好的,拍一下声音应该很好听。”
蝶觉得理解不能。怎么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手感?拍的啥?
“王树殿似乎甚为不满,长老正在来王子殿的路上,要如何应对?”
“告诉他们,我受了内伤正在调养,不能见客。”
“这……婢子们怕是阻拦不住……”
“拦不住就不用拦,让他们进来就是。对了,这鸡蛋口味不坏,再帮我炖一个。”
殿下果然处变不惊,胸有成竹,蝶在心中默默佩服。
其实这个吃货只是喜欢甜食而已,一切都是美丽的误会啊误会……
所以图悉长老一进门,看到的是花妍柳弱芙蓉面,听到的是莺啼燕语海棠娇,中间寻芳浪荡客,只思鸳鸯不思仙。
“长老驾临,蓬荜生辉,奈何槐生淇奥有伤在身,不能远迎,失敬失敬。”
戢武舒服得靠在美人胸口,享受全身按摩SPA服务,顺手还摸了一下身边姑娘细腻的脸蛋儿,惹得喂完甜食正准备收拾东西退下的侍女满面酡红,格外可爱。
图悉气得脸都青了:“放肆!殿下受伤,你们不想着好生照顾,一个个烟视媚行不知廉耻,伤了殿下贵体你们担待得起吗!”
一众莺莺燕燕给这么一吼,都跪了。戢武皱眉:“长老何必动怒,吓坏这些娇滴滴的宝贝,多可惜。乖,不惊,不惊。”
“殿下正值壮年,当修身养性,励精图治,切不可玩物丧志!”图悉长老继续吼,“须知殿下身为王储,一举一动皆干系国本,不可不慎!区区贱女,竟敢逾越!还不退下!”
“唉!人老了就是火气大。都下去吧。”
戢武挥退一众姑娘,缓缓挪正身体,艰难地从虾米状换成正襟危坐,还真有几分/身受重伤起身无力的娇弱。
“不知长老此来,所为何事?”
图悉的眼光不着痕迹的闪了闪:“不知殿下伤势如何?可须请太医诊治?”
“不过小伤罢了,不妨事,劳长老挂心。”
“婆罗堑一役,殿下扭转乾坤,居功至伟。”
“长老赞谬。”
“然虎符一事,殿下处理欠妥。”
“事急从权。”
“殿下从未掌兵,不知虎符之重要性,须知……”
“长老。”戢武打断老头子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军政之事,当不属王树殿过问。长老忧心国事,吾身为王储,心怀感佩,却断不敢让长老劳心至此。佛狱外患未除,太丞负伤,临阵擢将亦是无奈之举。此人武力尚可,用人之际,提拔并无不妥。若长老认为吾此举逾越,有碍王威,等王回归,吾会自行向王请罪。”
图悉长老:“殿下既知此乃越权之举,仍是执意做下,当是不惧后果。图悉再劝,想必还是忠言逆耳,老朽便不赘言。唯王许久未归,去向不明,碎岛不可一日无主……”
“哦,”戢武再次打断,“长老有意举我为王吗?”
“王储何出此言?”图悉长老一脸义正词严,“王天纵英才,文武无双,四魌界有谁人能敌?纵然杂事牵绊,不日必能回转,此等谬论殿下再勿提起。吾等深受王恩,自当为王分忧,解一时之难,图悉不才,责无旁贷。”
“原本吾还担心太丞伤重不能理事,临阵擢将,虽可统帅三军,对内却无良才,长老有此为国之心,吾实是安心不少。如此内政便有劳长老了,太丞也可趁此机会好好休息。”
戢武笑容可掬。
“分内之事,不敢言功。只是有一事,尚需王储相助。”
“长老请说。”
“再过一月,便是四魌武评会之期,若王届时仍未回转,碎岛当派何人出战?”
图悉长老更加义正词严。
戢武沉吟:“嗯~武评会不过各国试探之举,大战方歇,未必需要……”
“殿下,”这次轮到图悉长老打断戢武的话,“须知王连得十一届四魌武冠,继任者如若无能,恐坠碎岛声誉。还请殿下出战,夺得武评魁首,振我碎岛王威。”
“呵……”戢武低笑,“好吧,武评会便交我处理。”
“还请殿下……咦……”图悉长老似乎没料到王储答应得如此干脆,准备好的说辞用不上,不由呆了一呆。
“长老还有何事?”
“请殿下保重贵体。”
“谢长老关心,如无要事,恕吾伤后体乏,想要休息了。”
“既如此,图悉告辞。”
“长老慢走,不送。”
送走王树殿长老,戢武维持着大马金刀的坐姿,揉揉酸痛的腰:“有难的时候不出声,这会跑出来扮忠臣,老头子一个个精似鬼。”
蝶过来伺候:“殿下真要去参加四魌武评会?”
戢武:“傻瓜才去。”
蝶:“咦?殿下答应在先,若王树殿不依不饶,岂不有损殿下声誉。”
“哈,声誉。”戢武淡笑,“我还怕什么有损声誉。我只答应他们会处理,又没答应他们一定要自己下场,就算我骗他,他又不能咬我,理他作甚。”
“待君子以君子,待小人以小人,才是正理。扶我起来更衣。”戢武说着,缓缓站起,然后,顿时青了脸色。
量多的日子,你们懂的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