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语录》流三少

15、鱼与熊掌

　　旁座的谈话传了过来，流玦脸色沉了下去。
　　“那南宫少华听说是被什么“无瑕”公子给杀的，尸体摔下悬崖，惨不忍睹，南宫府的少奶奶哭了三天三夜啊。”
　　“南宫少华与邵不凡一向交好，没有杀他的理由啊。”
　　先前说话的老者摇摇头。
　　“人心叵测，平时满口道义，在利益面前还不是捅别人一刀，什么兄弟，都是假的。”
　　“我看邵不凡不是这样的人，我曾有幸见过他一次，那般风采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什么利益就杀害他人。况且这世间，又有什么利益是他看得上的？我看啊，定是有什么苦衷。”
　　那老者嗤笑一声。
　　“什么苦衷不苦衷的？再有苦衷也不能取别人性命啊。唉，只可怜了邹月容小姐啊，当初那么风光的嫁了出去，这么快就成了寡妇，南宫府的烂摊子可大得很啊，她一个妇道家，唉。。。。。。。”
　　“那邹月容小姐真是人如其名啊，虽然没有看到过她的面目，可是那一身红嫁衣的样子真是动人。唉，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几个同桌的年轻人看他惋惜的样子，打趣道
　　“你倒是多情得很，今年的秋试你就把这感慨写进去，说不定状元郎就是你了。哈哈。。。。。。”
　　流玦见他们已岔开了话题，便收回了心神。南宫少华的名声她是听过的，那样的人却死在自己的兄弟手中，让人唏嘘。这件事这么古怪，定与魔影宫脱不了关系，好一招借刀杀人的好计，不过不太符合云阳的行事风格，她一向不在乎世人眼光，也懒得弄那些阴谋诡计，以她的力量也不需要。看来，是某些人引起了她的兴趣。
　　“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
　　“那样的表情还说什么？我是失忆，不是智障。”
　　流玦将一块填得发腻的点心放进嘴巴里，眉毛都纠结到了一块。这家酒楼卖这样的点心，没道理还不破产。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的，那碟点心真的很甜，不过，你动作一向很快。还有，最近我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不过很模糊，再过一段时间，我应该就会想起一切。”
　　“那不是很好。”
　　男子看了看她，沉默。流玦有些失神，将点心放进，该死的，好甜。
　　“也许吧，至少对你而言。”
　　“这位小娘子，不知——啊”
　　众人的眼光落在蓝衣女子的身上，一片寂静，只有那个自认为风流无比的胖公子在哀嚎。
　　“你这个臭娘们，你是不是——”
　　女子冷冷的眼光射向他，浑身一个激灵，收了诅咒的脏话，见鬼似的逃出了酒楼。众人这才回过神，那女子的速度那么快，只见到那色狼捂住了手掌，却是连血都没有一滴。凡是果然不能看外表，谁知道那般娇滴滴的美人竟是位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
　　女子优雅的择了座，对着身侧的流玦轻轻一笑。
　　“自上次一别，已许久未见你了，还真是有点想念。”
　　“哦？我怎么没看出你与我有这样的交情。”
　　“流玦，你只看到你的眼睛告诉你的一切，或许你心里也曾怀疑过，只不过，你选择了逃避。”
　　“你是不是最善于蛊惑人心？然后达到天下大乱的后果，你就是不想看到其他人幸福不是吗？”
　　“这天下与我何干？其他人与我何干？”
　　“既然他人与你无干，那你为什么还要囚禁我师兄？我们没有得罪过你，可是你却要拆散我们、折磨我们。”
　　“这就是你的眼睛告诉你的？那你便只能以取我头颅为活下去的理由了。
　　她侧过头，看了看他。
　　“这位公子可真是好相貌，纵使失去了记忆，可是气势犹存。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个负心人？若是那样，或许我会好好收藏你的人皮。”
　　最后，她贴耳，温软清香的气息萦绕着流玦。
　　“流玦，也许有一天你会感谢我对你做的一切，我会让某人明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她看着那蓝衣女子离开，她的话依然在她的脑海里回荡。她的眼睛看到的难道都不是真实的？谁是鱼？谁是熊掌？又是谁，想鱼与熊掌兼得？
　　“我不喜欢那个女子。”
　　“那般狠毒的女子又有谁会喜欢？”
　　他摇摇头
　　“我不喜欢她是因为她太可悲，我从她的眼里只看到化不开的忧伤。我可不喜欢带着死亡气息的人。”
　　“那般强大的女子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她有什么可忧伤的？她——”
　　忽然想起越离说过的话，于是沉默。是啊，再怎样强大的人也有得不到的东西，这也就是人生。

　　“离儿”
　　越离回头，看到母亲担忧的眼神，有些内疚。
　　“离儿，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心事重重，有什么是不能和母亲说的吗？”
　　“母亲，我没事。”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我看着你长大，你有没有心事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不管是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母亲永远相信你。”
　　越离跪下来，哽咽道
　　“双亲年事已高，儿子不能再在身边伺候，是大不孝。只求若是无儿相伴左右，双亲亦能百事无忧。”
　　“离儿，人只能活一次，我一直告诉你要做自己想做的，要让自己开心。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妹妹缠绕膝间，你尽可放心。去做你想做的吧。”
　　“母亲。”
　　他终于痛哭失声，感觉到母亲温暖的手像儿时一样抚摸自己的背。他不想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也不去想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他只是知道，他想这么做。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至少他不会在后悔中渡过残生，那样的人生让他心悸。
　　那个女子，用深情与狠毒打动了他。既然无法忘记她，那就不择手段，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