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孟莳

29、第29章

　　林如静和穆凌回到了他们曾经居住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找一些兼职养家，倒也是轻松自在的。
　　两人闲暇时，便将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留下的回忆，在温习一遍，那些美好的记忆在他们的驻足回忆是更加的鲜活生动，但也淡淡的透露出丝丝的哀愁与悲伤。
　　他们最多停留的地方是西安的一个小巷子——德福巷，德福巷对外有一个巨有名的别称：酒吧一条街。穆凌和林如静曾经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家酒吧的老板都知道有个帅小伙每天晚上会带着他的小女朋友背着吉他来演出。
　　西安有很多有名的歌手，许巍，郑钧等等，他们的歌苍凉而又悲伤，在歌声中，他们诉说着他们内心的故事，完成他们心中的故事。而穆凌则是他们忠实的粉丝！
　　穆凌的歌唱的很不错，有一副天生的好嗓音，在高中时，便一个人晚上在酒吧演出讨生活。进入大学之后，又组建过自己的乐队，担任主唱。
　　当年穆凌和他的乐队经常在这边演出，饿林如静作为乐队家属没少在里边混吃混合顺带看帅哥，穆凌经常吃醋的说，下次绝不带她来，光见她两眼放光的瞅帅哥，连一眼都不看他，可恶~
　　林如静便会死皮赖脸的爬上他的背，晃着两条腿，对着他的脸吧唧吧唧的不住的亲着：“亲亲凌，酒吧的那些人那算是帅哥呀，天底下最帅的大帅哥正背着我呢，我怎么会看他们呀！”
　　“可你刚才一直在瞅着那个留着板寸，穿着黑色夹克的男生看呢，我在台上给你使眼色，你都看不见我~我很生气的~”
　　“乖乖凌~吧唧吧唧~我看见他的发型还不错，想着如果我亲亲老公也剪成这个发型，绝对帅呆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你是说我现在不帅了吗？”
　　“哪呀，我们凌是最帅的了~”
　　“可你问什么要看他呢？”
　　囧~又回到原点。
　　“臭凌，死凌，坏蛋凌~就会欺负我，我不理你了~”气的从他的背上挣扎下，对着穆凌又踢又打的。
　　“乖乖乖~我错了，我不该乱吃醋的，乖静儿，我错了~你打我，你骂我~乖~亲亲~乖静儿~”

　　这样的场景在他们的记忆中，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着，这个人彼此无理取闹，很小白的胡搅蛮缠！见过几次的李颖，大呼受不了，之后只要见到他们的打情骂俏，立马闪得远远地，珍爱生命，远离静凌呀~

　　林如静和穆凌每天晚上转一家酒吧，和老板拉扯拉扯西安的变化，每天晚上上台，专门为林如静唱首歌！回忆着他们在每一家酒吧发生的争吵与最后的和好，那么的甜蜜与温馨。
　　很快他们已经在西安停留了一个月，在林如静奶奶去世三周年纪念的那天，林如静带着穆凌去祭奠了奶奶。
　　在奶奶的墓前，遇到了一个熟人，林如静犹如没有看见，无视那个人的存在，继续自己的祭拜。
　　“奶奶，对不起，三年了，都没来看你一次，对不起。这次，我把凌也带回来了，我们一块来看你。”林如静有些平静的说着，她曾经的泪与痛都已经全部的流完了，她也知道，奶奶最想看到的并不是她的哭泣与软弱，而是她能坚强的立足在这个社会上，骄傲的，微笑的生活着。
　　“奶奶，对不起，我当初答应您，会让静儿过的快乐的，会一辈子陪着她的。可是，对不起，我食言了，我不能在守在她的身边了。可是您放心，在静儿的身边有一个人他会代替我陪着她，给她幸福的。奶奶，在过不久，我就会去陪您了，到时候您就好好的打我，替静儿好好惩罚我当年抛下她一个人逃离。奶奶，你放心吧，那个人是真的对静儿很好的~”
　　“凌~”穆凌还没说完，就被林如静打断，她始终不愿去想着将来会发生的事，尽管，那是必然的。
　　“静儿，我很快就会走的，我舍不得你，可是，我知道，有他在，你会过的更幸福的~”
　　一直站在林如静不远处的那个人悄悄的转身离开了，他知道，她的事永远不要他管，而他也没有资格出现在她的面前。
　　从奶奶的墓地回来之后，林如静带着穆凌直奔向民政局。
　　“凌，我说过，我活是穆家的人，死是穆家的鬼。我这辈子要嫁的人只有你穆凌，除此之外不会有其他人，凌，我们结婚好不好？戒指，我都准备好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曾经的一句承诺要变成一辈子的桎梏吗？
　　从民政局回来，晚上的时候，林如静拉着穆凌不让他离开。
　　“凌，我们曾说过，我们以后会生一大堆的孩子，凌，我们要个孩子吧~”林如静边哭边祈求着。
　　“傻静儿，以后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生活呢？”穆凌怎会不明白林如静的心思，留着孩子，就是留着念想，就是留着他。那她未来的生活呢？能依靠着一个孩子过吗？
　　“我可以的，我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他们会帮我的，凌，求你了，对我六个孩子吧~”
　　在两人各不退让的时候，穆凌的头痛发作，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发病，痛的穆凌不知的用手敲打着头部，全身缩成一团，跪在地方不住的撞着地面。
　　“凌，怎么了？凌，你别吓我~”林如静被穆凌痛苦的表情吓得有些慌乱了。
　　“没事的，静儿，很快就过去了，很快的~”直到最后痛晕了过去。
　　林如静吓得直抱着他不住的按揉着他的头，打了急救电话。
　　进了急诊室，林如静无助的靠在急症室的墙上，这是他第几次发作呢？为什么他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呢？林如静在心里恨死自己了，是她扬言要好好的照顾他，可是却连他的头痛发作都不知道。当初周周告诉她，如果他的头痛发作的话，那就预示着，病情严峻了。
　　他从来没再她的面前表现出一丝的不适感，每天都是陪着她笑呵呵的，逗着她开心，可是在那些该死的疼痛袭来的时候，他是怎样一个人忍受着呢？
　　林如静茫然的拨通了周周的电话：“凌~凌头痛发作了，周周，你救救他~”
　　早上四点钟的时候，周周和许峻霖赶到穆凌所在的医院，他已经在急救室待了六个小时。因为有人提前已经打好了招呼，西安所有有名的脑科专家都在手术室，不时地有护士脚步匆匆的进进出出，没人注意到此刻的林如静。
　　许峻霖看到林如静的第一眼，眼圈禁不止的红了，那么小小的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穿着单薄的T恤，将头埋在两膝间，身体不住的颤抖哽咽。
　　一把奔过去抱住她，轻轻的唤着：“静儿~静儿~别怕~”
　　林如静将头抬起，看着许峻霖，眼泪再次涌下，伸出手，搂住他，就好像这是她唯一能够得到能量力量的来源：“霖，是不是凌要走呀~他是不是又不要我了，又要丢下我一个人跑去国外了。霖~你帮我去找她好不好？找他好不好？”
　　林如静的哭声听得周周的眼泪也止不住了，坐在凳子上默默地流泪。许峻霖将林如静抱起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揽过周周，三个人相互温暖安慰着。
　　知道八点钟的时候，穆凌才被退出了手术室，全身插满了各式的仪器管子，脸色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看的林如静和周周的眼泪再次涌出。她们随着护士推着穆凌去了病房，许峻霖则一个人进了专家诊室。
　　穆凌是在下午的时候才清醒过来，看着一脸泪痕眼睛红红的林如静，心疼的要死。他开始有些后悔回来了，如果她不知道真相，或许会过的很好的。可是现在却在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静儿，乖，不哭。静儿哭了就不漂亮了~”虚软羸弱的安慰着林如静：“静儿，你帮我给周周打电话好不好？我~我想见她~”
　　说着周周从水房出来，依旧是双眼通红：“臭穆凌，现在想起我来了，我都快想死你了，你个臭小子，都不知道给我个电话呀~”一如平常的笑脸掩盖着她的伤痛，她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因为他而伤心！
　　“那~许先生呢？”许峻霖并不是穆凌和林如静之间的一个禁地，两人彼此都明白着对方的心思和想法，反而更能坦然的面对一切了！
　　“他~出去买吃的了，很快就回来了~”林如静坐在他的床边，调试着点滴的流速，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掌心，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了他冰冷的手。
　　“那我就放心了~”回头看着林如静，两人相视一笑。
　　穆凌在趁着林如静没在的时候和许峻霖谈过一次，两人达成了一些协议，不，应该是共识才对，可是，都对林如静缄默，什么也没说。
　　穆凌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躺在林如静的怀里，走了！
　　之后的林如静一滴眼泪都没流，完全的清醒着，她将穆凌留下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收拾好，搁置好，就好像，明天，天一亮，太阳一出来，那个人就会在出现在她的面前对着她笑，叫着她“静儿~”
　　整整三天，林如静那样静静的，一句话不说，就一直不停的收拾着穆凌的东西，周周和许峻霖安排了所有的事，知道最后在殡仪馆，林如静最后一次见穆凌，这才哭出声来，她趴在穆凌的身上，任谁都拉不起来，许峻霖最后没法，蒙住她的眼睛，硬将她扯了下来，她就一直窝在他的怀中不停的哭，从开始的嚎啕大哭，到最后哭的声嘶力竭，直到最后，没有一丝的声音发出，只是不停的流着泪。连哭了一天一夜，眼泪止也止不住，眼角，脸颊都已经被眼泪浸烂出血。许峻霖没法，只能强迫的给她打了安定的针，她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可是在睡梦中，眼角的眼泪依旧不停的下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