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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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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了,失去一身神功的莫弃,枯坐在界结之内,此时她再一次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渺小无助。而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在什么时候呢,莫弃仔细想想,终于想了起来,那是在很久很久的以前,久到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算,在要一千年以前了。可在她的心里,这种感觉有真的很清晰,很逼真,虽然隔着前世今生,可在她心中却好像就像是在昨天,就好像在刚才一样的清晰。霎时间莫弃只觉天下之大,竟无一安全之处,世人滔滔竟无一可信之人,此刻她似乎感到只要自己踏出这界之后,立刻就是横死当场。虽然知道只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可是莫弃此时越想越怕,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那个护花,明明就是为了帮姐姐而来,又怎么会对自己存着好心。母亲,母亲何时能来,母亲来了又能如何,从小母亲爱姐姐就远胜自己,就算姐姐事事都和母亲对着干,就算自己事事顺从母亲的心意,去乖乖的做好母亲手中的一把枪,一把刀,可是她无法相信母亲此时会为了维护她的利益去帮她对付姐姐。知道姐姐死后,母亲虽然没怪过她杀姐姐,可是她无数次的见到母亲抚着了些很旧的小衣服一边叫着灿儿一边垂泪,那些衣服有做的,有用毛线织的,一看便知是出母亲之手。可是自己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母亲给自己买来的,没有一件是母亲自己给她做的,在母亲的心里,自己只是她的继承人,而姐姐才是她的女儿,是她的孩子。这些衣服自己从没穿过,可是隔了这么多年,母亲却还一件都没舍得扔掉。说到枪,说到刀,说到战斗力,她心里明镜一样的知道自己远不若萧峰,若是萧峰为了姐姐也愿为莫家效力,那母亲会不会转而合同姐姐来一起为难自己呢?若是那样,她又怎么能够抵挡。她这样不停的想着,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没有觉查出自己的危险。
若说这世上她唯一能够信得过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想到这里她似乎看到了那个一身银白的亮光的身影。虽然他曾经负过她,可是她相信如果有别人来伤害她的话,那么在他倒下之前,就一定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一丝一毫。她的将军,她英勇神武的将军,她举世无双万人难敌的将军。想到她的将军,她便看到了她生命的曙光,她强大的源泉。姐姐有萧峰,她也有她的将军呢!想到这里,她竟生出了一丝的骄傲。
林林总总各种各样繁重的事物,让江浩风早已如一个有条不紊的机器一般,虽说自从来了碎红以后,许多琐事都已由碎红分去了大半,可是由于还多了个事多无比的阿紫,这小丫头,花样百出,麻烦不断。早让江浩风厌烦无比,只是想到一来受了莫弃之托,二来受了萧峰之托,而她又萧峰的小姨子,这才不得不免力为之。所以总的比起来比起以前来,却还是要死累上三分的。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江浩风接过电话立时就说:“喂!你好,我是江浩风。”
可是电话的那端并没有任何声音,加之看到电话是并不是内线接进来的,若以往,他本当将这电话挂断,可是这次他没有,因为他看到了这是一个从中国境内打来的电话,若只是单纯的拨错也决不会这么巧,而且他心底更有一种直觉,这个电话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打给他的。虽然国内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这里的电话。
可是他已经隐隐的猜到了这个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了,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用信香而要用电话。当然信香是有事才会用的,也许她打电话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打个电话而已。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竟然开心了起来。开心的笑着说:“冰糖葫芦又被摔破了?”
可是这句话说完,却没有听到莫弃那一贯冰冷的声音,而是一个柔弱却又略带哭腔的娇音:“将军!”
这两个字一入耳,登时江浩风只觉如五雷轰顶一般,他清楚的听出这就是莫弃的声音,只是里面完全没有了以往那惯有的冰冷,有的只是无助和凄荒,让江浩风忍不住生出想要把抱入怀中好好怜惜呵护的感觉。他也叫出了那个隔了前世今生的名字:“冰儿。”
江浩风柔声问:“你在哪里?”他问她在哪里,而不是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因为他知道她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很大很大的大事,才会让她的声音变的那么的无助。
“我也不清楚,什么都别问,陪陪我好吗?”莫弃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弱无助,可这份无助之中却还隐隐的透着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骄傲。于是江浩风也就不再问,只这么隔着一根遥遥的长线,淡淡的说着一些前世今生的琐事趣闻。
一天,阿朱从来不知道一天的时间原来可以这样快,可以这样短,似乎只是一错眼的光景,夕阳就已经只剩下了最后的一抹亮光,日落西山末的阳光,再也不会刺眼,有的只是那令人心颤的血红。面对夕阳,阿朱第一次想到在这日初日落的一日中,有多少新生命呱呱坠地,又有多少老人油尽灯枯,又有多少如花少年,意外夭折。
千言万语都说不尽的相思,只此一天又怎么能够说完。年年岁岁都度不尽的柔情,只此一天又怎么能够尽情。相见时难别亦难,不是情场相思人,又怎能知这其中的难之微妙。萧峰把阿朱环在自己的胸前怀中,伸手轻抚着她长长的秀发。闻着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阿朱也轻轻抚擦着萧峰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他们一起望着天边的日落夕阳,他们一起去静静的享受着能有对方的一分一秒,每一个瞬间。
夜深星暗,但窗外各色的灯光透进屋来,使得这屋也并不黑暗。阿朱轻手轻脚毫无声息的自床上悄悄起身,生怕惊动了伏在床边,沉睡的萧峰。虽然自己已在晚上的酒里动了手脚,但却还是唯恐惊动于床边的萧峰。更不敢让他上床去睡,只是取过一床毯子,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一只手伸了又伸,想去萧峰的脸上臂膀再抚一下,可终究还是怕惊动于他,终究还是含泪悄悄离去。
阿朱走至屋门前,还恋恋不舍的再看一眼身后那个身影,而后这才一路悄声离出,可她看不到的是,她甫一关上门来,那原本伏在床边的萧峰,也立时起身随她而去。久经世故老练精明如他,熟知她心性如他,又怎会不知他的阿朱既已决定就一定会离开。而萧峰又怎么舍得让她离开。
如此二人一前一后,一明一暗出了门,却见阿朱行不多时,就见前边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却正是护花。护花见她来,忍不住的白了她一眼说:“怎么这么慢,都急死我了,你现不来可就晚了。”
阿朱不答,只是无比留恋再回头去看一眼刚刚离去的那座小楼。护花不耐烦起来,拉起她的身就:“走吧!”而后两人就凭空消失在了空中。
这一下只把暗暗跟在后面的萧峰给惊的目瞪口呆,骇得心心肺俱裂。快步而飞来至阿朱护花二人所消失之外,却觉四周一切入常,毫无半分迹倪。萧峰自觉一生所经大风大浪无数,可从无此时这般畏惧,若敌人是冲他而来,那便再厉害上十倍百倍,他自也浑然不惧,可是此时却是明知阿朱此一去断然再无生路,她这般凭空消失在这里,再不知去向,让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惧。
可萧峰必竟是萧峰,所有的惊慌与恐惧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如此千钧一发之时,当机立断,立时飞身返回。来至柳茵房前,虽然柳茵房中灯光早暗,所其此时必已睡下,可萧峰本非拘泥于小节之人,更何况此时情景危急之极,稍晚一刻,阿朱就有生命之危。一边叫着柳姑娘,一边手中加劲已是把门锁震断,把房门给打了开来。
柳茵惊醒,见是萧峰威风凛凛的立于房中,当下一惊,随后就又镇静下来问:“怎么了?”
萧峰说:“阿朱不见了,我想她是回去找莫弃了,阿朱一回去,定然没命。你快带我去找莫弃。”
柳茵一听之下,虽不明白,但也立时揭被翻身而起,蹬上了一双长靴,在身上罩了一件长风衣便说:“走吧!”
却说阿朱随着护花,只一瞬间就已经到了莫充所结界结之处。她二人所来这一下毫无征兆,是以连莫弃也是吃了一惊。可是莫弃吃惊之外,连阿朱和护花也都是大吃一惊,却原来莫弃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此时正笑语晏晏正和什么人打着电话,阿朱与莫弃姐妹一场,今日却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她如此开心。莫弃一见她二人来到,一张笑脸立时如娇花遇见了寒霜,瞬间花萎霜结,冷冷的说了一句:“谢谢你,通话到此结束。”而后便不由分说的把电话给挂了。护花一脸八卦像的大惊小怪的说:“谁的电话啊?竟能让我们幻心大法的修习者,破冰除霜露春风?!”
莫弃冷冷的说:“没有谁,护花仙既然如约而至,那是不是也该,把这至爱之心还给我了。”
护花撇撇嘴说:“这不就是来还你的吗?看你个小气鬼,就这点气量,再过八百年也成不了仙。”
莫弃听了这话,脸色白了又白,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护花说:“来吧!”
而后小手一挥,阿朱这么一个娇滴滴活生生的俏佳人,已是又幻化为一株小小的花儿,和一颗晶宝剔透红亮亮的心。
莫弃见此纤手一招已是把那颗心给吸入体内,整个人的一张脸立时又变的青气撩人。刚想运气调理,整个人的一张脸已是大变,用手指着护花颤抖着说:“你骗我!你说让我放姐姐去见萧峰之后,待姐姐心愿一了,自然心就不会再痛了,可是现下反而痛的更厉害了。”
护花一脸无辜的神情说:“这可不能怪我,萧峰不肯去娶阿紫,毒也就解不了,绛异花的至爱之心自然还是会痛。”
莫弃指着护花咬牙切齿的说:“你身为上仙又怎么能行此骗人无赖之举?!”
护花开心的咯咯一笑说:“谁告诉你上仙就不会骗人的?再说我又不是上仙,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末流护花仙而已,再说我又何止是骗人呢,上天天神上仙,中到散仙小神,下到鬼怪小妖凡人,只要我高兴,没我不骗的。连我家境主也都不追究,你又能把我怎样!”
护花这一番强辞夺理,只气得莫弃脸色愈发发表青,一张脸更是痛得几近变形。
这时却听外面传来一个朗然潇洒的声音:“上仙此话差矣!”当真是人未至,先闻其声便已让人心折向望。
话音未落,一个潇洒如意的身影已是落入院中,但见其风尘扑扑不掩其玉树临风之体,口干舌燥不遮其磕金赛玉之声,事态危机更映其雍容华贵之气。却不是江浩风又是何人,他这一下突如其来,别人还自罢了,莫弃更是惊中之惊,从自已开始给他打电话起,他的人就在海外,而今尚不足一日一夜的时间,且中间电话从未间断,那他又是如何赶了回来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护花一脸的不服说:“我这话又哪差了?还有,到什么地,说什么话,没事别给我拽古文。别说你现在又转了世,就是你的前生在我面前不过也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江浩风也不着恼,只淡淡一笑应了一声:“是。”而后便又侃侃而言:“上仙是仙此点毋庸置疑,凡非地仙者皆为天仙,亦为上仙。虚幻之境中之仙皆为天仙,这不称上仙为上仙,又称之为何?!上仙与诸上神天仙之中,年岁算幼,是以虽有童稚之行,诸仙也皆不与上仙计较,乃是诸上神天仙的气量。上仙日常折节下交,与众散仙小神呼朋唤友,此乃上仙之雅兴,散仙小神之荣事,又有谁会与上仙争此口舌玩笑之丝毫。鬼怪小妖得见上仙一面,已是多年积德行善之果,又有哪个敢自不量力去与上仙挑起干戈。凡人多昧,上仙肯略加指点是他们祖上积德,前世行善所至。而我等修道之人,人人视上仙如浩海明灯,灿空北斗,上仙又岂可故指歧径,误人子弟,坏我等百年修为,江浩风虽无才无略无胆无识,却也不惜一死,愿一见虚幻境主,为我等数万修道之徒讨一说法!”他这一席话有理有据,及至最后已是说的斩钉截铁毫无回转之地。
护花冷冷一哼说:“你们这幻心大法,血玉神功,皆是百余年前,由一对修道爱侣所共创,此功已近魔功,怎是我仙界所传之法,只是这二人所行也算正派,所杀之人,也都是罪有应得之辈,这才未追究他们的责任。而后代所修习都,也都非嗜杀之人,才容此功流传到今。便算见了我家境主又如何,凭你们也配的上修道二字!再者,敢私掳我绛异花内丹为已由,更是十恶不赦之重罪,莫说我只是骗她,就是此时即刻将其就地处死取我绛异内丹也乃我份内之权!”
护花这一番话,真噱着莫弃一张青脸之上白了又白。
江浩风却浑然不惧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江浩风愿拼已一身,求取虚幻境主一面,聆听真经仙道!”
若在平时,护花自不惧他,可是此番她是因境内连失奇花异草,自行下界寻找,走失花草,乃是重罪,她又如何敢让虚幻境主知道。可是面上却又并不示弱,只冷冷的说:“本仙本念你二人千年离苦,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了却你们的夙愿。既然你风骨如此之硬,那本仙就同一起去见我家境主。”
江浩风一听此言,饶是有着泰山崩辜于前而不变其色之气度,也不仅问道:“上仙此言可不会又是戏言吧?”
护花知道这句话打动了他,当下闲闲的说:“这原本是我心情的时候的想法,可这会儿你得罪了我,我心情又不好了,想要再改个主意。”
江浩风当既一辑说:“后学无礼,还望上仙莫怪!若得上仙玉成其事,大恩大德浩风必当铭记于心。”
护花摇摇头说:“不够!”
江浩风说:“那要怎样?”
护花说:“给我跪下磕头,还要是三个,响头!”
江浩风闻听此言,脸上立时变色,要知护花不过是虚幻仙境的一个小小的护花仙童,虽位列上仙之数,实则不过是仙界下人之数。犹如一个清水衙门里的低等小职员。而江浩风却是江南诸省异灵界少主,好比一个手握半壁江山的实业家。
江浩风当既淡然一笑说:“此事还是等上仙入了月老祠以后再说吧!。”
护花耸耸肩说:“那我可是也爱莫能助了。”
江浩风淡淡一笑说:“凡人俗事,就不劳上仙挂怀了。”
护花暗暗叹了一口气,而后转头对莫弃说:“你要信和过我,就把绛异花那的内丹再还给我,等萧峰的毒解之后,我再给你送回来,你要是信不过我,你就搂着那颗痛的七伤八裂的至爱之心等着活活痛死吧,等你痛死了,这绛异花的内丹到时候就还是我的,到那时可是你无福消受,可不是我持强凌弱哦!”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甚是不满的看了江浩风一眼。
莫弃一咬牙说:“生死由我,痛死活该!我莫弃可不吃你这一套!”一句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了开去。
护花气的直跺脚冲江浩风说:“刚才你要是给我磕这三个头,这会你已经抱得美人归了,你知道吗你?”
江浩风依是淡淡的说:“知道!”
护花更气大叫起来:“知道你为什么不磕?!磕三个头你能掉块肉啊!”
江浩风淡淡的说:“若只是叫我割块肉给你,我立时就给以割给你也无妨,只是江浩风上拜天地,下拜宗祖父母。对其它招摇撞骗的散仙杂妖面前,也还懂得自重身份!”
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更噎的护花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怪叫一声说:“用不着你给我磕,只要你把你家那凶婆娘给收了回来,我给你磕头成不成?!别说三个,就三十个,三百个响头我都肯给你磕我的江少主!”
江浩风听颇有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只是他此时心中已无暇再去分神去想她倒底是何意了。
半晌不听江浩风回话的护花,最后恨恨的说:“若非为了我的绛异花,我才懒得理你呢!反正一日一夜跨国跃海赶了几千里路的人又不是我!”说罢捧起地上的那盆花,又有点幸灾乐祸的说:“找麻烦的人打上门来了,我也不在这陪你了,看你自己如何收场吧!”一句话说完,连人带花已是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