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眠龙勿扰（GG/SS）》绮蝶夕

3、3、出走

　　又是一年年终表彰大会。
　　萨拉查•斯莱特林以一种得意洋洋的姿态接过校长递来的奖金袋，并一如既往地发表了他的《纯血论》声明，在全校师生的祝贺下骄傲地坐回座位。一想到他背着所有人挖的密室里又可以多存进一袋金币，他的内心就雀跃得可以飞起来。
　　是的，自从很多年前，他的藏金洞被发现之后，他就在比黑湖湖底还深的地底挖了一间密室，以蛇语作为密码锁，彻底转移了私房钱藏匿的地点。他记取那年的教训——某头狮子为庆祝“病愈”把他按在床上，以让美梦成真之名行很黄很暴力之实，导致他不得不也来了三天“病休”——打那之后数钱之类的事情也转移到密室里办了。总之，“斯莱特林的密室”已经成为他除了办公室之外最常待的地方了。
　　至于被那头蠢狮子强行搬入的卧室……哼。
　　尽管在卧室里，有蠢狮子帮他铺床，有蠢狮子帮他暖被，有蠢狮子当他抱枕，有蠢狮子当他暖炉，有蠢狮子给他按摩，有蠢狮子准备宵夜，有蠢狮子……咳，他还是抱着金币睡觉更舒服。
　　当然，偶尔临幸一下蠢狮子还是必要的。毕竟工资奖金什么的还是他发的嘛！
　　萨拉查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然后把神游到天外的思维拉回来，专注在校长讲话上。
　　他刚才好像听见了……钱字？
　　“……所以，霍格沃茨的财政，已经稳步走上一个良性循环，学费收入已经仅占学校财政收入的一小部分，我们有理由认为，现在是宣布、并执行这一政策的良机！”
　　披着猩红披风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神采奕奕地说道——
　　“从明年起，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将免收学费！”
　　在响彻城堡的欢呼声中，萨拉查目瞪口呆地瞪着戈德里克。
　　……果然是头蠢狮子！

　　无论如何，戈德里克也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为了霍格沃茨的和谐与稳定，萨拉查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当场拍桌而起和他叫阵。
　　更关键的是，萨拉查在第一时间内扫视一眼教职工们尤其是财政大臣赫尔加•赫奇帕奇，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是一片坦然，就好像狮子的宣言早就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散会之后萨拉查特地远离人群，走到指挥家养小精灵收拾会场的赫尔加身边。
　　“真没想到你会同意啊，赫尔加。”萨拉查故作轻松地说，“我还以为有钱不赚是你的准则呢。”
　　赫尔加惊奇地看他一眼：“是说关于学费的事情？”
　　萨拉查点点头。赫尔加龇牙一乐。
　　“学费免了学生就会多了，学生多了我的免费劳动力就多了。我正在计划搞俩温室，开垦掉后山那片农田，扩大牧群，在黑湖修俩渡口，组织更多人手去禁林砍柴，顺便挖点花花草草补充药材柜，并且翻修一下屋顶，增高一下东塔楼，扩建一下图书馆，然后垄断苏格兰地区的初级魔药加工和初级炼金加工市场……这些都让我干，我可干不完。”赫尔加笑眯眯的模样活似看见大批免费奴隶的奴隶主，“人口是第一生产力！”
　　——虽然魔法界一向有把学徒当免费劳工的传统但你也太夸张了喂！赫尔加！
　　萨拉查在内心深处一边吐槽，一边再次确定了“会为选择了赫奇帕奇学院而高兴的孩子都是笨蛋”，简称“赫奇帕奇的都是笨蛋”这个定论。
　　这时候赫尔加话锋一转，滑向了萨拉查。
　　“其实我才奇怪你为啥会同意呢。”赫尔加道，“说真的，学费提成不是一向是你的重要进账吗？怎么你就这么简单地同意了戈德里克的提案，连研讨会都不到场呢！”
　　不祥的感觉在心中升起。“……什么时候开的研讨会？”
　　“冬至节那天啊。”赫尔加眨眨眼，“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提前好几天，戈德里克就到处发通知要开会了——啊对，那几天你都不在！然后开会的时候戈德里克出示了一份你手写的同意书，我们都还很惊奇来着……”她看着他逐渐铁青的脸色，声音渐渐放柔放慢，“呃……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他知道才有鬼了！
　　萨拉查迅速朝她扯出一个不那么狰狞的表情：“感谢你的情报，赫尔，回头我请你吃饭！”
　　“你亲自下厨？你要做啥菜我提前叫孩子们去买材料。你知道，最近的肉铺也在三十公里外……”
　　“不用那么麻烦，材料都是霍格沃茨现成的。”萨拉查咬牙切齿地道，“就做红烧狮子头！”
　　赫尔加快乐地目送他离去。

　　当戈德里克洗去一身的疲惫，围着浴巾走回卧室时，萨拉查已经坐在床上等他了——尽管是背对着他的。
　　自打他不知在哪里挖了新蛇洞之后，这景象可十分少见。
　　戈德里克心痒难耐，当即贴上恋人的后背，熟稔地亲吻他的肩颈耳际。
　　“萨拉查……”狮子的爪子环住蛇的腰，“今天怎么想起临幸我了？”
　　萨拉查回过头，用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晃得他五迷三道。
　　然后狮子就倒了。
　　“……亲爱的，有话好好说。”戈德里克仰倒在枕上，对抵住自己喉结的魔杖尖拼命露出困惑的表情，“其实我不会反对偶尔在下面一次的……”
　　骑在戈德里克的腹肌上方，萨拉查冷笑：“快快禁锢！”
　　“不是吧玩这么大啊……”
　　瞬间被绑成粽子的戈德里克哀叹出声，然后在黑长直青年恐怖的目光下乖乖闭嘴。
　　仿佛被狮子难得一见的吃瘪神情所取悦，萨拉查愉悦地微笑了起来。
　　“我想想……我确实有很多话想对你好、好、说~”
　　他低下头审视着狮子紧张起来的眼神，黑色的发丝散落到狮子的脸上，造成对方瞬间的呼吸困难。魔杖就像在画布上划出漂亮花纹的画笔一般，从戈德里克的喉结开始，沿着肌肉的曲线一路下滑，在心脏的位置绕起了圈圈。戈德里克咽了口口水，艰难地挤出声音：“我……洗干净了……”
　　“唔？”
　　“不是，我是说……你别真的戳下去啊喂……我是说我洗耳恭听。”
　　萨拉查于是稍稍松开指尖的力道，把狮子从心脏被魔杖扎了个透心凉的命运下暂时解放了出来。他盯着戈德里克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解释。”
　　“……啊？”
　　“同意书。”
　　“什么同意书？”
　　如果不是太了解这头狮子，萨拉查一定会以为戈德里克稀里糊涂的表情是装的。他咬牙切齿地、大度地、进一步给予对方提示。
　　“我什么时候同意霍格沃茨不收学费了？——你还绕过我直接开了研讨会！”
　　狮子在蛇的魔杖尖下恍然大悟。
　　“可是，那个同意书真的是你签的呀。”
　　在狮子无比诚挚的回答下，萨拉查迷惑了。
　　难道真是自己签的？
　　接下来他通过狮子的提醒，搞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上个月月底的某晚上，萨拉查正在给学生们的出校申请单签字，狮子晃进来递给他计划申请书。结果他一心忙着快点签完去数当月的工资，而狮子一心想着“认真工作的萨拉查真好看啊”就开始无比熟练地偷吻。在各种心不在焉的情况下萨拉查根本连看都没看纸上是什么就全部签上了“同意”俩字，之后就随便喂饱了狮子，披着晨袍溜了……而第二天醒来的狮子对着同意书开心得不得了——“萨拉查终于肯在床|事之外的事情上从我一次了我好感动！”
　　——坑爹啊！这种真相还不如不明白的好啊！
　　萨拉查在内心世界里把红烧狮子头砸了一地。
　　“果然我还是应该早点阉了你。”
　　萨拉查用指尖使劲按着戈德里克的胸肌，恨不得把他的心脏扒开来咬碎——然后他就真的下嘴咬了。
　　某只狮子发出很难分辨出是痛苦还是愉悦的惨叫声。
　　“萨拉查！不带先x后x的啊！”
　　萨拉查松开牙，舔舔嘴，对狮子心口上的牙印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
　　“我应该变成阿尼马格斯再咬你……咬死你……”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戈德里克泪眼汪汪，“那个字明明是你自己签的啊……这又不像你去年不小心签下的婚契，第二天醒过来撕掉就完事！而且取消学费的事情我都已经宣布了，想撕也来不及啊！”
　　“……你够了！”萨拉查恼羞成怒，“我现在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你是故意在那种时候把东西塞过来叫我签字的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一想到赫尔加和罗伊纳又会说什么“果然要骗萨拉查同意奇怪的事情的话，只能等戈德里克把他做到神志不清呢”之类的话，萨拉查就恨不得立刻背负谋杀亲……校长的罪名。
　　而霍格沃茨校长，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前骑士、决斗家、狮子王，在黑巫师的魔杖尖下，无耻地露出了白痴般的讨好的笑。
　　“萨尔~~~~”
　　“不准那么叫我的名字！”
　　黑巫师嘶嘶地咆哮着，英语听起来简直是蛇语。他的魔杖贴着戈德里克的耳畔插|进枕头里，一双银灰色眼睛吓人的明亮。他几乎和戈德里克额头相抵，呼出的空气喷拂在戈德里克的嘴唇上。
　　“我恨你，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他清晰地说，“你居然破坏了我最重要的金币来源！”
　　戈德里克撅起嘴唇，偷到了最后一个吻。
　　“我爱你，萨拉查。”他安静地回答，“所以我才不要让金币在你心中再增加分量了。”
　　萨拉查怒火中烧，一头撞上戈德里克的鼻子。鼻血四溅。一打头疼咒脚疼咒抽筋咒流涕咒肿舌咒眼疾咒外加十个八个昏迷咒甩向狮子，萨拉查干脆利落地翻身下床，收拾行囊，从密室里取出大批金币，就此离家出走。

　　后来，公正的罗伊纳在日记中记载——萨拉查•斯莱特林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爆发了激烈争吵，于一个雪夜离开学校。
　　他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