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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牵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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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相扣,传出了恋爱的信息,真实地感受到了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想抗拒又想再靠近你一点点,很简单、很纯真的感觉,许久,我才发现原来这就是我们的起点,我们一直往对方靠近。
古贝灵 第一次与他牵手之感
“小胖,天麒呢”下课前五分钟,区天麒突然消失了不见了,气得原本就心情不佳的古贝灵差点把他的桌子给掀了,小声问了下区天麒的同桌,本来她想尊敬点叫他的名字的,却发现压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班上的人都叫他小胖。
其实他并不是小胖,而是大胖、非常胖、极度胖,古贝灵一直觉得班主任是天才,区天麒一米八的标准身高和标准体重跟这样的人物做同桌,站在一起简直与《鹿鼎记》里的胖瘦头陀的形象简直如出一辙,堪称绝配。
等了许久,区贝灵见小胖依旧捂着耳机,头低下,桌面上放着一本综合科的试卷,看似十分认真地看书、思考。
古贝灵有些气结地起身,走到小胖的后面,眼角微微向下一瞄,只见那试卷下掩藏着的最新款诺基亚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些“限制级”的影视画面。
古贝灵气得一巴掌扇在小胖的后脑勺,吓得后者顿时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两百斤的重量砸在地板上,让读书声顿时戛然而止,所有的人眼睛都齐刷刷地望向胖子这边。
古贝灵很不好意思,同时也很纳闷,她只是想扮老师吓吓这胖子,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胆小成这样,一拍就直接落地,牛顿万有引力敢情是为这家伙量身订做的?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的死胖子。
“老,老,老师,是区天麒下载的,我一开始是准备听英语听力的,你……”小胖子动作迅速地将手机扔进区天麒的课桌里,支支吾吾,不敢回头。
“你这死胖子!?”古贝灵很想像电视上那些女侠一把揪起个胖子,像打沙包一样一拳接一拳地打在他的肚子上,然后拂袖帅气地离开。
但当她的手抓着他的衣领时,才发现原来“蜉蝣撼大树”就是形容像她这样的笨蛋,别说提起他,她使劲吃奶的力气,也难以撼动他半厘米。
“自己色就色,干嘛拖别人下水,你同桌呢?”古贝灵很鄙视地看着小胖,咬牙切齿地问,可是,问完她才发现,她不知不觉中似乎……很是在意区天麒的一切。
这个突然窜出来的想法……让古贝灵顿时吓了一大跳,有些懵然地站在原地。
“叮铃铃……”下课铃一响,原本埋首于书海中的学生顿时像打了兴奋剂,不管男女,“腾”一下往直冲饭堂,不过他们不是去抢饭,而是抢热水,冬天到了,饭堂提供热水,但那热水是按价钱算的,冬天,对女孩子来说,洗个热水澡比吃饱饭重要多了。
“走吧!”一直在纳闷,一直在想要不要等区天麒,结果刚收拾好书本,他就出现了,只见他习惯性地将她的书抱在自己手中,叠加在他的书上面,然后一起走出教室。
“天麒!”
娇滴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的那一刹那,好不容易被短暂忘记的“入党”事件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古贝灵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眼神不自然地瞄向别处。
区天麒没有回答,只是停住脚步,等待张东玲的下一句话。
“可以一起吃饭吗,入党申请书有些不会填!”
我呸,入党申请书你不会填?难道他会啊,他又没填过,做作女!
“我们要回家!”古贝灵眼眸里突然光芒四耀,不仅加重音在“家”这个字眼上,更在张东玲羞怒交加的神情下,直接牵着区天麒的手往楼梯走去。
孤零零的站在五楼走廊里,身前身后身旁是一些或充满好奇、不敢置信的围观群众……张东玲看着古贝灵的身影,一双美目出奇的平静,像是一潭死水,完全没有情感的波动!
曾经我以为男女之间的牵手,就像小时候妈妈牵着我的手那样,温暖、安心,但却没想到原来还有种感觉……像从没锻炼过的人突然跑了几公里,一停下来,整个人像被电流全方位地击了一遍,酥麻酥麻的!
十指相扣,指尖与指尖静电式的相碰,我想这才是恋爱方程式中最完美的一次融合,来自灵魂最深处的融合!
很多年之后,我回过头才发现,原来第一次手心与手心相扣的那一刹那才是我们最纯洁、最原本的感觉,是我们自己把那一刹那遗忘在欲望的迷宫里。
县政府广场,虽没有国际大都市那般有着深刻的文化风采和完备的休闲设施,但也有着三线城市的客家风采,广场中间是象征五湖四海的喷泉,喷泉旁是出自客家地的亚洲球王李惠堂,地摊摊主的吆喝声、路边摊小吃……充斥了整个广场。
也许,这里不如大城市那般繁华,但却更富人情味!
“两个鸡腿,两份腊肠,还有……两份豆腐片,放多点辣粉!”在一架三轮车上直接做起烧烤生意的“店铺”前,古贝灵说不清楚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拼命点餐。
孤独,不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静静地寂寥、颓废,而是在人山人海中中遗世独立地漠视着一切喜怒哀乐!
一路上,区天麒的表情都不太自然,原因就出在他和她自踏出下楼梯到政府广场就从没分开过的手,一直十指相扣的手。
都出汗了,掌心处明显感受的水渍了……
蓦地,区天麒和古贝灵的目光突然撞到了一起,随后又齐刷刷地看着那紧扣在一起的手。
两道红霞飞上古贝灵白皙的脸蛋上,在灯光的照耀下,有种很诗意的美感。
刹那的美一旦被定格,总是最美的!
七点钟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有家的人基本上都回家吃晚饭去了,而无家可归的人……依旧做着自己该忙活的事,捡垃圾的捡垃圾、摆地摊的摆地摊!
坐在广场上的石头护栏上,迎着冷冷的冬季寒风,古贝灵咬着鸡腿,看着广场下面杂草丛生的耕地,眼里有些朦胧了……
“你好安静,为什么看到我不开心你能这么安静,难道名义上的女朋友就不是女朋友吗,不是应该比普通朋友的关系更深的,可你看到我不开心,你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心里被高考的压力和“入党”的事挤压得快爆炸了,明明知道他闷葫芦的性格,明明知道他不喜欢过问别人的事情,却还是希冀着他能够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却印证了那句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尖锐的吼声让习惯安静氛围的区天麒蹙起了眉头,但依旧没回话,只是安静地喝着饮料。
“凭什么,我明明有资格入党了,党章我背得滚瓜烂熟、老马老恩、毛邓三思想精髓我也懂,我成绩也达到了,我明明有资格的,就因为我没钱请班主任吃饭、没钱给教务主任封红包,就这样把我的名额夺走了,就这样把我的名额夺走了,就这样……”在学校里强制压抑着的泪水此刻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古贝灵的呐喊声很大、很愤怒,最后渐渐消失。
当你坐在我身边痛苦地呐喊时,其实我并不是没有听到,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你?所以我选择倾听!
分不清到底是恼区天麒安静多一点还是喜欢他的安静多一点,但有一点古贝灵很清楚,她喜欢把心里的郁闷全都倒进他这个“回收站”中,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删除”或者“格式化”两项功能,反正他就一闷葫芦。
“什么狗屁对党的思想和认识还不够深,说什么下一年会优先考虑我,他老娘的,姐我高四了,不入党就不入党,还要诅咒我再复读一年,我告诉你,班主任他死定了!”古贝灵越说越激动,最后错手把袋子里还没吃的豆腐片给扔了出去,吃完的鸡腿骨倒留在手上。
“如果我爸没死就好了!”高亢激动无比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若不是坐在她身旁,区天麒也不可能听到古贝灵这一句带着浓郁无比的哀伤和思念之语。
区天麒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刚想递过去让她擦一下眼泪,却被古贝灵突然间又冒出来的一句“你说句话会死啊”吓得手缩了回去,不敢再递过去。
“哼,不是党员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活,再说了,以前入党代表着无上的荣耀,现在入党不过为以后做官贪污加大了坐牢打靶的风险而已,我还不屑,不屑,狠狠地不屑,鄙视!”
古贝灵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颇有种被背叛后极端的情绪主义。
“算了,和你在一起,我感觉跟空气说话是没什么两样的,拜托你别那么安静行不,看到我这样义愤填膺你不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吗,你不觉得社会很不公平吗,你也骂几句呀,你跟着我骂班主任、骂张东玲,说几个字也行,附和我一下,算是安慰我行不?”
“我是党员!”区天麒想了会,飘出这四个字。
那一刹那,古贝灵觉得成群的乌鸦在头顶上“呱呱呱”欢天喜地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