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梦醒》那一夜

29、超市前的伫立

　　那间超市和那场雨之间会不会就是他悲伤的源头，会不会就是被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不敢去触碰的伤口，下雨的超市门前，你变得让我觉得近乎陌生！
　　古贝灵　　　2009年5月17日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这么在意我说过的话、这么关心我的事，更没有人会愿意为了我而选择把悲伤留给自己，把希望和快乐赠予我！
　　当你默默为我准备着一切、为我铺垫好前方的路的时候，我知道，其实我们都已经从淡淡的感觉升华到了彼此习惯对方的“爱”之中，爱，第一次这么明确地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你没事吧？”从校本部回来的路上，区天麒就发现古贝灵不对劲了，一会偷偷傻笑，一会又像要哭出来，回到小区后，这种情况更严重了。
　　“没有啊，天麒哥！”古贝灵甜到腻叫了声，让区天麒顿时打了个冷颤，连忙从沙发上走开，直接坐在地毯上，不想与这个突然发神经的女孩坐得那么近。
　　俗话说：阿婆跑得快一定有古怪！古贝灵一温柔，绝对没好事！
　　“校长说你领了很多奖学金，我刚刚免费帮你算了下，周奖学金是500元，你拿了五次，也就是2500元；月奖学金是1000元，你拿了一次，也就是1000元；模拟考奖学金是1500元，你拿了两次，也就是3000元；2500加1000再加3000，你总共拿了6500元！”古贝灵说完，抱着个抱枕在沙发上突然“嘿嘿嘿” 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区天麒看到古贝灵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大概也猜到她的意图了，嘴角扬起抹好看的笑容，不说话，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听以前的同学说，看你男朋友对你好不好，就看他肯不肯把他的钱交给你管，所以……你懂的！”古贝灵很臭美地伸出只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等了许久，手都酸了，手掌心还是没得到应有的东西，古贝灵回过头，见区天麒正在拼他的拼图，嘴角一抽，牙齿上下磨了起来……
　　“喂，我身为你女朋友，你就算不把钱交给我管，也…稍微有点表示吧，赚了那么多钱！”
　　“这些钱不能用！”区天麒抬起头，淡淡地说了句，随即眼眸一垂，眼底流过丝疲倦。
　　“为什么这些钱不能用，这些钱难道就不是真钱，□□？”古贝灵眼里闪过丝狡黠的光芒，死盯着他。
　　可盯了了老半天，他也没回话，顿时又气得一把搅乱他的拼盘，反正他这拼盘就从来没拼好过，不拼也罢。
　　每次都是这样，拼到一半或者拼到差不多的时候，总会被她一手搅乱，区天麒皱了皱眉，站起身，用一种从来没有的严肃和郑重，说：“这是为你上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准备的！”
　　古贝灵从来没想过真要管他的钱，她兜来绕去的，只是为了逼他承认，认证自己心中的猜想，可当他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感动得眼眶流转着晶莹的水雾。
　　古贝灵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许久，她感觉不会说话的时候不会带有泣音时，才开口问了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是你女朋友！”
　　“因为你是我女朋友！”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区天麒愣住，古贝灵偷笑，她早知道他会这么说，这个闷葫芦，绝不会很煽情地说些女孩子喜欢听的甜言蜜语，来来去去也就是这这么句“你是我女朋友”。
　　好像她是他女朋友，他就有责任帮她解决她的担心和害怕，就得包容她的任性与胡闹。
　　他用无以复制的尖子生成绩帮她挡住所有的流言蜚语和外界的干扰，现在又用这种高效却让自己痛苦的赚钱方式帮她开拓未来的路，天哪，她到底走了什么运，上天赐给她这么一个绝世好男朋友！
　　“其实你不想考试的对不对，你也害怕考试，因为一考试你就会想起你哥最终没能参加高考，所以第一学期你才不考试！”古贝灵摸了下他那张看起来很青涩、很俊秀的脸，心微微有些痛，这张年轻帅气的脸背后，其实有种有颗已经趋向成熟的心，已经承受了很多。
　　“一开始害怕考试，但考多了，更害怕成绩会不稳定，考不到全校前三名，拿不到奖学金！”区天麒如实地说。
　　啥？他也害怕考不到全校前三名？想多了吧，不过这倒让古贝灵发现另外一件事，原来他疲惫不止是因为他哥，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怕考不好，拿不到奖学金，就没办法为她准备大学的学费。
　　那她和区天卫在他心里的位置，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最起码是同等重要？古贝灵偷偷地笑了……
　　冥冥之中，到底是谁帮了谁，只有天知道和区天麒自己知道，当为她的心超过对他哥愧疚的情感时，一切仿佛都变得理所当然，不再钻牛角尖……
　　因为摆在眼前的问题，太现实，现实面前诗仙李白都浪漫不起来，更何况他也只是一个高中生，如果两人想有未来，那就一定要踏上大学的路途，而摆在两人面前的现实就是缺钱！
　　家里人可以毫无保留地支持他上大学的所有开支，但他没想过家里人也会拿钱支持她大学所有的费用，而且对家人说支持自己女朋友的学费和生活费，他说不出口，唯一的变法就是他自己赚钱……
　　他宁愿把悲伤留给自己品尝，也绝不会让他的悲伤淹没可以改变她将来命运的机会……
　　钱，就是全部现实的源头！
　　YISHION专卖店，区天麒给古贝灵买了几件很青春时尚、符合她个性与穿着的衣服和裤子，又在361度专卖店给她买了双板鞋，算是原则上分了点奖学金给她。
　　女士内衣专卖店，区天麒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外，不管古贝灵和店员怎样说，他都死活不肯进去，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站在这家店门外。
　　买好自己的贴身衣物，古贝灵一路上都在调侃区天麒，大胆的言语弄得他耳根子都红了，煞是可爱，这个学习成绩顶尖、看起来那么冷淡的家伙，原来也有那么迂腐的一面，不，是那么的可爱的一面。
　　纯洁的书生！
　　能挽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手一起逛街是一种很美好的事，能挽着自己爱的人的手逛街……是一种幸福！
　　“你每次洗衣服晒衣服，有没有拿我的内衣想些儿童不宜的画面？”古贝灵两袖清风地看着提着好几购物袋的区天麒，丝毫没有一点要去帮忙的迹象，反而越说越起劲。
　　“有！”
　　“咚！”区天麒的回答让古贝灵一个踉跄差点撞倒路边的电线杆，回头惊讶的地看着他。
　　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只是想继续让他脸红而已，谁知道他竟然还真有这种想法……这下，气氛变得有些凝滞，饶是古贝灵这样的主脸颊也不禁飞出两片红晕。
　　“我觉得货不对版！”区天麒瞄了下古贝灵，轻快地说。
　　“什么意思？”
　　区天麒先把自己与古贝灵的距离拉开到两米，然后用手在胸口面前比划了几下，淡淡道：“你的内衣比你胸部好像要大出一个Size，我想问的是，不合适也能穿？”
　　“啊啊啊啊啊……”尖锐的叫声响起，古贝灵生生被区天麒刺激得牙齿都要咬崩，原来一直以来他都存在着这样的问题，无法想象，这半年来，每次他晒她的内衣时，会不会都在偷笑？
　　“区天麒，我杀了你！”
　　区天麒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激烈，连忙提着袋子迅速跑回小区，其实他也只是怀疑而已……
　　雨，有时候很安静，有时候却比大海更加咆哮，她不喜欢雨天，因为会给人带来无限的惆怅和莫名的忧伤，但今夜她却想淋雨，拖着他一起去淋雨！
　　晚修下课后，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再加上偶尔冒出来的雷声和闪电，让这场雨显得更加惊心动魄，令人生畏。
　　古贝灵将区天麒准备带回去做的习题和试卷悉数放回课桌里，又拒绝小胖和灵莉的伞，硬是拖着不情不愿的区天麒往雨里走去。
　　“雨中漫步，你不觉得很浪漫吗？”古贝灵看着从区天麒脸颊上滑落下来的雨水，掩嘴笑道。
　　区天麒没有说话，只是抛给古贝灵一个无奈的眼神，那眼神好像在说：“神经病”。
　　走到那家超市门前，古贝灵停下脚步，因为她知道他的习惯，每次经过都会在这里看上个五六分钟。
　　“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每次路过这里都要停下来看好几分钟呢？”
　　“轰隆！”
　　天空一声惊雷，吓了古贝灵一跳，生生打了个寒颤，等她回过神来再次看向身边的他时，却发现他……很不对劲。
　　他盯着超市前面的一块用来支撑大伞的石头，眼神深邃得有些可怕，甚至连脸色都有些扭曲，手背上和眉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他在看什么？
　　只要一到这里，他就会变得绝对安静和绝对悲伤，不寻常，绝对不寻常……
　　该怎样才能知道这里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该怎样才能打开他的心结，让他毫无保留地冲刺高考呢？
　　透过雨幕，我看到了曾经的你，还没认识我之前的你；触碰雨幕，我看到了现在的你，悲伤地将雨的哀伤缠绕在自己身上，任由它们将你吞没，你究竟在凝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