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心》宋*贤

14、我们都在努力制造缘分

　　基本上我觉得暗恋一个人就是一件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情，首先，你会去他经常出现的地方去堵他，然后装作很淑女还有带点惊讶地‘偶遇’，还自欺欺人地说，我们两个还蛮有缘分的嘛。
　　好了，好了，我不用‘堵’这个字眼啦，你们大姐觉得很不气质嘛，像是□□打架一样，对不对？！那我就用‘等’好了，满意了吗？！
　　之后，你会去打听有关他的所有事情，他是什么星座、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喜欢吃什么，喜欢去哪里混，喜欢听什么音乐，喜欢穿哪一个牌子的衣服，甚至最喜欢哪一个颜色的内裤。。。。。。。
　　好了，好了，你们又说我没气质，我知道了，可是，明明就是你们聊起他可能穿CK的内裤的啊，你们聊都聊了，居然还怪我说得没气质，真是的。
　　还有，就是会尽量挑跟他一样的选修课，可以的话，坐在他的前后左右，用刚好能让他注意到你存在的音量很不经意地跟身边的人去聊天，还专门挑一些在宿舍关起门来绝对不会聊的气质话题，而且绝对不会带脏话。
　　最后，就是连像我这样的粗鲁女人也开始在吃饭的时候不再抖腿，走路的时候不再横行霸道，不再轻易出手耍我的虎鹤双形拳，不再随便在公众场合骂脏话、跟别人斗毒舌，跟他一起上课的时候不再打呵欠，就算不小心睡着也绝不容许自己再流口水。
　　一句话到底，自虐！
　　问题是，这些所有自虐的事情，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居然都做了。
　　我开始不走堂，为的就是每天中午与傍晚下课时分乖乖地去生命科学院附近的3饭堂去堵他，不，是等他。明明比他早到，却总是等他与王楚豪一起步入饭堂的瞬间才开始去打饭，为的就是制造在点菜时候‘不经意’的偶遇，然后眼神交汇一下，再轻微点头打招呼的缘分。知道他们喜欢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每天总是跟那堆医学系、护理学系与药学系的花痴争那几桌靠近窗口的位置，会每天期盼因为王楚豪的三八，跑过来跟我们聊几句而让他偶尔也搭上几句话。
　　会开始每天关注星座运程，看一下我的星座与他的星座今天合不合，有没有桃花。
　　会像现在这样，放弃看漫画的时间，晚上跑来这偏僻的音乐教室上这无聊死人的音乐鉴赏。

　　“惠美，你确定他也选了这一门选修课？”我百无聊赖地爬在桌子上，摆出死狗一样的脸问着。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我天天不缺课，还跑去上了2门选修课，晚上还要保证自己能跟得上几本漫画的进度，严重的睡眠不足啊。
　　“确定！确定！”惠美摆出一副100%笃定的脸，“我的线人给的料很准的，他不是也选了那门‘人的交际艺术’吗？！”
　　是！没错！不过那一门‘人的交际艺术’还真的闷到让人昏昏入睡，讲的全部是废话，跟人‘哈拉’、‘吹水’谁不会啊？！居然还有人开班受徒，最神奇的就是居然还有白痴去选修，不幸的是，那些白痴中有我。
　　更神奇的就是，已经高阶到可以去日本当男公关的王楚豪居然也跑来跟叶一杰上这一门课，最后就演变成我跟王楚豪两个人一直在后面乱哈拉的局面，让外人更加确信，我跟他有一腿，哎，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其实在那一个多小时里面，我们都在聊一些很没有营养的话题，例如我家的拳馆、我的功夫，甚至我4年前的车祸，还有就是他与可儿表妹的情史，他与可儿之间的恩怨等等。
　　老实说，叶一杰一直呆在王楚豪旁边，搞到我都不敢问有关他的问题，感觉整晚都在说废话，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觉得他有留心听我们两个的哈拉。

　　“芯薇，我问你，其实，你真的确定你喜欢叶一杰吗？”很有义气陪我来选修的可儿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我有点不解地翻翻眼，转头望向可儿。
　　我每天都想要见到他，希望能呆在他身边，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希望他能像我YY他一样YY我，这应该就是喜欢了吧。
　　“我的意思是，你喜欢的到底是叶一杰，还是你梦里面那个男生，你要搞清楚这一点，万一，你梦里面那个男生确实是存在的，但是，那个人却不是叶一杰呢？”可儿很严肃地问着。
　　“有那么复杂吗？”我无聊地用头撞着桌面，我这脑袋从来都没有用来思考过那么复杂的问题。
　　“我问你，你为什么想要见到叶一杰？”可儿继续质问着。
　　“这。。。。。。”我好像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问题，只是单纯地知道我很想要见到他，“我想是因为他很帅吧。”
　　这个答案应该非常合理又保险，因为我们院系里过半YY他的女生都是因为他长得帅啊，不然以他那么冷的个性，谁喜欢？！
　　“要说帅的话，王楚豪也很帅，但是，你却从来没有在意过，不是吗？”可儿摇摇头，明显地不buy我的答案。
　　“那么，因为他的眼睛很好看吧。”我有点心虚地回答着，回想起来，每次见到他，我都会首先寻找他的眼睛，因为每一次他望着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不普通的人，让我觉得，我的存在是很有意义的，好像我是他一个很特别的人，甚至有种被珍视的感觉，然后，我的心口会有种暖暖的幸福感，心跳也明显比平常强烈，而且，有好几次，我觉得王楚豪也是这样暗示着，暗示叶一杰对我是特别的。惠美也不是说过，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整个人倒在他大腿上睡觉的时候，他一点抗拒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睡，一般人对没有好感的陌生人不会这样吧。也许是我过分妄想，但是，我真的觉得他对我也是特别的，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很深刻的过去，每次他出现在我身旁的时候，我总有这种感觉。

　　可儿沉思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芯薇，我在想，你喜欢叶一杰，是因为他让你觉得，你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曾经存在过的，不是你幻想出来，包括那个男生，而他，你认为就是那个人。”
　　我呆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还是错，我根本不知道答案。
　　如果没有经常做那些醒来让我心口暖暖的梦，我会YY叶一杰吗？！我不知道，这世界根本就没有如果嘛！谁知道那些‘如果’的事情。
　　“来了，来了。”惠美小声地喊着，然后推了推我的肘。
　　我稍稍回头，果然看到王楚豪与叶一杰一前一后地走进来，一个轻浮一个酷，非常养眼的帅哥组合，我看看表，还差1分钟就到点，果然很守时，就是绝不迟到但也不会早到。
　　他们一进来，课室内就多了一点窃窃私语与身体转动引起的凳子响声，我一直觉得他们应该是知道自己引起的这些效应的，单纯看王楚豪脸上那有点骄傲的笑容就知道，只是，那个叶一杰老是一副冷漠的脸容，让人看不清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受欢迎程度，以我的角度来说，我当然希望他是不知道。
　　“Hi。”王楚豪一见到我就热情地打招呼，然后很自动地向身后的叶一杰示意要过来我们这边坐。
　　而我，也马上收起那副死狗的一样的脸，坐直身体，以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Hi，可儿。”王楚豪屡败屡战地坚持以最热情的方式跟可儿打招呼。
　　结果当然还是徒劳，可儿只是微微点头，脸马上就撇开，正眼也不看他一眼。
　　“怎么我们那么有缘，连续两门选修课一样耶。”王楚豪在我们身后找到位置坐下之后就马上靠上前哈拉。
　　废话，当然有缘，我们在堵你们嘛，我不禁心里马上吐槽着，当然，我知道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我讪笑一下，算是回答，口里怎么都吐不出‘是啊，我们还真有缘’这么虚伪的话。
　　幸好跟王楚豪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永远不用担心会有冷场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自己给的反应不够热情。
　　“对了，芯薇，上一次你说你家是开拳馆的，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识一下，我还真没有去过真正的武术拳馆看过耶。”果然他马上就找到了话题。
　　慢着，刚才他好像说是‘我们’而不是‘我’，如果我的中文还没退化的话，‘我们’就是指两个或是两个以上的人，那么，除了他，还有谁？！
　　我不禁用眼尾的余光瞄了瞄一直没有吭声的叶一杰，只见他正坐在我斜背后的位置上，目光正好对上，他也在看着我！
　　有点狼狈地转回头，天啊！刚才他一定看到我在偷看他！

　　“怎么样？！芯薇，好了啦，就后天，后天星期六，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啦，这个周末阿杰不回珠海，周末呆在广州，刚好可以跟我一起去。”没有想到1.8多的王楚豪竟然恶心地撒起娇来、
　　我呆了呆，心口猛然震动一下，果然那个‘们’是指叶一杰，正在犹豫该怎么回答会比较矜持一点，这时候，身后感觉有人牵拉自己的衣服。
　　王楚豪那家伙居然学小女生一样拉着我后背的衣服撒娇，让我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了啦，好了啦！”我马上拍开他那双恶心的手，然后转过头，忍不住对他骂着，“诶，王楚豪，我说你，20岁的大男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学人家女生撒娇，你恶心不恶心啊！”
　　“芯薇，形象！”惠美马上小声地提醒着。
　　我立刻意识到我不小心露出了本来的粗鲁面目，这两个星期的装淑女行动立刻破功，王楚豪你这王八蛋，我心里不禁咒骂着。
　　只见王楚豪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向惠美微微示意‘没关系’，然后才转回来对着我说，“恶心不要紧，最重要是work嘛，就这样说定罗，后天我打你手机。”
　　这一次我光明正大地瞄了瞄叶一杰，他只是很直接地迎上我的目光，没有任何拒绝的反应，以我对这个人的理解，不拒绝就是接受。
　　“早上还是下午？”我注视着他问，好歹也给个大概的时间，好让我准备一下，敷个面膜也好。
　　叶一杰眼神稍稍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
　　“下午吧，早上我有篮球队练习。”还是王楚豪那三八首先回答着，然后他转过头，望向叶一杰，“阿杰，你的表演是在晚上，对吧，来得及吗？”
　　叶一杰微微点头，算是回答。
　　表演？！我好奇地望了他一下，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怕表现得太明显，让他发现我对他有非分之想。
　　只是，本来很三八的王楚豪这一次却没有将三八精神发挥到底，居然没有详细阐明这个‘表演’是什么，而叶一杰那个大闷蛋就别指望他会自动解释。
　　好，很好！不说就不说，我也没有很稀罕知道，我闷闷地撇开脸。

　　“好久不见。”这时候，突然一把很嗲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
　　我身旁可儿的反应明显比我快，她原本托着腮看小说的脸，离开了她的手，皱着眉转过头，望向声音的主人。
　　我也马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画着大眼妆、戴着‘大眼仔’美瞳隐形眼镜，穿着超短百褶裙的美女站在叶一杰那一排座位的旁边，跟王楚豪打着招呼，但是眼睛的余光明显地瞄准了叶一杰，那电流强到我脑袋里都YY起了‘勒，勒’的电流声。
　　是可儿的校花表妹池媛媛，今年她也考上了我们学校的外语系，之前听可儿提过一下，只是觉得学校那么大，院系那么多，生命科学院跟外语系基本上是一点联系都没有，以为根本就碰不上。
　　我皱皱眉，瞄了一下她，正在考虑着该不该打招呼。
　　老实说，可儿这个表妹我真的蛮不喜欢的，也不是说她的举动有什么失礼，她的每一个动作与每一句话都很优雅，有点像那些日本偶像女星，但就是她望你的眼神，老是让你有一种觉得她是比你高人一等，她跟你是不同等级生物的感觉。而且，有这种感觉的人不单单是我一个，惠美与肥婆兰也有这种感觉，而可儿就很少提起她这个表妹，只是无意中提过一句，她跟这个表妹关系不怎么样。
　　老实说，我觉得要是素颜的话，可儿的五官绝对比她表妹耐看，但是，就是身高差了一点，现在的男生都爱看长腿美眉，像我们这种短腿一族的，连美女的入门资格都没有。
　　你看，池媛媛今天又露出了她那双最引以为傲的长腿，还瞪着一双起码5寸以上的高跟鞋，动作非常优雅地在叶一杰身旁坐下。

　　“好久不见。”王楚豪耶露出了一个热情的笑容，毫不在意地打着招呼。
　　很好！我暗自低呼着，这就是现代都市男女，分手也是朋友，一点尴尬都没有。
　　“这么巧，表姐也在啊。”池媛媛用最甜美的方式说着，然后向着我与惠美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但是，我总感觉她今晚比平常着力的演出是为了给她身边的叶一杰看的。
　　我皱皱眉，望向可儿，只见她微微敲动嘴角，扯出一个算是微笑的回应，然后就再度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小说，一点想要与池媛媛交谈的意欲都没有。
　　“你好，我叫池媛媛，我是这一届日语系的。”果然，池媛媛马上就向着叶一杰自我介绍着，并伸出自己那双保养得超漂亮的手。
　　我说漂亮是真的很漂亮，她很聪明地没有涂任何的指甲油，所以一点都不俗气，只是皮肤娇嫩，所以让人觉得晶莹剔透。
　　我忍不住嫉妒与自卑一下，我的手因为经常练功与毫不保养的关系，非常粗糙，有点不安地瞄着叶一杰伸出自己的手与她握了一下，虽然他的表情还是冷的，但是，他又不是没有感觉的人，应该会觉得池媛媛很漂亮，手的皮肤很嫩很滑吧。
　　“叶一杰。”他只是简单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多做任何的说明。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我们这一届的状元嘛。”池媛媛一副很仰慕的神情，十足‘同级生’里面那个楚楚可怜的女主角。
　　好啦，我知道我很俗啦，脑海里面第一时间将池媛媛与十八禁游戏女主角连在一起，可是，她就是给我这种感觉嘛。
　　叶一杰微微牵动一下嘴角，算是回答。
　　“你是哪里人？”池媛媛继续问着，一点都没有被他的酷劲击退，这就是美女的自信，不像我，总是担心被他觉得我太‘喉急’。
　　“珠海。”叶一杰继续着他的单音节回答。
　　。。。。。。。
　　整堂音乐鉴赏课里面，老师到底放了什么音乐，我一点知觉都没有，连王楚豪后来的哈拉，我都是意兴阑珊，爱理不理地回答着，搞到后来他也很没mood，只好偶尔也参加池媛媛与叶一杰的对话解闷，而我的所有感官都被身后那对养眼男女的问答比赛占据了，虽然整过过程都是池媛媛问，叶一杰回答，间中王楚豪补充说明，但是，他们感觉上气氛还是很融洽，叶一杰一点抗拒的感觉都没有。
　　那当然，贺芯薇，你白痴啊，哪个男人会对美女抗拒？！
　　你是不是对他期望太高了，希望他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谁也不去理会，就算嘴巴长霉也绝不跟她们哈拉，这样子的男人除了做梦以外，根本就不存在，好不好？！
　　我郁闷地吐了口气，没精打采地将头搁在台面上，咬着嘴唇凝视着桌面上的木纹，居然有点犯困，眼皮重重地合上。

　　‘贺芯薇，我保证，以后除了你买的水以外，谁的水都不喝，就算渴死也不喝，可以了吗？！’ 男生当着众人的面大嚎着。

　　“啊！”我猛然紮醒，捂着胸口深深吸了几口气，刚才做梦的影像还依稀地停留在我脑海里，这画面好像之前出现过一次，一模一样的，但是男生的面容，刚才看不清，有点模糊。
　　我转过头，只看见叶一杰定眼地注视着猛然抬起头捂住胸口的我，眼神里再度流露出那若有若无的‘关心’。
　　而他身边依旧坐着那个妆容很精致的池媛媛，她也有点奇怪地望着我。
　　我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表情与仪容。
　　“没事吧？”身边可儿有点若有所思地问着。
　　我微微摇头，不知道是想说‘没事’还是想说‘不好’，这里的空气很闷，因为今晚的教室里面人特别多。
　　“可儿，我想先走了。”我低声跟她说着。
　　“我陪你，我也没什么mood。”可儿合上自己的小说，干脆利落地站起来。
　　“喂。。。喂。。。”王楚豪察觉到我跟可儿的意图后，马上瞪大眼睛低声喊着，“你们就这样走了？”
　　“难道逃课还要举手申请吗？”我低声向他咕噜着，顺便附送一个‘你白痴啊’的表情，眼尾的余光瞄了瞄叶一杰，只见他脸部有点紧绷地望着我们，一副心情不好的脸，不过话说他的脸没什么时候是心情很好的，无所谓了，反正他现在身边有身材超好的池媛媛在，估计在暗爽着吧。
　　我撇开脸与可儿快速地离开了音乐教室，将他们与那些莫名的恼怒情绪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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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看见叶一杰身边出现美女，我心情很不好，又嫉妒又自卑，期盼他会像我梦里面那个人一样，除了我，任何女人的好意都不接受。。。。。。